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齐心看着问蝶，恢复平常那样的冷淡问道。
“你知道全部的真相了吗？”阮云碎坐到她的旁边说。
“是，其实我们从一开始所得知的很多线索都是被更改过了的，这颗幻境水晶早就已经不是普通的幻境水晶了，它是由杨柔本身所幻化的水晶。”问蝶坐在地上，开口解释说。
“什么意思？”傅烟缕疑惑地说。
“还记得我们最开始到的房间所得到的线索吗？”
“日记，实验记录，还有那些话吗？”叶乐想起来什么，接话说。
“嗯，我和阮云碎发现的那本日记署名是沈安，但是日记里的沈安和我们后来在孤儿院里的沈安判若两人。”
“可是日记是在沈安已经患上幻想症之后写的，并且已经隔了这么久了，人说不定会变呢，他们都是这么好的朋友。”孟颂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可是我们在最后的那个空间里，在回忆里的沈安是没有改变的，他始终如一不是吗？”问蝶举起一根手指说，“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本日记根本就不是沈安写的，而是步离。 ”
“等等，等等，步离为什么要伪造一本沈安的日记，而且日记内容还是假的。”阮云碎皱着眉头发问。
“为了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一个杀入实验室的理由。”问蝶开口堵住了阮云碎接下来想说的话，“沈安在能力者水晶选择之前因为目睹了实验真相患上精神疾病住院，步离在成为能力者之后看望沈安，他看到了沈安留下的线索，他回学校后第一时间去找了，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学校的真相了。”
“但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告发，而是在自己参加完能力者水晶选择后才袭击了实验室。”
“他没有第一时间告发的原因是，他在实验室里看到了一个不可能会看到的人。”问蝶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她。
“是谁？”洪夜小心翼翼地发问。
“杨柔。”
“！！！”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孟颂更是惊到下巴掉了。
“证据。难道杨柔也参与到了人体实验中吗？那他们还一起生活这么久？”齐心不解。
“首先，她的日记里也很多都是漏洞，明明在孤儿院里的只有步离和谢行远，她却把沈安也写了进去，明明她有心肌病，但在日记里完全看不出来，她不是去联邦就是在做公益，至少在我这里，我不相信一个遗传性心肌病患者会这样。”
“这就说明了，所谓杨柔的日记也不是她自己写的，或者说，我们迄今为止所有发现的日记都有可能是步离所伪造的。”阮云碎恍然大悟说。
“我想起来了，杨柔父亲的那本实验日志里写到＂第五批实验者里有两个孩子他见过＂，那个时间点过后是谢行远失踪，步离选上能力者的时候，所以那个时候的步离为什么会在实验室，他不是在九月份的时候袭击的实验室吗？”叶乐托着腮思考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什么般拍了下手说。
“不过这又和杨柔有什么关系？”孟颂挠着头，眉头皱的可以拧死蚊子。
“杨柔去到能力者联邦总部的时间刚好是＂星火计划＂最开始的时候，”问蝶缓缓补充说。
“所以，杨柔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发了能力成为了能力者是吗？”叶乐说。
“是的，但是，因为她本身有心肌病，所以她的身体其实并不能承受能力值的运作与产生。可是能力值可以修复能力者的身体，无法使用自身能力值的杨柔一直在服用一种调整体内能力值的药物。”问蝶继续补充。
“在孤儿院的梦境里，我看到她服下的药片就感觉奇怪，因为一般的心肌病患者是药物的服用方式，以及颜色和数量都不可能是杨柔所服用的药片。而且，在学校里，杨柔满分的试卷，代表着她可能在这些方面的天赋。”问蝶说着，大家就想起来了孤儿院里发生的事。
齐心托着下巴，接话说：“一个觉醒能力，且有可能在化学方面有着天赋的人，联邦不会放弃的吧。”
“所以，杨柔可能参与到了实验当中，而之后步离在实验室里看见她也是有可能的。”傅烟缕恍然大悟。
“对的，这就是为什么步离明明已经发现了却没有第一时间闯入的原因。”
“所以杨柔从始至终就知道所有的计划，她还是选择了隐瞒是吗？”孟颂冷冷说，他的脸上已经浮现些愤怒。
封缘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看着问蝶，开口说，“心肌病。”
“对哦，所以最后杨柔的心肌病好了吗？”阮云碎疑惑地说。
“好了，她移植了谢行远的心脏，在谢行远因为实验死去后，他的父亲窃取了心脏，而杨柔也知道的。”问蝶点头说，“在谢行远死去的两个月后，步离就攻入了实验室，但他失败了，被联邦控制了。在此之前，他可能已经和杨柔谈过话了。”
