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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七王朝 > 第96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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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两位聊完了吗?”橙余的声音才打断两人边打边聊天的节奏,两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再看向声音来的方向,所有人的都从客栈里面走了出来。

“戏过了?”商叔至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看来你这下走不了了。”

“都怪你,没事非给我讲什么玄都城橙十一。”

“谁?谁在谈论我父王。”橙世终于是赶到了现场,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和陌生的面孔。“这,聚得还挺齐,围上都围上。”

橙世从马上飘落下来,站在了二人面前,看了看橙余,“你害死了几位伯父,不赶紧跑,还敢回来?”

又看看李剑华,“你哪?今天遇到主子了,还在我这里白拿薪水,不合适了吧?”

再看看赤十,“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无妙门可是我们橙家最信任的,你也拐带走了。”

不等众人回复,橙世又往前两步,又站到了宫子建和商文泰面前,“两位前辈,年龄大了,就在家里待着,别老出来走动了,江湖,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当然了,小孩子还是不要随便跑出来,外面坏人很多的。”

“羽爱卿,合作愉快。”橙世返回身,从人群中,把羽天蓝一把拉过来,还和他击了个掌。

羽天蓝耷拉着脑袋,任由橙世肆意的夸赞着他的计谋,如何设局先让青花兄妹进入圈套,如何又鼓动青花兄妹请走丁亥和月青梅,又如何的给外界放出风声来,说是月青梅丁亥遭遇了绑架。

当这些风言风语传遍了歧路,那些偷偷苟起来,静观其变的那几位,也不由得聚集了起来,这也恰好给了橙世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丁亥和月青梅似乎是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点,真正的消失了,橙世派人沿着她们走过的路追过去,却什么也没有追到。

而意外之喜是,抓住了足以作为筹码的商文泰和宫子建。

橙世很满意羽天蓝,也很满意自己,毕竟若没有自己的信任,羽天蓝的活,也不可能干得这么顺利。

但羽天蓝却并不满意,或者说他并不在意,即便是他赢下了客栈之中的所有算计,即便是他聪明过了所有人,可那又怎么样哪?紫狐国还是无法逃脱被瓜分的命运,他也会像那些黄泉国的王公贵族一样,成为大江大河上漂浮的小船。

“留下来吧,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回去也挽回不了什么了。你留下来,我不会亏待你的。”橙世发现了身边人的低落,略微的沉吟一刻,就拍着对方的肩膀画了一个饼,画完了觉得还是不够,就又画了一个,“将来,橙龙国复国以后,我封一州之地给你,足够你安顿亲朋了。”

“我说,”商叔至拍打了拍打身上的浮土,刚才尽在土里滚了,搞得这件衣服都有些破损,而且戏看起来还演砸了,有些得不偿失的样子,那么商叔至自然也就没了好心情。“这位小心眼子,你哪里来的自信哪?”

“你说什么?我劝你想好了再说。我哪里小心眼了,橙余犯了这么大的罪,我不过是通缉了他,都没有杀他。天下还有比我更贤明的君主吗?”

“你贤明?你贤明你能不知道你父亲橙十一给你看了十年的宫门?你要是有一点贤明,哪有那,父亲来反夺儿子王位的?”

“你说什么?父王?他真的还活着?真的在玄都城?不是张家人拉大旗做虎皮,让他们显得正义一些?”

“嗯,算算时间的话,橙十一那个老东西也差不多要到二哥那里了,余大哥,把二哥摇上来吧。”商叔至没有理会橙世的问话,招呼一旁发呆的橙余拿出阴阳鱼来联系商仲尼。

“啊?什么?”橙余从漫长的思索中醒来,还沉浸在父亲和几位叔父,做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这些又成了他身上的横加之罪,他可以解释,但却没有人愿意听。

橙余本想着,父亲和这些叔父没有了修为,对橙世,对王位就不再有威胁了,那么也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个富贵闲人了。

可没想到,这富贵闲人是一天都没有做成,就被橙世当作罪名给处死了,那个疯疯癫癫的丫头怕也是无法面对这样的橙世,才借机逃离歧路镇的吧?

歧路,歧路,这橙世是不是走上了歧路哪?

