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蝶他们坐在飞行器里，一个联邦人员在询问他们。
“我是能力者554，他是能力者872.我们收到乌利尔天使的消息过来接应你们，现在我们了解一下情况。”能力者554指着前面驾驶飞行器的人对着问蝶他们说。
阮云碎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问蝶微微点头。问蝶望着能力者554同样点点头回答。
“可以，我刚才已经将大致的情况告诉你们了，还有什么细节要问吗？”
阮云碎急切地举起手，“我我我，我有事要说。”
问蝶翻了个白眼，“我真的受不了你这蠢货，连墙体数据都看不明白，还‘我我我，我有事要说’。”问蝶歪着嘴，学着阮云碎说话，学完之后，带着促狭的笑意看向阮云碎，“呵，给我整笑了。”
阮云碎一口老血堵在喉头，又气又说不出话，只能颤抖着手指连连点着问蝶的脸。
“你怎么变得和叶乐一样了！”
“等下回去告诉叶乐，你等着完蛋吧！”问蝶转过头躲开阮云碎的视线。
能力者554在一旁憋笑憋得不行了，他拼命压下上翘的嘴角，站到两个人的中间开始当和事佬。
“咳咳咳，好了好了，你们能够安全回来就好，没事啊没事啊。”他摸上阮云碎的头，笑着问，“你刚才说有什么事要说？”
阮云碎一愣，随即抬起头看着554说，“差点忘记说了，都怪问蝶。”说着，还不忘狠狠瞪了问蝶一眼。
“就是我在吸引那两个能力者的时候，听到了他们说什么先驱，什么大人，哦对对对，向先驱大人复命，是这个。”
“你是说，他们把他们的领导称作先驱大人吗？”554拿出平板在上面记录着。
“嗯嗯嗯，那两个能力者好像有一个叫什么安德尔，另一个不知道叫什么，他们身上的装备也没见过，是黑色的外骨骼装置，脸上还带着面具。”
554听着阮云碎的话，面色沉重的点头，手也不停地在平板上记录着什么。
问蝶回过头来，接上阮云碎的话说，“他们脸上的面具还有金色的苹果花纹。”
554猛地抬起头，盯着问蝶的脸，在驾驶位上的872也回过头看着问蝶，两个人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问蝶被他们两个的眼神盯着，浑身不自在，她吞了吞口水，一脸紧张地望着两个能力者。
“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说着，眼神不自觉的瞥向阮云碎，身子也向着那边靠近。阮云碎站起来，和问蝶并肩站到一起，发问，“这个花纹有什么问题吗？”
“你确定是苹果花纹吗？是这样的吗？”554一脸凝重地从平板中调出一张图片，转过来给问蝶他们看。上面赫然就是安德尔他们所戴的面具。
问蝶迟疑地点点头，“是这样的，我也不太确定。你看见了吗？”
问蝶用手肘戳戳阮云碎。
“是这样的，我看清楚了。”阮云碎坚定地点点头。
“这个标志有什么问题吗？”问蝶疑惑地看着眼神互相交换的两个能力者。
“这个等我们上报了再说吧，不是你们要管的。”554转过身去，走到872的旁边坐下。
问蝶和阮云碎站在原地，一点也不敢动。
“这是咋了，那个苹果图案很吓人吗？”问蝶一步一步后退，小心翼翼的坐在座椅上，压低声音问阮云碎。
阮云碎慢慢挪到问蝶旁边坐下，“不知道啊，感觉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嗯，嘶。”问蝶担心地声音响起，随即她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兴奋地转过头看着阮云碎，嘴角甚至还带了些笑意。
“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会被开除啊，然后被遣送回家。”
“啊？你在想什么东西？”阮云碎一脸无语地看着问蝶，一只眼大一只眼小。
“不是，你想啊，我们这个任务是不是没做完，还加剧了大厦的破坏程度，那不是非常有可能被开除吗？”问蝶凑近阮云碎，贼兮兮地回答，“不对，连开除都算不上，我们还只是实习的。”
“你就这么想离开联邦吗？”阮云碎不解，“多少人想拥有的机会，你不想要吗？”
“我为什么会想要，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上，我连自己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什么大英雄，不要把我想得太过无私。我只是一个每天担心学分和上课的学生罢了。”问蝶无所谓地靠在椅子上，双手叠在后脑勺，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面前，即使眼前什么也没有。
阮云碎坐直身体，看着问蝶，“你真的这么想吗？那为什么在幻境里的时候......”
问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形势所迫罢了，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消失在一个虚假的地方。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我为什么还要呆在联邦，现在的事态发展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叛乱。”
问蝶手指着背对着他们两个的能力者，他们的背影沉默又急切，从玻璃上照出的脸色凝重地可怕。
阮云碎垂下眼眸，眼底情绪翻涌，他什么话都没说，过了会儿，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嘴唇微动。
“骗子。”阮云碎闷闷的声音响起。
问蝶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不再看他，脑中不断闪现着模糊的画面，她死死咬牙忍住疼痛。这到底是什么？我以前的记忆吗？可恶，可恶！那个混蛋到底往我脑子里放了什么东西！下次看到他，一定要......
问蝶将脸埋在手臂构筑的阴影里，睁开眼睛，眼中仿佛有白光闪过，冷漠地不带一丝感情，眨眼，一瞬间变回原样。她长舒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
其余见习能力者那边。
叶乐，齐心将桌上全部的资料都整理订正完，两个人摊在桌上，连手都不想抬起来。
“原来统调这个任务这么恐怖吗？我还以为只是发布命令，让手下人去做呢，怎么自己还有这么多事。”齐心闭着眼睛喃喃道。
“联邦的分级也太多了吧，好复杂好麻烦啊，我们现在还只是助手，就已经受不住了。”叶乐摊在椅子上赞同地点点头，“什么天使，各区管理区长，各处管理员，小队队长，队员，这还只是能力者的区分，无能力者成员还得分，这么多，看的我头晕眼花。”
“话说，为什么让我们两个实习生来做天使老师的助手啊，不应该找更专业的吗？”齐心十分疑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可能是带在身边好管教，免得我们去其他地方惹麻烦，耽误进度吧。”叶乐没好气地说。
......
