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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了大门,盛楠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哎,这嘴。”

盛楠觉得自己开始变得矫情了。

以前她从来不会冒出这么幼稚的想法。

什么伤心,什么悲伤的种子,能比实打实的黄金重要吗。

灵魂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抓着手里的手表,盛楠觉得自己是被两个忘年交影响了。

回去的路很黑,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盛楠出门时没带伞,只能放慢了脚步,想了想,还是把手表好好的揣进了内兜里。

然后从包里掏出了手电筒。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后电筒闪了两下,便又暗了下去。

盛楠叹了口气,认命的打算摸黑回家了。

可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解诚来了。

他撑着伞。

“我送你回去。”

“…………”

盛楠尴尬的低下脑袋,想再给自己一巴掌。

解诚心里估计也很难受,工作又忙又要陪外婆,如今程婆子的颓势不可挽回,他才守在院里抽那么多烟吧。

她非要那么嘴贱,讲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这不是戳人心窝子吗。

盛楠觉得自己今天脑子可能真的不太正常,她低着头就往前走。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还没走两步,就让人捞着肩膀扯了回去。

解诚轻轻松松的把她带到伞下,有些无奈。

“自己回去,你看得清路吗。”

盛楠沉默了,心里却惊讶于解诚的细心。

她夜盲只是个小毛病,极少宣之于口,没想到解诚发现了。

伞往盛楠的那一侧偏了偏,夜里的春雨绵绵,带着丝丝凉意。

“走吧。”

盛楠丧失了拒绝的能力,只能闷声往前走。

可没走两步,她又让人捏着胳膊扯了回去。

盛楠有点烦躁了。

解诚叹了口气。

“有水坑。”

好,这下盛楠没脾气了。

就任由解诚隔着衣服拉着她的手腕带着她走,等到了有水坑或石头的地方,他还会低声提醒一二,等到了后面,他直接就把人捞起来往安全的地方放。

两人忽远忽近,一会维持着安全距离,一会又亲密无间。

盛楠的眉头皱了又皱,松了又松,

这样磕磕绊绊的,终于看到了家门。

“到了,婆婆还一个人在家呢,你快回去吧。”

盛楠如临大赦。

“等等。”

这是解诚今天第三回叫住盛楠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忍无可忍了。

“又怎么了,解哥。”

态度很差,语气很冲。

解诚显然愣了愣,才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叠东西。

是车票。

“我让人在家里看着了,不用担心,我说完就回去,这是六张卧票,我直接定了个大的包间,上下四张床,你们六个挤一挤的话,刚刚好。”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还伴随着雨滴落在铁棚上的嗒嗒声。

盛楠听的耳根子发麻,没说话。

“下车后的话我也已经安排好了,你过去当天就直接约了那个房东签合同,简单的家用我都让我战友添好了,你过去直接住就好,过去的时间太长,火车上鱼龙混杂的,你别带太多东西,要注意看好几个小的。”

解诚难得说了这么一长串话,说完他都觉得自己有点啰嗦了,看出盛楠心情不佳,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婆婆送你那些东西,就是单纯喜欢你,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做起事来不管不顾的,你别想太多,也不要有心理压力……”

“解哥。”盛楠打断了他,抬起了头。

“今天过后,我们还会见吗。”

解诚顿了顿,认真道。

“我以后有空会去看你们的。”

“那明天会见吗?”

盛楠无厘头的问着。

解诚皱了皱眉,以为是盛楠远赴京市读书有些焦虑,好声好气的说。

“明天一早我要去北省考察,但我尽量赶在你上火车那天回来送你。”

北省,直接跨了大半个华国了,解诚多半是赶不回来了。

“别赶回来了吧。”盛楠低声道。

解诚以为她不愿意自己送,到了嘴边的安抚卡在了喉间,半响才挤出了一句好。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解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盛楠却率先开了声。

“对不起。”

这三个字铿锵有力,真挚无比。

解诚以为她在说刚才的事,想说没关系,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原本站在他伞下的小姑娘突然靠近他。

唇上一片冰凉。

解诚如遭雷击。

可那唇的主人却仍旧不知餍足,肩上一沉,解诚被推到了墙边,柔软无骨的胳膊如藤蔓般缠上了他的后颈。

冰冷的唇,温热的舌头。

就这样蜻蜓点水的相触,强烈的却是酥酥麻麻的电流,让人心身摇晃战栗,天旋地转如坠云端。

盛楠含住他微凉唇边,吮吸,摩挲,她的唇碾过他的唇,含住下唇瓣,吮吸,摩挲,如此反复,舌尖如水蛇一般,试图撬开男人的齿关。

唇齿缠绵,温香软玉,解诚第一次知道了女人的唇是如此柔软香甜。

他浑身一颤,想要推开怀里的人,这反抗的举动却让人重重的咬了口下唇。

尝到了血腥味后,盛楠才轻轻的舔舐着那一处的伤口。

她坏心眼的,想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解诚僵硬着身体,不知作何反应。

盛楠依依不舍的嘬了一口后,才退后了一点点。

真的是一点点,二人的呼吸交缠,连唇都是若即若离的。

盛楠微微眯起眼,想要观察解诚的表情,呼吸灼热,唇却细密的印在了那唇角,下巴处。

颇有些流连忘返之意。

解诚黑着脸。

“起……唔……”

盛楠趁着他张嘴的功夫,又亲了上去。

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对于她来说,亲都亲了,就这么一次机会,自然要亲到尽兴。

唇齿交融间,男人想要推搡的手被她那柔软的五指扣住,当两人十指相扣时,男人的手都失了力道。

只是阴影中,掌心相贴,手背青筋凸起,两人心跳皆如擂鼓。

春雨斜落,雨伞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一旁。

无人理会时,留住了一圭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