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的话，让慕晚柠心里一抖。
她之所以接下他这个病人，就是害怕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是害怕他在失控状态下，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让自己镇定下来，才问，“后来呢？还有么？”
“还有？”季琛像是被她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无奈了，“一次不够么？”
“你失控，不可能只是失控一次。”慕晚柠皱起眉头，“后来呢？”
“第一次，我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后来失控之前，会有些症状，我提前给自己注射镇定剂，然后把自己关起来。”季琛说着顿了下，“就像是上一次，我给自己注射了镇定剂，在这里把自己关起来，你得庆幸你找到我的时候，那种失控的感觉几乎已经过去了。”
慕晚柠也知道那天季琛的情况不对，只是后来一直没有好的机会询问，才一直没有提起，“你那次为什么失控？”
季琛拧起眉，“白茉碰了我。”
“就是碰了你？”慕晚柠不由确认了一遍。
“被讨厌的人碰还不够么？”季琛看着她，“那你上次为什么情绪崩溃大半夜跑到墓地去？”
“那不一样。”慕晚柠捏了捏指尖，“当时你和白茉是在学校教学楼里，她就算碰你也不可能太过分，最多拉扯一下而已。”
“大家的红线不同而已。”季琛轻笑了一声。
慕晚柠正要说什么，桌上的定时器就响了起来。
季琛瞥了一眼，“今天的时间到了。”他说着惮了掸裤子上的褶皱，站起来，“云霆来接你么？还是你自己回影视城？”
“他今晚有个应酬，说了要晚点，我自己回去。”慕晚柠也站起来，她走了几步，又道，“下周不聊了，我想帮你做个体检，你选一家你相信的私家医院？”
“行，我来安排。”季琛点点头，“要找个人送你么？”
“不用了，正好我也去见个人。”慕晚柠拉开门，“你安排好了跟我说就行，我最近事情都不多。”
季琛轻轻点了下头，慕晚柠便往外走离开了七日。
出了门，她就打了个车去金城大学。
到咖啡厅的时候，陈书寒已经在等她了，“还是美式？”
“这个时候了，不喝咖啡了。”慕晚柠说着看了下饮品单，“要一杯热可可吧。”
“行，那你先坐会，马上就好。”陈书寒说完就去帮她下单。
慕晚柠转头看着窗外，今天从季琛那接收到的信息太多，反正回去还要整理，这会她也不想再去回想，便发呆放空自己。
几分钟之后，陈书寒就端着一杯热可可过来，他把杯子放在慕晚柠的面前，自己也在她对面坐下了。
他这会没穿着咖啡店的工服，显然也不是他打工的时段。
“你最近都没有过来。”微微沉默了一会，陈书寒开口道，“而且有的时候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会回复。”
“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慕晚柠端起可可，喝了一口。
陈书寒的双手放在桌子上，像是有些紧张地互相捏了捏，才吸了一口气道，“我来金城之后，朋友不多，你也是我在金城认识的第一个人。我知道我们的年纪差了一些，一开始我也以为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大姐姐一样。”
他说着抬眼看着她，“但是这段时间你都没有来，我才发现，如果看不到你，我好像就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我吃饭的时候会想你有没有在吃饭，吃了什么。”
“我上课的时候会想你这会在做什么。”
“就连睡觉的时候，只要想到你，也会辗转反侧，甚至梦里也会梦到。”
“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喜欢在这里打工，是因为我在这里打工可以遇到你。”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会去网上查你的信息，想要多了解一点。可网上看到的那些，跟我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越是这样，我就越想见到你，我想说……”
说到这，他又突然停下来，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隔了好一会才沉闷地道，“可我也知道，和你身边的其他人相比，我什么都不是。”
“我还没上班，经济不独立，我阅历少，什么都不懂，除了偶尔陪你说说话，也不能帮你做任何事，而且我说的那些，其实你大概也不感兴趣，在你眼里，可能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不过这些话能说出来，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好了，也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能把心里话说出来的机会。”
慕晚柠垂眼看着杯子里的可可，“你让我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
“嗯，我想这些话应该当面说。”陈书寒点点头。
“你说这些之前，不问问我是不是有男朋友？”慕晚柠又问。
陈书寒微怔了一下，“我……我没想那么多，如果这些话给你造成麻烦了，那我很抱歉。”
“你在学校里问路，就算不是我，是其他人，也会帮你指路。我每个星期五来这里喝咖啡，是因为我要等人。”慕晚柠看着他，“我对你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一个认识的人，甚至称不上朋友。况且我们方方面面之间，全都不合适。”
她说着把之前陈书寒送她的那枚书签拿出来，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这枚书签的意义不小，回头你还给那位学长吧。”
“已经送给你了。”陈书寒摆了摆手，“没关系的，那位学长人很好，他不会收回去了。你说别人送你的那枚你弄丢了，这枚你就收着吧。”他说完又把书签推回到慕晚柠的面前。
慕晚柠微微勾了下唇，再次把书签拿起来，端详了下，才问，“那位学长为什么不会收回去了？是死了么？”
陈书寒脸色一怔，话都跟着结巴起来，“你……你说什么呢，学长……学长死了，怎么会把书签送给我？”
慕晚柠嘴角的笑容收起来，她把书签放进包里，才眯眼看着陈书寒，“因为这枚书签，就是我丢的那个。”
“它在我手上的时候，我保管的很好。它现在旧了，磨损了，我第一眼确实也没认出来，可你难道不知道，当年的这枚书签，是限量的，是有编号的，我的那枚编号是001，因为它原来的主人，是金城大学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