“额，好吧，也有点破道理。”
封缘认认真真地对着面前人形模特做好急救措施，利用仪器检查身体情况，取出纱布，药物，仔仔细细地包扎好，顺便打了个完美的蝴蝶结，旁边的救援小队队员看着他的动作，频频点头；至于孟颂，他勉勉强强地做完了一切步骤，还不小心把人梯模特的手掰断了，队员看着他的动作，皱着脸在平板上记录着什么，孟颂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他的动作，内心一片凄然。
“好了，就到这里吧，你们的情况我会发到玛伊雅弥天使那里。”救援队员拍拍手示意他们站起来，微笑着说，“封缘做的很不错呢，已经能够处理基础的伤病了，孟颂呢，孟颂......咳，也能保证自己活着，这也很好！”
救援队员看着孟颂的数据，仔细斟酌了一下，慢慢开口，带着些许安慰的语气说。
“噗！”封缘没有忍住，一下笑了出来，然后瞄到孟颂的脸，一秒收回，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孟颂哭丧着脸告别了救援人员，坐上回程的飞行器，整个人挂在封缘身上大喊。
“完蛋了啊，完蛋了啊，我是一点都搞不懂啊，我下次可以去你那边当人形模特吗？”孟颂期待地发问。
封缘呆着一张脸，缓缓摇头又点头。
“唉。”
傅烟缕，洪夜练了整整一天，沙利叶派来的能力者告诉他们停下的那一刻，他们仿佛看见了曙光，立马放下武器，什么也没管，摊在了地上。
“我从来没有耍过这么久的长枪，我感觉我今天做梦都会是长枪了。”洪夜瘫在地上，眼睛无神地看着逐渐变暗的天，汗水湿透了后背，手上一片红痕。
“我举完杠铃，举哑铃，举完哑铃去射箭，射完箭又去做俯卧撑，做完俯卧撑又去做引体向上，我现在感觉我的手已经不是我的手了，照这么练下去，我觉得我可以直接用肱二头肌挤爆对面的头。”
说着，傅烟缕的手在面前的空气里抓来抓去，最后无力地倒在身边。
“我好像看见天堂了，你看见了吗？”
两个人隔着几米的距离遥遥相望，然后互相摇着头叹气。
“唉！”
巨大的霞云盖住大半边天空，给周围的建筑染成橙红色，云层翻涌，空气闷热。太阳落下去了，夜晚马上就要来了。
联邦总部。
加百列将乌利尔召回。他们站在关押着克劳德的牢房外。
克劳德仰头倒在地上，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无声无息。
“死了？”乌利尔问，语气平淡。
“嗯，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调取了监控，但是很奇怪，”加百列说着，用平板将监控调了出来给乌利尔看，“监控里只拍到了他一个人，没有拍到另一个人。”
乌利尔看着视频里做着奇怪动作的克劳德，眼神冰冷，“能躲过联邦的监控镜头，不是一般人啊。”
加百列听着乌利尔的话，眼神不自觉地飘到死去的克劳德身上，看见他脸上的微笑，一脸恶心，“啧，以这种表情死去，真是令人作呕！”
她偏过头不去看牢房里的景象，乌利尔拍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地底监狱。
“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他们回到中央控制室里，拉裴尔等在那里，她转头看着加百列他们，急切的问，“怎么了？”
“克劳德死了。”
“自杀？”
“他杀。”
拉裴尔一脸凝重地看着加百列，“死状是什么样的。”
“身上没有一点外伤内伤，带着所谓幸福的表情死了。”乌利尔回答拉裴尔的问题，微微停顿，“就和两年前一样。”
“乌利尔！”加百列不赞同地看着他。
“你觉得他们会不知道吗？”
拉裴尔回过头去，坐在中心的大屏前，调出无能力者实习的数据和记录给他们看。
“看这里，”她点开问蝶，阮云碎的文件对着乌利尔，加百列他们说。
乌利尔，加百列上前去看着密密麻麻的资料。
“黑色面具，金色苹果。”乌利尔念出这两个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眼睛里慢慢浮现红色血丝。
“乌利尔!”加百列一把按住乌利尔的手，眼神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保持冷静，还有人需要你。”
乌利尔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拉裴尔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我没事，这件事等所有人回来了一起商议，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乌利尔抬起右手，缓缓将加百列的手放下。加百列看着他的动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拉裴尔的面前，将大屏上的资料关闭。
“我去停留处等他们。”乌利尔低头掩饰住眼里的情绪，带着疲倦的声音说。
“”欸，可是......”
加百列止住拉裴尔的话，“好，你去吧。”
边说着边扯着拉裴尔的衣袖摇头，拉裴尔注视着乌利尔的背影，转过来低声说。
“所以又是两年前那个吗？”
“拉裴尔，拉裴尔，在这里我们还没有随意开口的自由。”加百列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说。
她站起来伸手摸上拉裴尔的头，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轻柔地抚摸。
“不要害怕，我的拉裴尔。过去的事情不会再重演，我们也不会是过去的我们。”
拉裴尔的手颤抖着抱上加百列的腰，将头深深地埋进她的怀里。
加百列的手不停地摸着拉裴尔的头，眼神望向属于联邦的旗帜，幽深而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