危机四伏,他不想着怎么应对,一门心思的把功夫都用在了怎么合理合法的弄死自己上,这真是有些不知轻重。

或许,这也是橙龙国的一个宿命?

那一瞬间,橙余甚至把希望寄托于那个假扮王宫护卫十几年的十一叔,或许,他可以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

“阴阳鱼,你十一叔应该要出场了,你也不想现在就没命吧?”商叔至捅了捅橙余的胳膊。

“哦。这。”橙余没有直接打开,而是顺手递给了对方,而他又再次陷入思考,无法自拔。

自己这些天,做的事情对嘛?信的人对嘛?有没有什么事情是做得过了分,功高盖了主的哪?

自己这样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是怎么遭到了妒忌的哪?是什么原因,让一直和他一条心的橙世直接180度转弯的哪?

这些天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化吗?什么样的变化,足以改变橙世的信任?或者说,什么样的事情,让橙世哪怕是对自己再信任,也要亲手除掉自己。

想来想去,橙余终于想到了一件事,那还是羽天蓝偶然提起,橙世的气顺了。可那天是青田假扮的橙世。

但从羽天蓝的口吻来看,又像是却是提前知道了这个事情,那么这其中隐藏着什么哪?

橙余想着想着,目光锁定了同样呆滞的羽天蓝,他似乎也陷入了某种困境。

鬼手门?鬼门关前强伸手。

“圣上,是王妃有喜了吗?”橙余结合了前前后后的反应,得出了一个最靠谱的结论,橙世后继有人,他便急着为他那个还没有出生的继承人清理障碍。

“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这般吗?王兄,你考虑过没有,你把橙家的枝枝蔓蔓都砍光了,谁来为你挡强梁?”

“这是遗传,改不了的。”商叔至双手搓动阵法,玄都城那边的景色渐渐的显示出来,一山一水一亭,亭中东南西北各坐一人。

北边那位,粗略一看,简直和歧路镇的橙世一模一样,仔细一看,那张脸上多了些风霜与皱纹,不用介绍,大家就都把目光投向了橙世。

“这就是父王吗?我从未见过的父王?”橙世的眼中已经有了些泪水,只是碍于身份,在努力的克制。

“哦,世儿啊,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我哪,从来没把你当儿子,也没尽过一天父亲的义务,本质上来说,咱们俩除了有些血缘关系,就是橙龙国王位的竞争者。”

北边那个长得和橙世一样的人,抬头看到空中漂浮的影像,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似是早就了解了一般,平静的表述着自己的想法。

“父王,父~王。”橙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跪向那空中的虚像,“这王位本来就是父王的,孩儿,孩儿怎么敢去抢?”

“站起来,废物。不成器的废物。”橙十一看到虚像中跪倒,还欲磕头的橙世,白胡子都吹飞了几绺,“想我橙十一何等的英雄,怎么就生出你这样一个没有骨气的孬种?我现在不是你的父王,是抢了你王位,把你赶出玄都城的大恶人。”

“父王,不,你不是大恶人,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橙世并没有起身,而是以膝盖为脚,左右挪动的向前了几步,“一定另有隐情是不是?”

“起来,起来!”橙十一指着虚影中那个惶惶不安的橙世骂到,“你是橙龙国的国主,是一个国家希望所在,是亿万黎民的脊梁,你怎么能下跪哪?古来成大事者,哪有什么父母兄弟,不都是孤家寡人吗?”

“父王,孩儿不想要这王位,不想,孩儿只想能待在父王身边,聆听父王的教诲。”橙世起了身,却还是躬着身子。

“饭桶,”橙十一尽量用最恶毒的语言来压制自己体内的舐犊之情,“我听这个商小友,你把我那几个哥哥都杀死了?”

“没有,没有,父王,那是橙余,是他,他利欲熏心,用邪功吸走了几位伯父的修为,这还不算,还要几位伯父写下废立诏书,几位伯父不肯,他……”

“哈哈,杀得好啊。痛快。”橙十一突然由怒转喜,甚至还笑了出来,左手拍着大腿,右手捻着几根山羊胡子,那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这才是我的儿,早该如此了,那几个废物留着简直是浪费米饭。”

“父王~这,人是橙余杀的。橙余您还没见过吧,就是这个,是六伯父的儿子,比孩儿小三个月。”橙世有些迷糊的指了指一旁的橙余。

“小鱼啊,我早就见过,我们俩还是老熟人哪。他每次去宫里偷了金银财宝,都不忘了分我一锭元宝。”橙十一看着橙余的狐疑的眼神,肯定了他心中的疑问。

“你~你真的是那个王城护卫?也就是说,是你去全性山报的信,而我给你的那些信,你当时截留了,现在才给她们?”

