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卫恒缓缓说。
【我以为超脱境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真的存在，能成为您的同伴——不，能和您认识就是我的荣幸！】
“……”
随着这行字出现，卫恒的神情逐渐变些悠远，似乎沉浸在某些往事中。
沈兰柯盯着图灵的话中对卫恒称呼的您陷入了思索。
这个超脱境……好像很不得了。
别看图灵在他面前像个谦虚温和的贴心管家，换了其他人，呵呵……
那时候它应该才会露出它自身超脱了人工智能却对人类没有归属感的冰冷本质。
带着心中的疑问，沈兰柯刚想继续询问为卫恒，但看到他不太想说话的样子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总是询问卫恒，让人家这种实际不爱说话的人给他破例科普，沈兰柯其实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想起现在的人包括超凡者，日常都离不开网络，图灵在浩瀚的数据世界搜罗到的情报应该也不少……
晃了晃手腕上的吊坠，沈兰柯对图灵询问道:
“图灵，看你的样子，你似乎对超脱这个境界有所了解，那你是否知道超凡界通用的、用来划分超凡者强弱的具体等级。”
沈兰柯对图灵的问话让卫恒瞥向了他。
‘怎么了？’沈兰柯对上他的目光问。
只是过了几秒钟，卫恒又默不作声收回了目光，然后表情淡淡地垂下了眼皮，
从沈兰柯这边看去，就好像他又闭上了眼睡觉，不问世事。
呃……
不知道为什么，沈兰柯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
卫恒……好像……挺喜欢……他能去找他聊天……
沈兰柯偷瞄了一眼卫恒的脸，感觉有些心虚，又不知道为什么心虚……
就在这时，树下半空中，图灵的话发生了改变。
【从最初的一到十阶，然后就是启灵，蜕凡，升华，以及只在传闻中出现过的超脱。】
最后一个字出现后，组成字的粉末不够了。
但图灵的话还没说完。
下一秒。
更多树叶纷纷落下，在飘落的途中粉碎成沫，又有字接在了在上一行字之后。
没有第一时间看图灵又说了什么，眼瞅着那么多明显不是自然落下的树叶，沈兰柯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树不会被图灵薅秃了吧……
想着，沈兰柯抬起了头。
果然……
沈兰柯无语凝噎，树上正对着他们的那个树枝上光秃秃了一大块，只剩下了枝头上的嫩叶孤零零翘在空气中……
罪过……罪过……
干巴巴的眼瞥向一旁，沈兰柯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不着痕迹低下了头。
等低下了头，沈兰柯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像傻子。
罪魁祸首都不是他，他为什么会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沈兰柯都要被自己气笑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别人尴尬的毛病……
——在这个时候，
没思考过从他醒来就和他有了深沉羁绊的卫恒，对他意味着什么的沈兰柯，根本没有意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卫恒交付了什么……
——所以他也不会察觉为什么他每次和卫恒待在一起时，就会变得很不像平常的他……
……而这一切，卫恒都看在了眼里，藏在了心中。
把这些无厘头的杂乱想法从脑海里扔出去，沈兰柯凝神去看图灵又说了什么。
【从启灵开始，每个阶段都有下、中、上、圆满、半步之分。】
【但超凡界更倾向于用一到十阶代替上中下之分。】
【相邻两个大等级之间的差异都有如天壤之别。】
【我的能力我称之为[自由之魂]，目前应该达到了初始七阶。】
沈兰柯想，自由之魂……倒也非常贴切了。
图灵弄出来的字在空气中停留了十几秒后，就随着微风飘散而飞。
最后，在所有粉末都飞走之前，图灵又留下了一行明显是给沈兰柯看的字。
【您的这位朋友，真的很了不起。】
最后一个字也终于随风消失。
沈兰柯怔怔望着已经只剩空气的那片区域，心情激荡又复杂。
原来有关超凡之路还有那么多的空白等着他去探索。
原来……卫恒曾经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
他实力会跌落两个大等级……沈兰柯在心中叹息，应该和当初的变故脱不了干系。
他那会儿出手应该只能及时算补救，更深层次上的亏损只能卫恒自己在往后岁月里去慢慢淡化。
从自信沉稳到淡漠疏离，他经历了什么？
缓缓垂下视线，看着卫恒沉静而又冷淡的脸，沈兰柯轻轻问道:
“卫恒，自焦土一别——”
心情有些沉重，他停了停，放缓语气，“……你的生活没受太大影响吧。”
虽然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卫恒听懂了他的意思。
沈兰柯可能已经忘了，他在之前已经问过了卫恒这个问题。
上一次他可能只是出于礼貌和好奇问出了这个问题，而这次……
卫恒被他话里慎重而又隐秘的关心和在意打了个措手不及。
沈兰柯清楚地看到，躺着的卫恒身体先是微微僵住，然后又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过了几秒，压制着心底的悸动，卫恒平静应声。
“嗯。”
不只是声音平静，他的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的平静。
他说这话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淡然和洒脱，让人毫不怀疑这个“嗯”的真实性。
但……
沈兰柯默默收回目光。
作为和能偶尔和卫恒心神共通的人，他不会真傻到看不出卫恒只是看淡了那些经历，而不是那些经历真的如他轻描淡写的那般简单。
沈兰柯心中升起懊恼，他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沉默着，沈兰柯在脑海里思索着其他问题想岔开这个话题。
灵光一闪，之前想请教卫恒的关于修炼方法的问题浮现在脑海。
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沈兰柯问卫恒。
“你能判断出我现在应该是什么境界吗，”
卫恒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启灵之下—— 九阶。”
“你不觉得意外？”他在狭间之隙的表现可不是启灵之下能做到的。
卫恒:“我知道。”
蓝科这种存在，什么事发生在他身上都很正常。
沈兰柯很想知道他知道什么……
腹诽着，沈兰柯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如何能提升能力，应该有特定的修炼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