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修炼的普通人能借此踏上追寻不朽的旅途；晋升失败的可怜人也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那些境界停滞不前的苦修者也能从中领悟新的道路，最重要的是，我以弧光的名义保证，此物的所有效果都对升华以及升华之上的朋友起作用！！！”
观众席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了激烈的讨论交谈声。
这个时代，人类的数量已经无以数计，从不缺少亲眼见过一切皆有可能、却绝望地又发现自己被拒之门外的野心家，更不缺少失败者和苦修者。
这个世界很大，但人类已经发掘出的精华却连冰山一角都不到。以前，那些人只能被困在自己给自己画的圈里，但现在，有一条去往新世界的绳索垂在了他们眼前。
——会有人疯狂的。
虽然前几条效果都足够逆天，但终究只针对特定的人群，但最后一条却是能让那些站在顶端，却进境缓慢的人看到进阶的希望。
那些人会抢这个东西不顾一切的，今晚的碧陇一定很热闹。
看着一个个观众火热的眼神，以及通过网络发往世界各地的海量信息，镜一笑地欢快，一扫先前的憋屈。
他对这个效果很满意，但这——还不是极限！！！
让今晚的火，烧得更烈吧！！！
他提高声音，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当然，如果仅仅如此，这件物品不会让弧光的老东西们如此重视，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它真正的作用！”
镜一似乎调动了源能令自己的的声音传的更远，巨大的声音响彻每个人的耳边。
全场的热闹中，看着逐渐扩大的绿意，沈兰柯慢慢皱起了眉。
“——契约！”
镜一高喊着，同时一只脚踩过地面，一圈白环在他的脚下嗡的一声散开，随即，地板上出现了一道道瑰丽而又让人神醉的铭纹。
这些铭文彼此交织又互不干扰，组成了和镜一背后神似的银色巨树。
“相信每一位都经历过破茧成蝶那个过程的人都知道契约吧。”
镜一语气狂热拉满，声音却低沉了下来，像一位得偿所愿的情种，在新婚之夜的情人耳边呢喃情话。
“破茧成蝶啊，多么美好的祈愿，我们都是在茧中挣扎的蛹，我们一生都在渴望蜕变，渴望最美好的我们，渴望理想中的那个幻影，我们又是幸运的，因为世界给了我们一个选择——从最不堪的自我中破茧成蝶，涅、盘、重、生！”
他的声音又开始渐渐拔高，充斥着激扬，“但虫子羽化成蝶尚且要经历一次置之死的而后生，更何况我们这群逆天而行的超凡者呢！”
“启灵到蜕凡——”
镜一慷慨激昂地大声说道:“我们如同黑暗中扑向火焰的飞蛾，为了这唯一光源，为了我们的信念，大步踏上了一去不回的路。”
说着，他张开了双手，出神地仰望着头顶的光，目光似乎透过房顶看到了这方世界虚假的星空。
“契约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无论它最初是为了什么目的，都是前行的探索者为后来者留下的一条生路。”
“——虽然也可能是更大的绝望。”
镜一的语气里又充满了感慨。
“可无论结局如何，在成为新的我们之前，我们都需要契约。”
在镜一介绍契约，或者说诉说所有超凡者心声的过程中，不知何时，观众席已经悄然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在沉默。
一部分人是为过去的寻求契约的自己，一部分人是为了总会到来的既定未来。
沈兰柯的心神也被镜一话中透露出来的某些东西吸引了过去。
他不知道契约是什么，但他能感受到包括卫恒在内，很多人的情绪。
像是马上要被饿死的人看到了一包有毒的面包，不吃这个面包，他几个小时后就会死去，但吃了这个毒性不明的面包，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下一刻就暴毙。
虽然超凡者没有那个面包也不会饿死，但对于已经踏上不朽之路、明白未来会是怎样广阔的他们来说，这和死亡并无区别。
所以他们都吃了那个面包，并每日祈祷那裹挟在面包中的毒不会立刻发作。
“咳咳……”
黑暗中，一声不知何人发出的清咳声惊醒了情绪陷入狂热状态的的镜一。
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镜一及时忍住了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的话，控制呼吸平复着躁动的身体。
火焰熄灭之初，余灰尚且有温热，可镜一激昂过后的心中只剩下了苦笑。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差点失控。
他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可原来只是伤口被暂时掩埋了啊。
获取契约的过程中发生的事……可能是他这一生直到死都无法释怀的结了。
契约啊。
超凡者究竟是受它福荫……还是受它所累……
镜一感受着零维中属于那个人的契约印记，不知该恨还是该喜。
与此同时，这种复杂的情绪的变化引得他灵魂深处的一片未知之地下起了雾蒙蒙的小雨。
那片未知之地中，有个长头发的人闭着眼在雨中仰起了头，随着雨越下越大，他张开了嘴……
全场寂静中，三号星环中的张扬走到了底板边缘，平静俯视着镜一，不大的声音回荡在全场。
“所以这件物品和契约的关系是什么？”
问这个问题时，他看着镜一手上还未完全消散的光团，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神情像是看到一个看到了绝世美女的色狼，忍不住想把人家抱回家扒个精光。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那个色狼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迷恋的对象是一切放在他面前的未知。
张扬的话一出，观众席人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因为张扬的话也是他们想问的。
所有人都在等待镜一揭晓答案。
镜一的脚划过地面，浮在地面的巨大银色巨树飞了起来，最后停到了他的头顶。
“如你们所想，这棵树就是我凝聚的契约。”他淡淡道。
契约里通常包含了一个人的很多信息和秘密，是一种很私密的东西。
很少有蜕凡后的超凡者会将自己的契约给受契者之外的人观看，因此，除了受契者本人，其他人都只是听说过契约的作用，没有真正目睹过契约究竟是什么。
此时他这么大方地展示出自己的契约供所有人参观，那些人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因此，四面八方、一道又一道的视线全都朝他头顶汇聚了过去。
镜一也随着其他人的视线，扭过身抬头看向银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