橙余理着当时玄都城一些解释不通的事情——橙世为什么来得那么凑巧?那些该躲上全性山的人,又为何还留在玄都城里?

如今,这一切都说通了。

就是这个扮成了护卫的橙十一,从全性山喊来了橙世,也是这个橙十一,移花接木,把那些信件留到了现在,埋了另一个坑。

“父王,孩儿当时听说庄家有父王的消息,孩儿激动的啊,没有穿鞋就点齐人马冲进城中,不想还撞见了庄家造反。父王这是要给孩儿树立威信,真是用心良苦。”

“狗屁。我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除掉二哥留下来看着我的势力。你道这蛟龙为何不飞,是那命运的锁链卡住了咽喉。我只是利用你帮我扯断着锁链。”

“父王,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相信父王会害我,父王绝对不是那种贪婪权位之人,如果是,父王也不会一别就是三十年。”

“你知道个屁,我是不喜欢这位置吗?谁不喜欢一呼百应,谁不喜欢指点江山?我是被人捆住了手脚,而那些人的考验又无穷无尽。”

“是谁?是谁让父王这三十年过得如此不快乐?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孩儿也要为父王除掉此人。”

“你已经除掉了,就是我那几位兄长,你那几位伯父。他们一直猜忌我,一直怀疑我。当然了,他们的怀疑都是对的。没有错,我才是当年王府大火的主谋,至于那个傻蛋老十,他只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

“父王,你在说什么啊?你纵然是想激发孩儿的争斗之心,也不用如此自污啊?况且现在几位伯父已经归天,当年的事情无人知晓,父王又何必如此哪?”橙世有些着急了,好不容易把屎盆子都扣到了橙余头上,自己的父王一把抢过了屎盆子给自己扣上。

“他怎么可能不说哪?”商叔至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这些年,这些事,他都憋了三十年了,他没有和一个人说起过,他憋不住了呀。”

“没错,这位小友说得不错,这些事是我做的,我当然要说,我不怕人们非议我,我怕得是人们忘却了我,怕得是人们不知道我是我,我不是那个被随随便便摆在王位上的吉祥物。”

橙十一说着说着,似乎也陷入了过往的云烟中,他仿佛看到了杀得浑身是血的二哥向他走来,质问他,见没见到是什么人放完火后,还把王府的每个出口都堵了起来。

他当时只有六岁,面对血染的神龙立刻就吓得屎尿了一地,瘫坐在地上。饶是那神龙天纵奇才,也不可能想到还不到6岁的小弟,是怕真相被道破后的惊恐,而不是看多了血色后的害怕。

他就凭着哭声,在自己的屎尿上坐了一天,反而倒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居然就得到了那个梦寐以求的王位。

他六岁便坐到了上面,却发现坐上去,只是故事的开始,试探和考验从未停止,尤其是那个傻呵呵的十哥。

虽然是他放得火,但那些出口可不是他派人堵死的。橙老十一边心惊胆战的害怕往事被发现,一边又处心积虑的试探着比自己还小几岁的橙十一。

于是,橙十一就离开了,离开了玄都城,到了广袤的南海,结识了一位同样出逃的女子,她似乎也有很多埋在心里的故事。

两人很亲密,无事不做,相互排解彼此心中的寂寞,却又很疏远,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不谈相互的过往,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许是两人心底的秘密,只能说给自己听,就连睡觉,两人也刻意隔了很远。

直到,橙世的降生,橙十一的希望再次被点燃,他没有和那位神秘的女子告别,抱着襁褓中的橙世就回到了玄都城。

然后瞎编了个故事,让橙世的出现不那么突兀,就再次消失在了几位兄长的视线中,和几位兄长玩了一手敌明我暗。

“父王,孩儿,孩儿还有一事相问。”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母亲是何方人士,也不知道她为何飘零到南海。正如她不知道我一样。”

这问题触碰到了橙十一内心中唯一的柔软,他竟然一句谎话也没有的说了出来。

“哪,孩儿到哪里去找母亲哪?”

