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音就是上午那个声音吗？”
沈兰柯把最后一样东西放进包里，抬起了头。
“没错。”
吴庸鼓着腮帮子吞咽下口里的东西，点点头。
“圣所那边的人叫它‘神圣进化’，专门用来检测普通人是否具有那方面的潜质，还能一定程度上刺激他们还未觉醒的能力。”
他撇了撇嘴。
“千防万防，没防到监控问题，作为守法好公民，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吴庸又抓了一把薯片塞进嘴里压压惊，不满地咕哝道:
“真是好险，差点就暴露了。”
“嗯，我知道了。”
沈兰柯背上包，从座位走了出来，
“监控的事是为了我自己，你……只是顺手而为，不必放在心上。”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沈兰柯绕过吴庸，朝教室门口走去。
一张黑色卡片破开空气，带着风声从沈兰柯胳膊旁飞射而过，速度在他身前半米左右突然慢了下来。
然后，这张看起来质地不轻的卡片却像一张轻纸巾一样，飘飘悠悠地往下飞落。
嘴里还咀嚼着东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拿着吧，就当是我的谢礼，你会用到的。”
他这话似有所指的意味太过明显，终于在卡片落地即将之前，沈兰科有了动作。
抬腿勾脚，轻轻一踢的同时，他向前伸出了手掌。
啪。
卡片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
这卡片整体还没有半个手掌大，正面底色漆黑，一道金色暗纹从左贯穿到右。
仔细辨认，就能发现这个暗纹是一个形状扭曲，四分五裂的“镜”字。
……碎镜……酒吧？
沈兰柯把卡转向背面，一片纯黑什么也没有。
重新把卡翻回正面，沈兰柯沉沉凝视着那个风格鲜明的“镜”字，把卡握在了手里。
“……我收下了。”他冷静地说。
吴庸拿着一堆零食从他身边离去。
“祝你好运。”擦肩而过时，他神情从容自若，轻声对沈兰柯说。
“……”
踏，踏，踏……
吴庸拖着地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
亮着白灯的教室里只剩下了站在门前看着手中黑卡沉思的沈兰柯。
他脚下的影子孤零零地待在他的脚边，沉默陪伴。
一大片阴影在背后灯光的照射下，投在了他身前的地板上。
“十阶圆满，离启灵只差一步。”
上课时失踪不见的卫恒此时出现在了讲台上，正缓步朝沈兰柯走来。
沈兰柯侧目，看到了卫恒眼中即将消散的银芒。
“这个男生的能力有古怪。”
卫恒垂眸思考了几秒，“……好像和气运有关。”
“——是气运，”卫恒眼神笃定。
他朝着吴庸离开的方向露出意外之色。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一个能力和气运有关的人，倒是意外之喜。”
沈兰柯一怔。
能让卫恒这种阅历丰富的家伙另眼向相看，吴庸绝不简单。
卫恒收回目光。
“接下来你要去哪？”他问沈兰柯。
沈兰柯短暂思索，抬头回道:
“中层c区，忠义武馆。”
“好。”卫恒闭上了眼。
下一刻，视线变幻。
适应了空间突然变换带来的别扭后，沈兰柯打起精神观察周围的环境。
眼前略显昏暗的巷子让他有些眼熟。
在目光扫到墙角什么砸到的裂痕以及地面的暗红斑点后，沈兰哥终于想起来他为什么熟悉了。
怎么不熟悉，原主前几天才在这里收拾过黄世杰那个混蛋。
沈兰柯抬起右手，把手背转向自己。
皮肤细腻光滑，没有任何损伤的痕迹。
沈兰柯放下了手。
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裂痕就是原主用右手一拳生生砸出来的。
那些暗红斑点来自黄世杰的鼻子。
一周前，为了给原主找不自在，黄世杰让他的狗腿子在曲桃放学的路上堵过她。
虽然那几个混混听从了黄世杰的吩咐不敢做过分的事，只是对曲桃嘴上威胁了几句，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还是让一向开朗的曲桃在第二天精神恍惚很久。
原主出于关心在曲桃和父母联系时跟了上去，结果就在无意听到了此事。
——原主第一次对黄世杰动杀心。
从前，原主一直都没有对黄世杰下过狠手，但这次他竟然敢让那些身份背景都不清白的地痞流氓去欺负曲桃，这彻底触怒了原主。
于是就在当晚，喝醉酒刚从飞的上下车的黄世杰，就被原主掐着脖子拖死狗一般拖到了这个墙角。
那一个小时绝对是王世杰这辈子最难忘的一个小时。
最终，差点没收住手的原主将砸向他眼睛的那一拳，带着发泄意味擦着他的太阳穴砸到了墙上。
墙壁碎块迸溅，血液从女孩握紧的指缝滴到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黄世杰的肩膀上，把它洁白外套染的通红。
维持着这个姿势，在那十分钟内，原主身上的杀气涨了又消，消了又凝聚，王黄世杰的小狗命就在阎王面前去了又走，走了又去……
最终，在沉默良久后，原主漠然收回手，为早就彻底昏死过去、眼看进气少出气多的黄世杰呼唤了应急救援服务。
拍下患者的脸，发定位，付钱，做完这一切，不太放心的原主又踩着他的脸撬开他的牙关倒进去了一管离陨液，直到确定这该死的败类不会真的死后，原主才悄然离去。
后续黄世杰的情况怎么样她就没有继续关注，直到沈兰柯再次想起了这件事。
“怎么了？”
卫恒见他好像在盯着一个地方发呆，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忍不住问道。
沈兰柯没有回答，他正在思考曲桃这次的失踪是不是和黄世杰这狗东西有关。
没得到他的回应，魏恒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里的痕迹。
“你砸的。”卫恒语气肯定，淡淡道。
同时，他的目光在沈兰柯的两只手上扫了一圈，没发现伤痕之后才收回了目光。
“嗯。”
沈兰柯回过神，冷笑了一下，“在这里教训了一个不长记性的混蛋。”
卫恒沉默了片刻，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还是忍不住开口。
“下次别直接用手砸东西了。”
他冷淡瞥过地上那几滴血，“你还不到启灵，身体没法免疫一般伤害，在和人动手之前记得把源能覆盖在手的表面。”
“别和自己的手过不去。”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