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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太阳落山李云山才回来,喘着粗气,仿佛累到了一样。

“怎么了这是?”

“帮着弄了下屋子,明天把粮食扛过去。”

毛小岁嘀咕“找了个祖宗。”

李云山笑了起来,洗了把手就开始吃饭。

李如意和李安康给丁平顺背三字经,会的不多,只有几句,丁平顺自己拿着书用树枝在地上划拉。

毛小岁倒泔水的时候路过,发现写的还挺好。

“好好学。”她说了一句。

晚上识了会字丁平顺就和李安康去睡了了,毛小岁打了个哈欠,问他“你有没有觉得秦安很欠啊。”

李云山笑了起来“人还可以,外地的。”

“外地的怎么在这?”

李云山摇头“他好像不愿意提自己的事,我也没问,人倒是挺随遇而安的。”

“你跟他说了明天的事了吗?”

“说了。”李云山也打了个哈欠,很快就睡着了。

_

早上吃过饭他们就去了铺子,秦安来的迟,嘴里还咬着包子,含糊的说了一句“我差点找不到路。”

毛小岁心说这人知不知道自己是打工的,这是伙计该有的行动力和态度吗。

桌子上笔墨已经备好,就等胡彪他们了。

秦安把包子几口吃完,把油手往身上一擦,然后提笔,眼睛看向毛小岁。

毛小岁把数量,价格,交货时间以及定金和赔付都说了一遍,秦安略微思考了一会才开始写。

下笔流顺,字写的也好,虽然毛小岁认不得几个,但总算是对四十两的不满减淡了不少,甚至有种这四十两真值的错觉。

秦安写字他们也不说话,秦安自己也一脸的认真,直到写完了,毛小岁看向丁平顺“去把钱依依喊过来。

丁平顺不理解还是去了。

没多会钱依依过来,毛小岁把两份字据递给她让读。

然后就见秦安翻了个大白眼。

等钱依依读完确定没问题后毛小岁脸上才有了笑容,冲秦安竖起大拇指“贵有贵的道理,值。”

秦安挑眉,露出算你识货的表情。

毛小岁依旧觉得他很欠,眼睛一眯,跟旁边的丁平顺说“上什么学啊,让他教你。”

秦安往丁平顺看了一眼,倒是没拒绝,只是说“我不教蠢货。”

丁平顺也不介意,就听秦安又说“那你得多孝敬孝敬我。”

丁平顺乖乖应“好。”

毛小岁也不管他俩,跟李云山说话去了。

等了会胡彪等人来了,毛小岁把拟好的字据递过去,胡彪看完痛快的签字画押,然后给了定金。

昨天穷的不到五两了,今天手头一下子宽裕了,毛小岁心里都美滋滋的。

李云山问他们“你们还去我们村里吗?”

“不去了。”胡彪说“本来主要也是找你们,我们今天就走了,还要去其它地方。”

“辛苦你们跑一趟了。”李云山说“下次来请你们喝酒。”

胡彪哈哈笑着应了,临走时还往秦安看了一眼,神色带着点疑惑。

毛小岁还没解析出那是什么意思胡彪几人就走远了。

李云山说“你看店,我们去买东西。”然后伸出手。

毛小岁给了他一些银子,就听秦安说“我不会做饭,在你家凑合一口算了。”

毛小岁:“你想的挺美,不会做就饿着。”

李云山带着他走了,从早上买到中午,下午带着秦安来家里扛谷子。毛小岁也不是什么心黑老板,把家里的猪油给他挖了一罐,把青菜也摘了许多。

秦安看着瘦弱,实际也没多强壮,好悬没让麻袋压趴下,好在摇晃的身体最后稳住了,就是看着挺吃力的。

李云山扛着麻袋挺轻松,问他“还行吗?”

秦安在这方面倒是有骨气,哪怕脸憋红了还得说“可以,不重。”

毛小岁心说你一顿吃四碗面,好意思说不行?

五千张兔皮靠家里的那点人还是不够的,说的一个半月,但其实也有近两个月时间。

可依旧来不及,这意味着还得买两个伙计。

四个人杀,四个人洗……

秦安那边收拾完又到了晚上,毛小岁说起了九月的事。

李云山一如既往的点头“买。”

毛小岁下午想了几个方案,第一自然是买,而第二则是雇人,而要雇的人她也想到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李云山在家里待的少,对于巷子里的人没有毛小岁清楚,但依旧同意。

毛小岁:“明天我去找她们问问,银子按数量算吧,一张兔皮两个铜板,先说好定下来。”

“可以。”李云山也说“我明天要去养殖场,得把过冬的东西准备了,可能一段时间不回来。“

毛小岁:“知道了。”

_

早上吃过饭李云山和丁平顺就走了,两个娃被钱依依带去杂香肉馆了,毛小岁先去了钱寡妇家。

钱寡妇一大早就在洗衣服,见她过来还有些意外,忙把湿手在身上擦了擦,局促的说“进来坐。”

毛小岁笑着问“洗衣服呢?”

钱寡妇应了声,她大女儿忙把坐的凳子给她,笑的跟钱寡妇一样含蓄“婶子坐。”

毛小岁忙摆摆手“想问婶子一点事。”

“你说。”

“我们下个月有些兔皮要清洗,一张两个铜板,想问婶子有没有时间。”

“多少啊?”王寡妇问。

“几千张了,挺多的。”

“我没洗过兔皮。”

“到时候我教你,兔皮必须要洗干净,而且不能损坏,到时候我要验收。”

钱寡妇神色犹豫,但家里银子又实在是紧张。

毛小岁知道她害怕什么,解释说“洗兔皮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把里面那层油脂刷干净,只要不是用刀划,使劲拔毛,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损坏的,银子可以一天一结。”

“你不用担心做不好,我到时候会拿几张皮子教你,到时候你再决定。

她并不担心钱寡妇拒绝,两个铜板不多,可她们家的杂活不是天天有,一次赚的银子也不多。

果不其然钱寡妇同意了,毛小岁又问她“你在镇子里时间久,认识的人也多,能麻烦找几个勤快老实的吗,我付你一个人两个铜板的银子,算是谢礼。”

她再次强调“偷奸耍滑之人不要。”

钱寡妇自然懂的,问“要几个?”

“十个人。”

“行。”钱寡妇答应了下来。

毛小岁原本能想到的只有巷子里的三个,钱寡妇包揽了她也不用再跑了。

临走时又嘱咐“找好了麻烦婶子跟我说一声,我在巷口第四家。”

王寡妇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