橙世还在追问,追问一个明知道没有结果的答案。但他只有不断的追问,才能保住自己的希望,他心中不知道追问了自己多少遍,今天总算让他见到了父亲,也许,他再追问这么多次,母亲也会出现在他面前。

“不知道,之后三十年,我再未见过她,或者,即便是我见到了她,也不一定就认得出来,我在宫门前,看了你那么多年,你不是也没有发现吗?”

“也好,也好。不见也好。”橙世劝慰这自己孤寂的灵魂,那无处依靠的感觉,第一次的开始消失,起码父亲出现在了面前,茫茫人海,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只要母亲她还活着,见或者不见,也没那么重要。我就在原地,终有一天,母亲想起了我,她会回来看我的。”

“或许吧,”橙十一毒蛇一般的嘴也软了下来,他也舍不得给这个最孤独的灵魂再增加伤害,尽管他确定那是梦,但就让梦在那里吧,“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哪?你哪,我看你一下子抓了那么多人,你是准备和北方诸国全面开战吗?”

“啊?孩儿倒是没想到,只想着抓了他们的人,能够敲诈他们一笔,这些天来老是他们敲诈孩儿了,孩儿怎么也得往回找一些吧?”

“哼哼,商小友,你的心机好深啊。我忙着和橙家划清界限,你就又把界限擦掉,告诉天下人,我代表得就是橙家。”

“哪有的事情,我可一句话没说。”商仲尼摊开双手,表述着自己的无辜,“哎,海大人,虽说你八块腹肌,也不用这么袒露吧,是不是笑话我身材比不上你?”

被鞭打到上衣自然脱落成了围裙,挂在腰间,还要被商仲尼无情调侃,但又能怎么办哪?

且不说,他完全不是商仲尼的对手,甚至连他有多高都看不见,就连他的心上人似乎也倒了过去,那身上的鞭痕记录了这一切。

最悲催的是,他看到了橙十一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坐在那里,就把他的后路都断了。

“商小友,不要转开话题。你处心积虑,引我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让世人看清楚我吗?”

“处心积虑?那你多虑了,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这,最多算是顺势而为。而且还有很多事情,我知道了却没有说,都是给你留着面子哪,但你好像有点给脸不要脸的意思。”

“哦?你又开始故作神秘了?这招对付我那个傻儿子好用,可对付我这个老泥鳅,是不是略显稚嫩了哪?”

“怎么会,你儿子可比你聪明太多了。你儿子知道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但你似乎谁也不敢相信。”

“这难道不对吗?你又相信了什么人?又有什么人值得我们这样的人相信?我听说你见过二哥?”

“是。神龙前辈和我谈起过你。”

“哦?他怎么说。”

“他说,你这个人啊,就是机关算尽太聪明,终有一天……”

“终有一天什么?”

“哦,下面是付费内容,如果想听,你得拿东西来换。”

“拿什么来换?”

“我问你问题,你老实回答,就能换一句。”

“可以。”

“杀死李二牛的,其实是你,上官乌龙只是个背锅的,是不是?”

“你~是,他知道的太多了,他已经探明了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才急着要见到二哥,但我又把他贬了官,他从正门进不去,只好找到上官乌龙挖地道进去。你可以说了吧?”

“什么?原来是你这个老匹夫害死我父亲?”那边的李剑华直接出剑要斩虚像。

“有本事冲我来,斩我父王,就算是虚像也不行。”橙世持剑拦住了李剑华。

“能说,终有一天,会被你的儿子以同样的方式烧死。”

“哈哈,二哥啊二哥,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不说,害得我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

“没错,连你我这样的俗人都知道,神龙前辈才情千古未有,你那点小伎俩怎么能瞒得过他。”

“哪他还?”

“你不是个好兄弟,不代表着,你不是一个好君王,这点神龙前辈分得清,他知道自己义气用事,不够果决。也知道你,说是云游南海,实际上却是暗自考察了南方的每一个县,每一个乡,用自己的脚步丈量了整个橙龙国。”

“二哥,二哥他竟然这么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