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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府。

一道黑影落在了房顶之上。

确切的说是两道黑影。

【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觉,又跑出来趴人房顶做什么?】

杨青易听到了老梁的心声。

老头不愧是一品高手,从家到石府这么长的路,他一点都没有发现老头在跟着。

杨青易心中感慨。

这时,只听房中传来声响。

杨青易掀开瓦片,向房中看去。

“哎呦……疼……你倒是轻点啊。”

石昌坐在椅子上,一名大夫正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脑袋上的伤口。

石昌不时发出呻吟,责怪大夫下手太重。

那大夫面露难色,却又不敢出声,只能更加的轻手轻脚。

不多时,石昌的头上便缠了一圈纱布。

整个人看起来惨兮兮的。

待大夫走了,石昌越想越气。

“来人,那两个人有没有给我查清楚?”

石昌大喊道。

石府中的一个下人躬身道:“老爷,我已经找人问清楚了,那两个人不难查,一个是今年的新科进士,名为陶羽。另外一个,也就是对您不敬的那一个,没查出来姓名,但这二人都是新科状元杨青易的学生。”

“新科状元的学生?”

石昌砸吧着嘴。

杨青易是这段时间以来,京师中的红人,石昌当然听说过。

先不说大儒论坛上的扬名,单就恩荣宴上启国皇帝对他的超规格赏赐,朝堂之上就已经无人不知了。

多少人对杨青易的待遇羡慕至极。

听说杨青易还治好了韶阳公主的不治之症。

哼。

石昌心说杨青易虽然风头不小,但是我要收拾的是他的学生,他的学生都是小人物。

那个陶羽还算有点小身份,是个新科进士。

而另外一个,一个籍籍无名的人,想来很容易收拾。

石昌正盘算着,有家丁飞快跑了进来。

“冒冒失失的,不成样子。”石昌瞪了家丁一眼,不悦道。

“老爷老爷,金员外郎来了。”家丁喘着粗气道。

“你说谁?金员外郎?他怎么可能来我府上?”

石昌以为自己听错了。

“千真万确啊,老爷,金员外郎马上就到这了,员外郎要进来,小的不敢拦,您快快去迎接吧。”

石昌此时才相信家丁所说。

忙大步向外走,还没走几步,便迎头遇到了工部员外郎金德开,也就是石昌的顶头上司。

石昌见到金德开,立刻笑容满面的施礼。

金德开表情严肃:“进去说。”

说着也不管石昌的反应,径直向房中走去。

石昌脸上一片诧异,金员外郎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要事?

他赶紧小跑着追上金德开,跟在他身后。

走到房中,二人坐下。

金德开看了看石昌凄惨的脑袋:“怎么回事?”

“无事,不小心摔的。”石昌掩饰道。

在曲馆为了一个弹琴姑娘,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年轻男子打成这副模样,说出去实在是丢人。

“诚王的事,你可曾听说了?”金德开开门见山,不再客套。

“诚王?诚王什么事?前段时间杨青易治好了诚王的那件事?”

石昌没有明白。

金德开摇摇头:“看来你还不知道,诚王自去年被崔履当街冲撞之后,便患上了腿痛之症,太医们都说是旧有的腿疾所致,但今日诚王的腿痛之症被杨青易治好了。”

“杨青易医术竟如此高超?”石昌感叹道。

“这不是重点。”金德开瞪了石昌一眼,“重点是杨青易从诚王腿中请出来两条蛊虫,锦衣卫现在正大张旗鼓的寻找蛊虫主人。”

“啊……是嘛……”石昌还是没有明白金德开要说的是什么。

金德开叹了口气:“诚王去年被崔履冲撞之事,崔履是被冤枉的,诚王被崔履的马冲撞,完全是下蛊之人一手策划。”

此时石昌才听明白金德开的意思。

“如此说来,崔履可能会减罪?那么……他贪污用料银之事,可能又会被翻出来?”

石昌想到这里,心里一个哆嗦。

“我担心的就是此事,不过也不必过度担心,崔履虽然可能会被减罪,但他还是有罪的,贪污用料银之事,他没有证据,他背后也没有人帮他走动,轻易翻不了案。”

金德开道。

“是是,崔履就是个木头脑袋,他背后怎么可能有人帮他?”

石昌想到这里,心中轻松了许多。

“但还是要多加留心,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件事的证据,你都销毁了吗?”

金德开不放心的问道。

“已经全部销毁了,您就放心吧。”石昌眼珠子转了转。

“如此便好。”

金德开起身便向外走去。

石昌跟在他身后,将金德开送出大门。

杨青易心说就是这两个货在背后使坏,石昌刚刚说他已经将证据焚毁,不过看他表情,应该是假话。

杨青易心中有了打算。

石昌送完金德开出门,回来坐了一阵便转身去了书房。

杨青易在房顶几个跳跃,跳到了书房的屋顶,扒开瓦片。

石昌走进书房后,将门从里面插严。

快走几步来到一张桌子前,用力将桌子挪开。

接着揭开原本桌子所在位置的石板,底下很快露出一个箱子来。

石昌打开箱子,拿起里面的账本,简单翻了翻。

随即他从墙角搬来一个盆,又取了蜡烛过来。

一手拿蜡烛,一手拿账本,刚要将账本放到烛火之上,却又犹豫的退了回去。

看的杨青易险些直接从房顶上冲下来。

杨青易虽然看不到石昌手里的本子上写了什么,但从刚刚石昌和金德开的对话中推测,这些本子很大几率是崔履一事的证据。

石昌犹豫了一阵,还是没有将账本烧毁。

而是整理好,重新放入箱子中。

对于金德开的话,他半信半疑。

石昌手里的这些证据是一根绳,一根将石昌和金德开拴在一起的绳。

有了这些证据,金德开和石昌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如果金德开不庇护着他,那么金德开也好不了。

石昌怀揣着制约金德开的心思,重新将账本收好。

崔履和他共事多年,他了解崔履。

那是一个榆木脑袋,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人。

他拿什么翻案?

正当石昌权衡利弊之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当当当~

吓的石昌浑身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