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从沈兰柯的眼中看到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春秋正色道。
它没有问沈兰柯那是什么计划，可不可行。
能被沈兰柯郑重地提出来，那个办法就一定是沈兰柯深思熟虑后的最佳办法。
它不需要提前质疑，只需做好自己该干的事就是对沈兰柯的最大支持。
“你要做的事情对我们很重要。”
“树冠层之上基本没有障碍，你能靠着飞行最快速度地赶回去。”
初秋随着沈兰柯的话望向了树顶之上。
“我需要你带着这些武器，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湖边。”
说着，沈兰柯指了指隐匿在衣服外层的那些芥枢。
“只需要留下防御系统，其他所有的大威力武器你都带走。”
沈兰柯又瞅了一眼天象。
山雨欲来。
“希望还来得及……”
头扭回来，沈兰柯肃然地对着春秋，神情间不带一丝玩笑之意。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时间紧迫，后续的事，我会用小银球和你解释。”
“……”
犹豫了一下，春秋还是没把劝慰的话说出口。
“给……没有从这离开之前，你不能再把本体扔给我了……”
始终在银球背后竖着旋转的黑镯飘到了沈兰柯身前，沈兰柯这才想起自己把黑镯还给了春秋。
再次面对黑镯，他对春秋歉然一笑，然后就扣在了原来的手腕上。
沈兰柯已经收下黑环，春秋也不再置喙。
听从沈兰柯的安排，无声的指令从银球中发出。
点点微光快速地在衣服表面亮起。
下一秒，灰压压的碎屑从沈兰柯的衣服上浮起。
沈兰柯抬起胳膊。
蚊虫群一般的灰色颗粒脱离他的衣服，向银球笼罩。
微弱的哒哒声连绵响起。
所有的颗粒，一粒接着一粒撞在银球表面，就像石子落入水中，很快就消失在球体表面。
隐枢转移完毕，不想再浪费一点时间，沈兰柯开始催促春秋出发。
但春秋还停在原地，好像要再说些什么。
沈兰柯嘴角挑起，显然很清楚它在犹豫什么。
“不用担心我，我也是要返回湖边的，只是速度没有你快罢了。”
曲起手指，沈兰柯握拳和银球轻轻碰了一下。
“我们约定好了，湖边见！”
和银球碰完，沈兰柯侧身退到一边，给春秋让出了离开的路。
“出发吧，一路顺风。”
“……”
见沈兰柯都给出了保证，春秋不再耽搁，倏地消失在原地。
“对了！”
沈兰柯朝着春秋离去的方向喊话。
“尽量远离高空，随时警惕着裂缝的动静！”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春秋在空中已经变成了一个点。
“春秋已经出发，现在该我了。”
再次瞄了瞄裂缝，不见阴影的动静，沈兰柯放下了抬起的头。
往本来要去的目的地望了最后一眼，沈兰柯毫不犹豫地转身向来路返回。
……
沈兰柯在摆弄小银球。
春秋留下的小银球也是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沈兰柯怀疑它也暗藏玄机。
鼓捣了一会儿，沈兰柯就发现了它的正确用法。
不愧是九元生物的智能，公司给春秋配备的每一样设备都不是简单东西。
作为应急的基础辅助装置，小银球非常可靠。
其貌不扬的小身体中，却装配了不少的功能，而且操作程序都不复杂。
正是应了那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它可能和银球一样，也配备了特殊的空间装置，
才能在通讯，探测，分析，全息投影等功能样样都不缺的情况下，体积只有表现出来的小小一个。
遗憾的是，小银球不会飞，也没有春秋那样敏锐的应变智能。
沈兰柯就把它带在身边，靠着它的指引向春秋追去。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这个小玩意儿能够贴在衣服上的任何地方。
考虑到春秋喜欢待在自己的肩膀处。
沈兰柯就把小银球固定在了自己的右肩膀上。
全速奔跑着，沈兰柯伸出左手，往右肩小球的表面‘哒哒‘’地敲了两下。
熟悉的清润声音在耳边响起。
“柯——”
“嗯，是我。”
沈兰柯轻嗯。
现实和虚幻，双重的视角都被沈兰柯纳入了眼中。
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他边跑边说。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好，这关系到后续计划的成败。”
即使处于狂奔的状态，沈兰柯的气息还是没有较大起伏。
他沉静的声音透过肩上的小球，化作代码清晰地传到了春秋的程序中。
“还记得王启仁报告中记载的门吗？”
“——我怀疑那就是奇迹。”
奇迹？
春秋知道奇迹的定义——‘意思指极难做到的、不同寻常的事情。’
但这和沈兰柯话中的奇迹，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吗？
虽然还是不解，但春秋没有打断沈兰柯的讲述。
“他透过门看到了另一个世界，这说明那扇门极有可能存在通往其他世界的通道。”
“于是我那时有了一个想法。”
“我们也许可以利用那扇门回到现实。”
“这不是我在信口开河。”
“当这个想法出现在我心底之后，强烈的即视感就涌入了我的大脑。”
“‘就是它了——’一个声音在灵魂深处响起。”
“出于某种玄之又玄的预感，我明白这扇门就是我要找的目标。”
可能是担心春秋觉得这个说法太过离谱，沈兰柯讲出了更有说服力的解释。
“这里是狭间之隙，有人说这是一切皆有可能的奇迹之地。”
“起初我也很疑惑——”
最后一刻即将到来，这个空间所有的虫兽都在陆续现身。
为了避开可能早半路杀出来的妨碍者，沈兰柯一直都开启着自己的能力——他命名为因果界限。
再次醒来，因果界限的真正用法才在沈兰柯眼中显出了冰山一角。
但只是这冰山一角，就让沈兰柯看到了很多真相和本质。
就像现在。
世界规则摇摇欲坠之时，大部分的核心禁制都对沈兰柯的能力敞开。
随着各种和狭间之隙有关的意象浮现在沈兰柯脑海中，那漫天红线中的某根就会出现在沈兰柯面前。
透过那几根红线，沈兰柯看到了这个狭间之隙的传承和记忆。
“但直到我能看见真相，才惊觉这个说法没有一点问题。”
“生灵狂热渴求的奇迹，就是在这里诞生。”
趁着赶路的时间还充足，沈兰柯决定给春秋科普一点必要的信息。
要解释的东西太过虚无缥缈，沈兰柯斟酌着说辞。
“我提到的奇迹——它可能是抽象的概念，也可能是具体的实物。”
“但不论以什么形态存在，奇迹都是奇迹。”
“它是超脱一切的皆有可能！”
“祂告诉我，
狭间之隙破灭在即，
世界遗泽降临之际，
蜕变发生之时，
在生与死的边界，
结束与开始的转折点，
——奇迹就有可能诞生！”
明明只是信号传过来平静的话语，但春秋却觉得沈兰柯此时的表情一定是庄重肃穆的。
“好了，说完奇迹，我们回到原来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