“他问了什么？或者说他能问什么？”洪夜举手提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挺有用的，因为杨柔最后选择和他一起离开了，然后在大战时期死了，连身体都没留下，被步离变成了这样的幻境水晶。”
“这个测试有幻境和梦境，是不是就说明了杨柔本身拥有两种精神系能力。”洪夜想到了这个测试说。
“是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联邦不会放弃杨柔的原因以及杨柔觉醒能力后体内无法调控的强大能力值。”问蝶继续说。
“那谢行远和沈安呢？”齐心皱着眉问，“这两个不可能没有一点干系吧。”
“谢行远比步离更早知道杨柔身上的秘密，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早就从和杨柔朝夕相处的细节中看出了杨柔的隐瞒，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喜欢杨柔，所以他也就默许了，以至于到最后，他可以说是自愿成为了实验体，对吗？”傅烟缕脑里浮现了那个嘴硬心软的男孩。
“对的，而沈安…”问蝶停顿了一下，“你们知道沈安是怎么死的吗？”
“上吊吗？”阮云碎说，“病房里不是有一根绳子吗？”
“对的，他上吊死的，而且，在他死之前，杨柔和谢行远就在他的旁边，目睹了他死亡全过程。”
“你在开什么玩笑！难道他们不会阻止吗？”阮云碎受不了了，站起来，大喊道。
问蝶静静地看着他，吐出来的话却残忍至极，“他们阻止不了，他们已经死去，被步离化入水晶里了，沈安最后是在杨柔给他编织的幻境中死去的，那个幻境被步离写出来了，作为混淆我们的日记。”
阮云碎眼睛红了一圈，最后脱力般坐倒在地上，他声音颤抖，“明明可以阻止事情的发生，明明只要有一个人选择坦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为什么呢？”
他不解，迷茫，天真至极。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的相知相识都只是一个阴谋。”问蝶平静地说，不带有一丝感情，“这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从开始就是错误的，因为需要培养能力者而诞生的学校，为了梦想中的能力者社会而开启的实验，这是他们四个人不能够阻止的历史。”
阮云碎呆愣地看着他，问蝶无视了他的眼神，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晶，闭上眼睛，平举在胸前，然后狠狠捏碎。
水晶在问蝶手中发出耀眼的光芒，所有人站起来，问蝶在光源处，回头，环视一圈其他人，然后回过头，继续说，“真相你们已经了解了，我们该回去了。”话落，光芒将所有人都笼罩住，所有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上升，然后缓缓闭上双眼。
阮云碎看着最前面的问蝶，看着她的动作，心下一颤，问蝶的左手垂落在腿边，无意识地攥紧裤子。
阮云碎眸光一闪，然后看着问蝶，缓缓闭上了眼睛。
问蝶闭上眼睛，眼前仿佛又到了谢行远的面前，看着他的嘴唇动着。
别说了，问蝶这样想着，我不会记得的。
“轰。”
联邦里，幻境水晶炸开，一圈又一圈的黑色能力打在墙壁上，掀起一阵又一阵烟雾。留守的联邦能力者被掀起的风吹的后退几步。
问蝶站在中央，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站着的联邦能力者，轻笑一声，回来了。
联邦能力者连忙打开通讯器，“报告，报告，测试已经完成，所有预备联邦能力者全部到齐，请指示。”
“……”
“是！”
只见面前的能力者对着通讯器说了几句话，就朝他们走过来，问蝶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我是能力者226，请跟我前往中心之塔。”
傅烟缕上前，说，“我们都受伤了，可以先去医务处吗？”
“先与我前往中心之塔，其余事项，听从安排。”
“联邦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站在了一起，质问道。
“请跟我前往中心之塔，其他会有人告诉你们的，我的任务只有这个，请跟上我。”能力者226说完就走了，问蝶他们对视一眼，不得不跟上。
阮云碎快步走到问蝶面前，拉住她，盯着她，问蝶被他看的发毛，推了推他的脸。
“你是不是有病，干什么啊我问问你。”问蝶嫌弃的说。
“你，不会骗我吧？”阮云碎认真地说。
问蝶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骗了又怎么样，不骗又怎么样。”
阮云碎皱着眉，快步赶上，“我希望你没有骗我。”
“那你就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