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徒然就尴尬了下来。
慕晚柠微微挑了下眉头，以往云霆的那些兄弟都知道林一涵是云霆的心头好，所以都变着法的讨她欢心。
季琛大概是第一个这么不给林一涵面子的人，而且还是当着云霆的面。
空气安静了几秒，云霆才转头看向林一涵，“三哥不喜欢不熟悉的人这么称呼他。”
他这么说，多少还是照顾了林一涵的面子，眼下可以理解为暂时还不熟悉，等熟悉了以后，她就可以称呼季琛为“三哥”了。
但到底什么时候能熟悉起来，这个时间倒是可长可短。
林一涵的神色有些难看，停顿了下，才解释，“以往跟阿霆的朋友们吃饭，都是他怎么称呼我就怎么称呼的，抱歉。”
“不熟悉的人？”慕晚柠慢悠悠地把话接了过来，她看着季琛徐徐地道，“那季先生恐怕要快点熟悉起来了，毕竟听林小姐说，她和云总已经在准备婚礼了。”
林一涵眉心一皱，她没想到慕晚柠会接话，而且会当着云霆的面提起结婚的事，下意识地道，“慕医生，你不要乱说。”
“怎么会是我乱说？上次不是你亲口说的，云总挑了结婚钻戒？”慕晚柠轻笑了一声，目光落在云霆的身上，“我还挺好奇，云总的眼光怎么样。”
“慕晚柠，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云霆冷眼扫过来，眼里带着不悦。
“不想听我说话，你就不应该走进这个包间。”慕晚柠看着他，“你进门之前我不就坐在这里了么？我遵守我的承诺，不去缠着你，你自己走过来还要怪我么？”
“吃个饭而已，剑拔弩张的。”季琛放下手里的餐具，一边用餐巾擦着嘴角一边开口道，“不影响胃口么？”
云霆和慕晚柠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林一涵才道，“大概是因为慕医生向来不在这个圈子里，互相之间难免有误会。”
换句话来说，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云霆讨厌慕晚柠，所以没有人会不识趣地跟她走动。
隐隐的也在质问季琛为什么会跟慕晚柠吃饭了。
“哦？”季琛像是被挑起了兴趣，“那看样子如果留在金城，我要了解的事情还不少。”
说话间，服务生也送上了云霆和林一涵的餐点。
云霆拿起刀叉递给林一涵，“吃吧，不是饿了？”
林一涵却没有接，她轻轻瞟了一眼正在低头吃沙拉的慕晚柠，才柔柔地道，“麻烦你帮我把牛排切一下吧。”
云霆也没有拒绝，把她的牛排端到自己面前，切成小块，又重新放回去。
季琛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云霆的动作，漫不经心地问，“既然怀孕了，不打算快点把婚礼办了么？”
云霆垂眼看着盘子里的牛排，只是说，“在计划了。”
季琛点了点头，又看了慕晚柠一眼，没再说话。
一顿饭，不尴不尬地吃完，四个人一起到了停车场。
季琛是坐慕晚柠的车来的，理所应当地走向她的车。
只是车门刚打开，就被云霆按住，“三哥，坐我的车吧。”
季琛看了眼走在云霆身后的林一涵，“不耽误你和林小姐了，我还有事没和慕小姐聊完。”
云霆轻轻皱起眉头，手却没有移开。
慕晚柠已经上了车，见状便侧过了头，“云总这么好奇，不如一起坐我的车？”
云霆犹豫了下，转手把车钥匙递给林一涵，“你去车上等我，我跟三哥说几句话。”
林一涵微微抿了下唇，云霆要跟季琛说话，让她避开，可慕晚柠却在这。她接过钥匙，正要说什么，但抬头对上云霆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只好应了一声往云霆的车边走。
等她走远了云霆才弯腰看着车里的慕晚柠，语气不善，“你早点回家。”说完又补充，“我妈让人送了东西去盛世，收到东西你给她回个电话。”
慕晚柠有些诧异地看了云霆一眼，往常哪怕是宋锦书自己去了盛世，云霆都不可能跟她交待什么。
现在他当着季琛的面这么说，不就是在委婉的承认他们的关系？
但也不等她说什么，云霆就直起身看向季琛，“我先走了。”
季琛若有所思地看了会云霆的背影，才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我这算是挡箭牌？”
慕晚柠多少也觉得云霆今天有些奇怪，没说话发动了车子。
“左岸名苑。”季琛说了个地点。
这意思是不用送他回学校，直接送他回家。
慕晚柠也没多话，季琛上她车之前说有事要跟她聊，所以她耐心地等他开口。
只是一路开到左岸名苑，季琛还是什么都没说。
于是在他下车之前，慕晚柠开了口，“金城有一些特色餐厅，下次可以带你去尝尝。”
“我吃西餐吃习惯了。”季琛婉拒。
“总要入乡随俗，而且总是一个人吃东西，多无聊？”说完，慕晚柠打开车门锁。
季琛嘴角的笑容收起来，眯眼看了会她，推开门下车走了。
慕晚柠看着他走进门，才从包里拿出笔记本，记录了今天的见面过程，已经发生过的对话。
这种诊疗日记，上学的时候，老师就要求他们要详细的记录。
可能哪一句话就是找到病情症结的关键。
尤其是像季琛这样，非常不配合的病人。
最后慕晚柠在“称呼”和“一个人吃东西”这几个字下面画了两条横线。
季琛好像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称呼，大概是用称呼来给身边的人划定范围。
以及即便是跟云霆他们关系不错，但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记录完她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才开车离开。
等她的车子走了，季琛才从阴影里走出来，眯眼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慢慢地点燃了一支烟。
慕晚柠刚离开左岸名苑没多久，黎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晚柠，你现在在哪？”
她的语气有点急切，像是遇到了什么事。
慕晚柠轻轻皱起眉头，“刚在外面吃了饭，在回家的路上，怎么了？”
“跟季琛么？”黎诺立刻问道。
黎诺知道她跟谁一起吃的饭也正常，毕竟她是跟景楚问的季琛的办公室，“嗯。”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黎诺的声线更加紧张，声音都跟着提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