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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连滚带爬的跑远了就听毛明珠问她“刚那谁?毛二林啊?”

“是。”她大声的回“跑我这逼着要银子来了。”

毛明珠骂了一句“不像话……”很快就没了声了。

两人进了屋,毛小岁重新端起碗喝了起来,无语的很“怎么都跑来我们家借银子了?怎么想的?脑子让驴踢了吧。”

李云山似乎并不觉得奇怪,解释说“村里顿顿拿油炒菜的只有我们家,我们还买了小锅。”

“什么思想啊……”她大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抢他们的银子呢。”

“人穷就这样。”李云山见怪不怪。

_

时间一眨眼到了二月中旬,早上天灰蒙蒙的。

两人正吃着饭,陆凤火急火燎的进来,张嘴就问“你家有菌子吗?借我一麻袋。”

毛小岁疑惑“要菌子干什么?”

陆凤闻言笑了起来“齐洪马上要娶了,家里没菜。”

毛小岁摇摇头,“村里去年的菌子不是都卖了。”

“一点都没有了?”

毛小岁被她说的愣住了,回“有一簸箕,我们自己也得吃啊。”

陆凤听她这么说脸上的笑淡了许多,说“那我再问问。”

毛小岁点点头,也没起身送她。

等人出来门,李云山这才说“村里人的菌子都是挖来当粮食吃的,谁会给她。”

“去年村里人晒的都卖银子了,谁家都没有多余的。”想到陆凤刚才的脸色毛小岁就不高兴的紧“这怎么都觉得我们欠他们似的,要东西还能理直气壮的……”

毛小岁出门上茅房,见陆凤从毛明珠家出来,手上同样空着。

她盯着人又进了六爷家的门,同样出来的很快,手上依旧是空的。

她没再盯着看,堵了院门进了屋。

下午睡醒风吹的山林里总有鬼哭似的嚎叫声,屋子里暗的像是到了晚上,麻楞楞的黑。

李云山说“要下暴雪了。”

“你咋知道?”

“猜的。”

毛小岁不以为然“可能只是雾大吧。”

说话见院门“哐当”一声,就像是被人用脚狠踹出来动静,但这声听着就是风吹的。

李云山坐了起来,说“后院的圈顶要被掀跑了。”

后院的顶都是用干草和青草搭的,风太大了确实会掀起来。

李云山连忙下了床,嘱咐她“别出来。”

李云山出了门,黑子也跑了出去,很快就“嘤嘤嘤……”的叫了起来。不多会李云山提着它的后脖拎了进来,说“门关了,风很大。”

毛小岁站在窗户前透过油纸窗户往外看。

窗户上沾的油纸都被吹的像是要破开,冷风也透过油纸吹了进来。

李云山出去的时候院门开着,风一直吹的“哐当哐当”响。

毛小岁听着都怕被摔断了,想出去关,又不敢。

等了许久李云山终于回来了,身上全是土,连眼珠子都是红的。

“怎么了?”她捧着李云山的脸去看。

李云山伸手揉了揉,说“土吹进眼睛里了。”

“怎么这么严重?”

“没事。”李云山闭着通红的那只眼坐了下来,说“之前的老圈我压过没事,新圈我又重新压了四篮子土。”

“这么大的风用土压会被吹跑吧?”

“会。”李云山说“等等吧,如果吹跑了我再去压一趟。”

“这天都黑的看不见了,再压一趟,不得把你也吹跑了啊。”她打趣着说。

李云山好笑“我这么个块头能吹跑?”

毛小岁笑了起来,往床上一趟,说“睡一觉,万一醒来半夜了,也不用再压了。”

李云山也脱了衣服躺上去,原本只是躺一躺,没成想还真睡着了,一睁眼屋子里黑的一点亮光都没有。

他坐起身,人还迷糊着,说“真睡到半夜了?”

毛小岁睡的头疼又不想动,翻了个身说“这风一点都没小,我尿都要憋不住了。”

李云山下了床,开了门一看还真黑了,问她“我拿进来还是你出去。”

“出去。”毛小岁下了床,穿好棉衣和李云山往外走。

村里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听到风呼啦啦的声音,他们家院子里更是尘土乱飞,从屋子到茅房的距离毛小岁有种多站一会都能直接入土为安的感觉。

下午没吃饭两人都有些饿了,李云山去粮食房拿了一盘馒头回来放在泥炉边上烤。

锅里的水是烧开的,两人就着吃了点馒头后又去床上躺着了。

下午睡多了晚上不怎么能睡的着,两人听着风声到半夜,再醒来时外面还真落了大雪。

雪花硬的像是碎冰渣子,打到人脸上生疼。

李云山去后院喂鸡,然后把院子和门前扫了条路出来。

毛小岁听到他和谁在说话,掀开帘子就见他站在围墙边上,估摸着是和王家的哪个也就没管。

朝他喊了一声,没多会李云山走了进来。

吃过饭毛明珠来了家里,脚刚从院门进来就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下。

李云山过去扶她,毛明珠“呸”了一声吐了一口的血。

毛小岁看着那口血也被吓着了,忙问“咬到舌头了?”

毛明珠摆了摆手进了屋,坐在凳子上了这才张着嘴让毛小岁看。

只见她嘴里血红的一片,李云山一眼就看出她舌头上一直在冒血,问“断了吗?”

毛小岁被他的话吓到了,也盯着细看了起来,这一看人都吓麻了。

毛明珠咽着血沫子,摇了摇头,含糊不清的说“疼。”

毛小岁伸手去拨弄她的舌头,好在没断,但咬得很深。

李云山把药粉翻了出来,毛小岁给她伤口上撒了一些。

大概是疼狠了,毛明珠一直皱着眉。

血从她嘴巴里流下来,毛小岁忙用布巾去擦。

挨了会,疼劲缓过来了,毛明珠这才吐了血水,含糊着说“刚摔下去我就觉得嘴巴里有血味,没觉得疼我还以为不严重……”

“这还能吃饭吗?”她担忧的问。

毛明珠摇摇头“疼的厉害。”

“我再给你撒点药。”

毛明珠张开嘴,毛小岁又给她撒了一点。

嘴里口水多,没多会药粉又被她吞了。

毛小岁看着都着急“你这伤也没法撒药啊。”

毛明珠摆了摆手,说“别浪费了。”

往常话多的说不玩完,今天没法说,坐着暖了会后毛明珠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