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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进宫是为了躲过继母的魔爪,不曾想竟是进入另一处虎穴。

皇宫,从来不是温室,而是花朵们的战场。

温长婉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发生改变。

“莲心去吧,沈贵人不是敌人,最起码她现在不会害我。”

“那奴婢现在就去。”

随着莲心的离开,温长婉来到镜子面前,看着里面倒映出来的自己,一时眼底带着几分失神。

镜中的女子柳眉琼碧樱桃嘴,同样是美人面,可她在宫里只能算中上之姿。

宫里捧高踩低,自己被害禁足,不能自救便是死寂。

她轻声开口语气坚定,“温长婉,你不能败在这里,绝对不能跌倒在这里。”

纤纤正准备休息,屋外便传来抚柳的声音。

“主子,隔壁的莲心求见。”

就算准温长婉要找自己,自她出手帮助温长婉的时候,纤纤就明白对方一定会入套。

“让她进来吧。”

当莲心近距离看见纤纤,那眼底忍不住划过一抹惊艳。

可她很快回神“扑通”跪在地上磕头。

“奴婢见过沈贵人,求沈贵人救救我家主子。”

纤纤给抚柳使眼色将莲心扶起。

“起来吧。”

“如今我不过是贵人,即便有幸得到一夜恩宠,可事后指不定就被抛在九霄云外去了,如何保证我能救温美人呢?”

“你实在太看得起我了。”

听出纤纤是在拒绝自己,莲心再次跪在地上开口。

“主子是想见贵人一面,还请贵人给个机会。”

“温美人要见我?可以,我更衣就去。”

她倒想要看看,温长婉见到自己会说什么。

正殿内郑贤妃正陪着二皇子看书,琉璃快步进来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句。

郑贤妃不甚在意的说道,“随她们去吧,不用管那么多。”

“太后只是让她禁足,并未要求其他人不能去见她。”

“你继续盯着二人,只要不闯下大祸,一律不要管她们。”

这宫里的女人们就算是斗得头破血流,只要不危害到自己的二皇子。

郑贤妃只当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大皇子愚蠢呆板,三皇子已经死了,四皇子尚在襁褓。

前些日子陛下夸赞二皇子聪慧。

看着自己捧着书本摇头晃脑的二皇子,郑贤妃眼底尽是得意和势在必得。

纤纤来到温长婉的偏殿内,明明才几个时辰没有见面,可对方却看起来憔悴许多。

她眼眶泛红屈膝行礼,“妾身见过贵人。”

不过纤纤扶住对方的手臂,“你怎么憔悴了这样多?”

今天早上的温长婉还面色红润,如今看起来面色苍白格外的虚弱憔悴。

不过纤纤细看便察觉出几分端倪,对方应该是在自己脸上抹了东西,故意让自己看起来苍白了几分。

这些小手段不高明,可要是换取旁人的怜惜没问题。

果然温长婉掉下眼泪,瞧着说不出的柔弱委屈。

“今日在慈宁宫发生的事情,实在令妾身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没有姐姐帮助妹妹,恐怕妹妹真就要被处置了。”

纤纤静静看着对方演戏,直到温长婉终于擦干眼泪步入正题。

她挣脱开纤纤双手,就这样直直跪在地上低下头。

“还请姐姐在帮妹妹一次,只要姐姐能帮我渡过难关,日后妹妹必定倾力偿还。”

有时候活着才有希望,自己刚入宫就失宠,若背负罪名将沉寂一生。

不愿意,她怎样都不愿意这样活下去。

只是跪在地上低头罢了,在温长婉眼里不算什么。

纤纤上前扶着温长婉声音无奈,“我知道你的艰难,可我如今只是小小贵人,要如何才能帮到你呢?”

听对方是答应帮助自己,温长婉眼底升起希望,顺着纤纤的力气起身。

她紧紧握住纤纤的手腕说道,“艳香有一处,只要把一味香料与之混合,它便会失去任何的药效,变成只跟艳香气味相似的味道。”

“你如何得知?”

不愧是女主,怎么什么都知道?

哪怕剧情里面没出现的困局,还是能让她找到破绽。

无法找到这东西的出处,何不先解开自己身上的困局?

这便是温长婉的想法。

真相不重要,谁害她同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够解禁。

只见温长婉眼底闪过讽刺,“妾身的好继母就是用艳香,紧紧拴住妾身的父亲。”

“在妾身的母亲去世不到半年,妾身的好妹妹就出生了。”

“从前妾身好奇什么艳香,竟然可以让妾身的父亲,不顾旁人指指点点,更不顾母亲尸骨未寒。”

“父亲执意迎娶怀孕的女人为继室,特意派人查过艳香,这脏东西我很了解。”

纤纤听罢,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可她拉着温长婉叮嘱道,“幸得皇后未曾查到你家,更不曾细审过你身旁的人。”

“你调查过何为艳香,便明白自己已经落下把柄。”

对于纤纤的提醒,温长婉恍然大悟。

“多谢姐姐提醒。”

纤纤轻轻点头,“我刚才已经听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从太后手里的艳香下手,对吗?”

“是的。”

这时的温长婉从怀里掏出手帕,里面装着指甲大小的黑色木块。

纤纤接过在鼻尖闻了闻,上面传来一股说不出的香味。

“这东西是?”

“这是曲香,一种常见的香木,碾磨成末涂在那三角布包上,里面的艳香很快会发生变化。”

许是担心纤纤误会,温长婉继续解释道,“这香木不是禁品,当初妾身带进宫是过了明路。”

“我信你。”

看着纤纤眼底的信任,温长婉忍不住心底微颤,这大概是她十六年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信任。

二妹与自己相差半岁,可她最喜欢利用柔弱且狠毒的手段,陷害自己一次又一次。

自己的父亲相信继母和二妹,府上的人都相信爱演戏的二妹,从不曾有人说“我信你”。

明明告诫自己宫里人人戴着面具,可温长婉还是忍不住感到雀跃。

她不过才十六岁罢了。

“姐姐当真信我吗?”

纤纤拉着她释放自己的善意。

“我相信你,一定不是你把艳香带进宫的,更相信你不会害我。”

当然不是你了,那可是柔嫔对自己做的局,只是自己祸水东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