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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要入渤海郡,一个要出渤海郡,他可以救楚雄,可是他救不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眼睁睁的看着他入盐厂为奴。

楚雄被卖入的是私盐厂,只要有钱就能将人赎买出来。

可是薛家要去的是苌黎盐厂,最大的官办盐厂,里面全都是流放过去的死奴。

薛绍如此的固执,纵使他有通天手段,也无可奈何。

凤羽心中有一丝苦涩,曾经的他是不是也这样,拥有世家公子傲骨,为国为民造福苍生的远大抱负。

如今呢,他不过是个已死之人,藏在这深山老林里苟延残喘,他想救谁,他又能救的了谁。

“大哥,要回来了”楚连翘高兴对着凤羽讨好几分:“我家的信,我大哥收到没有啊,没有回信吗?”这个家伙终于肯放大哥回来了,这是病情好转了?不需要把柄了,话说回来,整个楚家都是他的把柄,实在无须握着一个楚雄。

“不清楚”凤羽淡淡的解释:“信鸽能带有限。”

信鸽呀,那小东西也就等带个纸条,楚连翘确实不能强求。

她想跟爹娘分享一下好消息,正房已经漆黑一片了。

看来昨晚通宵,今天都早早休息了,楚连翘就歇了心思,不去打扰她们休息,晚些时候说也是一样的,省的楚大山天天掰着指头数日子,那样更难熬。

楚连翘干脆把明间门关了,让雨不再稍进来:“这一天一夜,薛家人老老小小也就百八十里地,要不你追上去看看再回来,以慰相思之苦”不回来,也是可以的。

可惜了,薛邵那一身布阵用兵的本事,楚连翘看着都眼馋,跟着他埋骨他乡了,简直是暴遣天物啊。

“他们没有走”凤羽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

“谁没有走”楚连翘想了想,叫嚷起来,伸手就薅住凤羽的衣领:“什么叫没有走,你还是把黑石寨给了他们?”

好啊,这个家伙,拿她的东西送人情去了,所以这两人昨天一番你侬我侬,忠贞不屈的都是演给她看的是吗?

“不对呀,黑石寨可是我亲自堵的”楚连翘最清楚那些巨石有多重,就算有凤羽的暗卫给他们引路,他们搬不开那些石头。

凤羽搭住她的手腕,将抓住衣领的那只手给拉了下来:“他们在山脚下,没有走。”

“山脚下”楚连翘痛快地松了手:“也就是说没挪地方呗,为什么啊?”

“押送的官差呢,丢了犯人不怕被问罪?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这扔在半路上是什么操作,有人买通了官差放薛家一马?”

“哼,放薛家一马,罗织罪名构陷忠良还差不多”凤羽冷笑“这东齐朝从上至下哪一个不知道镇海大将军是冤枉的,有人要保薛家,有人就想要斩草除根,皇上虽久居高堂,可并非就真的不知情,不然也不会薛大将军一死就轻轻松松放过了薛家人。”

楚连翘撇嘴:“都让人家做盐奴了,也叫轻轻放过,你们还真容易满足。”谁要是敢这么轻易放过她,她保证感谢他十八辈的祖宗,让他们来个百代同堂,欢乐相聚一家人。

禁海令之事楚连翘听说过,世家豪族巨贾与海匪相互勾结走私,劫掠海峡海岸,致使匪患日益猖獗。

薛天昊用时十年打造一只铁血水师,与狼台,天官渡,登仙岛设下埋伏七战七捷重创海寇,携此大胜,奏请圣上封禁海岸,免绝后患,还两岸海晏河清。

东齐皇准了,一下就捅在世家的心口上,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不能动皇帝,区区一个镇海将军还是能废的,没了薛天昊的海疆,禁海令不过是一纸空文。

“咳咳”凤羽喉咙不舒服咳嗽了两声:“这雨好大啊?”

楚连翘听见咳嗽剜了他两眼,这破身子,白瞎她的那些好药了,薛澜那么重的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薛家人挤在一起,躲在一块巨石之下,薛澜被放在最里面还是有零星的雨点飘了进来,其他人更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就连小孩子被大人抱在怀里,也被雨水浇的瑟瑟发抖。

一个年轻的女子,抱起自己的孩子:“我不要在这等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孩子死在这儿。”

薛理见自己媳妇站起来:“连忙呵斥,王氏你要干什么?”

“你呵斥我,你的儿子快死了,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雨水顺着她面庞滑落,虽然被冻得身体支撑不住,依然倔强的站在那里与所有的人对视:“你们就当我们娘俩被山匪杀了吧。”

说完抱着孩子走入雨幕,薛理拦住王氏:“你要去那里, 我们是流犯,这一身的囚犯,被人发现就是死。”

“我就是死也不要死在这里,死的那么窝囊,你看看儿子,他嘴唇都是紫的”她捶打薛理:“你也征战疆杀敌无数,如今连一口吃的都不敢给孩子弄来,你算什么父亲,你算什么父亲。”

薛理看着脸色苍白的孩子,弱弱的喊了声:“爹爹······”就沉沉的闭上眼。

众人一惊,这要睡过去,怕是永远也醒不过来,薛理与王氏连忙将孩子护在中间,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孩子小小的身躯,似乎是于事无补。

王氏摸着孩子的脸:“贤儿乖,不要睡,你不要睡,你听娘的话,不要睡,娘这就带你去找吃的。”

她疯了一样推开薛理,薛理低着头被她推了个踉跄,他站起来紧紧的抱着王氏:“我们一家人一起走,死也要死在一起。”

所有薛家人就这么站着迷茫的看着这一切。

薛绍一拳捶在巨石上,鲜血很快就被雨水冲刷:“拦住他们”见所有人不动,怒斥道:“你们还是薛家的儿郎吗,真想辱没先祖之名?”

薛家儿郎动了,他们拦住了夫妻两人,薛理揽着妻子,跟族中子弟动了手,一时间乱做一团。

“呜呜·······”蒋揽着儿子坐在巨石下哭的有些绝望。

哭声像是传染了每一个人,渐渐有女开始跟着哭泣:“呜呜·······”。

楚连翘穿着蓑衣看着人间惨剧,真心建议道:“你要是真想救薛家,干脆杀了薛绍一了百了。”

虽说,慈不掌兵,这些可是他的家人啊,家是讲情的地方,可不是讲理的地方,这心志之坚,令人胆寒。

谁知道凤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眸中甚至带着彻骨的冷意:“谁都不能动薛绍。”

“草”一种绿色植物。

“果然是一丘之貉,一样的冷心冷肺”楚连翘才不怕他呢,穿着沉重的蓑衣,有些碍事,她懒得伸手,抬脚就将人给踹了出去:“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凤羽不防被她从山壁上踹了下去,正好落在薛家面前,一道闪电亮起,所有人都看清了来人的面孔。

薛绍看着凤羽:“修齐,你何苦来掺和这趟浑水。”

凤羽施施然走来:“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办。”

大雨声掩盖了所有,楚连翘根本就听不到两人说什么,闪电豁然亮起,楚连翘看到王氏怀中的孩子,苍白着笑脸,嘴唇冻得乌紫,眼里的光辉似乎在慢慢的消失。

楚连翘那不多的恻隐之心动了动,她紧紧身上的蓑衣:“凤羽到底行不行啊,痛痛快快的不好吗?心眼多的人,弯弯绕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