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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诡异的村子根本就是个粪坑,从村口到家家户户的院子都是一个味儿的。

树上、墙上、街上都是黏糊糊的肉糊贴着地连成一片。

不要说眼前看见的,就算是天上的太阳在这里也低了三分。

我往村中心走,十字街上爬过一条比腰粗有十个鬼头的大爬虫。

那东西浑身都被烂掉一层肉前后各有五个脑袋。臃肿的身体像个不成型的肉球,上下伸出无数条舌头。下面有两对胳膊十二对脚,十个脑袋此起彼伏发出鬼笑的叫声。

见了我这东西就停了,好多嘴一时张开,十个脑袋恶狠狠瞪着这边。

粗看一眼这东西实力不强,我拿星光炮朝他身子中间崩了一枪。臃肿空虚的身体被凝结聚变的鬼气打爆,两张嘴竟然舌衔舌勾在一起将身体重新拼回来了……

我立刻隐身遁走了,暂时到一个树多的地方。

甚至捕捉不到这东西的鬼气……

太阳不落,大白天两个模样相对正常的东西就在街上互相啃食。

垃圾堆旁有一截新鲜的骨头,像人的,还有水煮调料的痕迹。

[新鲜的清炖人腿骨]

我将附近的景观标记并留下监视,一条狗从垃圾堆里钻出来朝我狂吠。

那狗也是不省心的,一身白皮,肚子下是完全裸露顺序颠倒的五脏六腑。两颗眼珠有棋子似的黑亮,背上多了一张时刻吞咽东西的嘴巴。

把那节骨头抛远,那狗变大了头,将骨头吞进嘴,机械一般地咀嚼。

狗还在叫,可我没什么好喂的。

“走吧走吧,没什么给你的了!”

狗叫不停,它转脑袋到一扇黑铁门那边,门口被血染的通红。

有机会总得把握,至于危险……先试试看吧。

靠近之后闻到里面持续飘散的肉香味,院子里有一口锅,锅里煮的是骨头。

“汤底的骨头卖不卖?我可以多出钱。”

“谁呀?来了来了!听你这声音好生啊~”

从房里飘出一个干瘪的脑袋,带出一段长长的红色脊骨。门一开,两双爪子把着脑袋压回脖子,眼眶里有鱼眼睛似的浑洞。

“你要买骨头?”“得这个数!”

两枚僵尸似的指甲竖起来缓缓走出,下身用木棍支撑。

“你是上边派来的吗?”“啊,看你这表情就不像。”

他用一个大漏勺将沾少量肉的骨头都捞出来放在骨制托盘里,取大袋子装好递给我。

“这些给你,不用找了!”

这里味道太重,那手上多的是腥臭的烂泥。能搓下一团面。我跑的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这家伙倒是不错,好像也不是上边派来的。那想干啥呀?既然收了钱先听他说说。]

“你们这地方就没什么好看好玩的嘛?”

那脑袋愣了,大嘴一张放出刺穿空气的笑。笑够了,他说:“我们这穷山沟里有什么!要玩得去南边,南边才有好玩的。”

“你去村东头大红瓦房里面,村长家里应该有关系送你去南边。”

我跑了,给那条狗一兜子骨头。起初嚼得欢,后面就不吃了。

它钻到垃圾堆后面,从自己的窝叼出一双红色高跟鞋。

廉价,土,贱,浓妆艳抹的俗气。

上面有血?

不。

这鞋是被血染成红色的,一双红色纸鞋,就在垃圾堆里埋着整洁如新。

根据太阳的方向,我忍着强烈不适从村中心走到东方村长那一边。

刚才我在村庄的边缘所以环境差些,村里面总还有个整齐的样子。

村民之间的互动也是正常的淳朴,现在有几个就坐在路口的水泥墩子上讲这村里的邪事。

“要说这一天的日子就难过,我家后街养的鸡又死好几个。那可是留着做生像的观赏鸡!”

“我家的几个鬼这些天也不好,只要进了家门就没有精神。”

“村长家里那小子咋样了?从南城回来那病好没好啊?”

“听说是把谁得罪了,一天天不敢出窝呢。”

“这样的话上边有谁来了吗?”

我隔着一条街探到的对话,那边像来了个人,手上握着小钟表四处寻找。

“我们这边没有你要找的,你这人到别的地方去!还有你们也别在这碍眼!”

那人也有些本事,钟上也沾上许多村里的稀有气息。

那人不耐烦地回话:我说,这也算是公共区域,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就不能到这来?况且这村里的东西没了我们你们谁能来处理?

“还敢还嘴!”

那边一块石头飞出被他闪了,两个暴怒变形中年男从窗户跳出来,分别挥棒子砸去。

这人自身实力要在我之上,防御两个强壮鬼物的攻击,一时间产生激烈的碰撞,周围的空气陷入融化的焦灼。

蒋文华用羽扇在身前布下一道透明的屏障,两根棒子打出沉闷的撞击声。还不死心,又像发疯的野猪那样,不顾一切朝屏障冲去。周围村民早已闪进了房子,只有大地默默地承受一切苦难。

二鬼用尽全力朝他攻击,而他立在原地将雨点似的棒槌一一化解了。蒋文华没有持续反击,用一把单手短刀边守边退。不知不觉,他们闹到了西面街头。

“啊————————”

其中一个要死要活地吼叫,从地下又钻出六七个面目狰狞的鬼怪。

蒋文华奋力抗击四面要命的攻击,弃了左臂遁走。

地上留着熊熊燃起的火团将手臂烧了,那一群东西有的没有五官,有些只有骨架身体,有些则长出变异似的多对足多条臂。

邪祟莫非是这个东西?

追着蒋文华残存的痕迹我在村外地旁看见一条胳膊的他。

“帮我个忙,将这一片烂肉全挖了。”

他急,我也有话问,拿着匕首又补了刀。

“好啊,谢谢了。”

残忍的宰肉过程结束了,他拿着一团泥将伤口贴紧了。将半辈子的疼都受了,苦尽甘来了。

那坨黄色泥巴咬着骨肉,内部嘎吱嘎吱地向外膨胀。不长时间出来一条新胳膊,甩在半空晃了晃。

“说起来你是人是鬼呀?”

我看到他身后腰包里的手枪跃跃欲试,也做好跑路的准备。我说:“我也是为这村里的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