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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灵快速的起身,凭借着娇小的身形在众人没察觉到的情况下往地牢那面走去。

先卫明朗一步,来到了地牢。

她躲在了一边,安静等待着贼人的到来。

蝶灵刚蹲下去,就闻到了一股腐朽的混合着血腥味和泥土的气息。

秀气的小鼻子皱了皱。

但是眼神里却并没有多嫌弃,似乎对这样的味道并不陌生,如果此时蔚修泽在这,定然会惊叹于蝶灵此时的从容淡定。

【大大,卫明朗来了。】

‘嗯,帮我隐藏掉我的气息。’

蝶灵看着卫明朗一步步的走进薛沛岚的牢房,长靴走在地牢的路上并没有引发什么声响。

突然,“吱呀”一声响起。

在牢房中,披头散发,浑身血污,已经看不清是男是女的人影动了动耳尖。

薛沛岚挑了挑眉,强撑着坐起身子,佝偻着脊背转向来人。

看清来人的瞬间,眼睛里迸发出光亮,那是濒死之人看到救命稻草时才会亮起光。

“啊...啊..”

她想要说话,但是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个哑巴了。

发出的声音粗糙,刺耳,犹如枯叶般涩哑,仿佛有人用砂纸在他们的耳边磨搓着钢刀发出的声音,让听到此声音的人,纷纷感觉耳膜一阵刺痛,不舒服的很。

卫明朗的眉头从走进地牢开始就没有松开过。

薛沛岚抬起头,仿佛看救世主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闻着他身上松柏一样的香味,视线在他那张俊脸上流连忘返。

‘嚯噶,这个时候,薛沛岚竟然在犯花痴诶!’

【大大,你怎么知道她在犯花痴啊?】

‘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你没看到么?’

果然,在薛沛岚用这样恶心的眼神看着卫明朗的时候,男人终于忍不住了。

“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吗?”

他的声音,像鬼魅一样恐怖无比,让人毛骨悚然。

听上去竟然比之此时的薛沛岚都要难听一些,在暗处的蝶灵很是不解。

这贱男人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正当他疑惑之际,牢房里突然发生变故。

薛沛岚有些发怔的盯着卫明朗腰间已经出鞘的剑,抬起胳膊,扒开了挡住自己视线的长发,透过剑的反光,她看到了让她无法接受的一幕。

剑身中倒映着的女人憔悴枯槁,须发不辫,脸颊和眼窝已经深深的凹陷进去,额头上还印刻着洛铁留下的伤疤。

大大的‘罪奴’二字,深深的刺激了薛沛岚的心。

那双曾经勾魂夺魄的眼睛也早已经不复荣光,如今只剩下怨毒和不甘的神色。

行尸走肉一样的女人不停地吱呀乱叫,似乎是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但是卫明朗明显不是个心善的,没有耐心听一个疯子在这学狗叫。

“信息是你让人传出去的,那封信也是你写的?”

他这话及时制止了薛沛岚的癫狂。

她看着卫明朗,点了点头。

然后用手指 在地面上写些什么,蝶灵在这面看不到。

‘小粉,上!’

【得令!】

被充当摄像头的小粉猪,飞了过去,把自己看到的都投放给了自己的宿主,蝶灵看到地上的字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地上只有寥寥数语,但是很好联想。

能值得卫明朗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入府救人,这薛沛岚的手里必然要有着十分吸引他的东西,或者是什么信息,蝶灵猜测,一定是跟蔚修泽有关的某些事情。

毕竟这半个月来,卫明朗被蔚修泽折腾的不轻,失去了很多势力。

【大大,他们要离开了,咱们怎么办?】

蝶灵沉思想了一会儿,并没有莽撞行事。

‘让他们走,小粉,你跟上去,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说。’

【好的,大大。】

她并没有莽撞行事,卫明朗敢来,自然是有着完全的后退之策,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皇宫,御书房。

“陛下,微臣已有心仪的正妻人选,实不能接受圣意。”

身着紫色官服,玉冠束发,气势逼人的蔚修泽脊背挺直的站在那,对着前面坐着的皇帝说。

被蔚修泽气势震到的皇帝,心里眼里很是不甘,帝王的傲气上来之时直接把他老子的话完全抛到了脑后,态度强硬的用一番非常不尊重蝶灵的言语训诫了蔚修泽,最后强硬的颁布了这条圣旨下来。

如此明显的阳谋,让左相骑虎难下。

他在心中冷笑,不知是感叹皇帝的精明还是惊讶于他的愚蠢!

良久之后。

蔚修泽抬起头,眸子里的颜色让人看不真切。

但是屋子里伺候的老太监,已经颤抖着双腿,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了。

心里为皇帝和自己以后的悲惨命运点了一支蜡烛。

就这样看了一会小皇帝,蔚修泽终是开口了,接过了太监手里的圣旨。

“臣,领旨谢恩!”

声音一字一顿,让人听了莫名的后背发凉,隐有一种被野兽锁定喉咙的窒息感。

听到这,皇帝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等到蔚修泽离开之后,他卸了力气,瘫痪在椅子上,后背已经湿透了,旁边的老太监想要开口劝诫一下 ,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年轻的帝王啊,有些错误一旦犯下,那是要用余生来清偿的,或者是余生直接葬送的悲惨命运啊。

等候在宫门的马车里,蔚修泽眼神冰冷深寒,修长的指尖轻弹着剑锋,剑锋发出清脆的颤动嗡鸣声,男人喃喃自语。

“是我最近的脾气太好了吧。”

“咻”的一声,宝剑出鞘,男人的眼神也随之充满了杀机。

“莫不是以为,我是我那软弱好欺的祖辈么?”

蔚修泽早就查出了当年家里被灭门的事情是卫家所做,但是他并不相信。

左右丞相加上皇权一直是最稳定的关系,这样的形势在陵国已经延续了数百年,他不相信卫家会有那么蠢的人想要主动打破这个局面,除非是他卫家有不臣之心。

但是依照这些年卫明朗的所作所为,显然不是这样,再者,以左右两府的势力,根本不存在一家发动,能瞒住皇帝和另外一家的,除非.....

两家联手!

苦于蔚家有世代为臣,绝不谋逆的祖训,他的调查陷入了瓶颈,不然直接逼宫,以性命相要挟定然是最好,最快速的方式。

但是今天的皇帝触碰了自己的逆鳞。

他蔚修泽本就不是循规蹈矩之人,血液浸泡过的杀人狂哪怕是理智尚存的时候又岂能用世俗的规矩来衡量?

之前不过是觉得生活太无趣,慢慢来,看着猎物一点点挣扎的样子很兴奋。

但是现在,他腻了。

思及此处,长剑挑起,劈下。

面前的圣旨被一分两半,明黄色的布散在马车上,就好像昭示了那位帝王今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