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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以为的难得盛宠,到后来全宫上下都认为的以色侍主,再到现在荣宠加身孕有龙嗣,也不过短短时日。

这玉嫔娘娘每一步都出人意料地走到现在。

却稳扎稳打,不可轻易撼动。

若他再看不真切,觉得玉嫔娘娘空有美貌,那他这太监总管才算彻底做到了头。

苏培盛思绪翻飞。

等到一切想法尘埃落定时,主仆二人也走到了长春宫门口。

正逢冬儿领着几个小宫女在搬运什么东西,看到皇帝立刻跪下行礼问安。

“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宫婢跪拜在地。

皇帝神情已然恢复正常,他看向地上的箱子问道,“这是作甚,你家娘娘怀有身孕,你不在她身边服侍管这些杂务做什么。”

“回皇上,娘娘这段时日喜欢做些手工,便命奴婢们搬来这些材料。”

说着冬儿将三个箱子打开,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金线银线以及各样玉珠等物。

除了各种大小的翡翠玉石玛瑙琉璃珠子外,也有堆叠整齐的毛线布艺之类打发时间的女红。

这些女红用品的出现是皇帝没想到的,他脑中自动浮现起玉姝或清浅疏离的双眸,或娇媚诱惑的朱唇。

却从没想过玉儿还有端坐下来刺绣的贤淑模样。

“玉儿竟有这般闲心,那朕不免也能沾沾光了。”

说着,皇帝含笑大步往蕴椒房走去。

等到冬儿等人也跟着离开后。

一名不起眼的小宫女偷偷混出人群,往远处快步走。

她埋头直冲。

因此没有看到冬儿早已回过头,在看向她的背影时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蕴椒房—

阳光从窗外洒进,经过窗纸后度柔光,落在玉姝莹白如玉的面庞。

她靠在软榻上侧低着头,睫毛在光晕下轻颤,青丝由绸缎轻轻拢起,被清风吹起的碎发则被随手抚在耳后,手边正熟练地穿针引线,幼儿穿的肚兜已然初具雏形。

慈母的光辉在瞬间涌进皇帝心里,让他心口处从慈宁宫带出来的酸涩慢慢抚平。

即便他是穿越而来的。

即便他不是真正的胤禛。

可到底,他是胎穿,他比真正的胤禛更能清晰地感知到乌雅氏在得知怀上他时的喜悦,也更能感知到乌雅氏拿他换前程的狠心与决然。

因此,他才更加薄情寡义。

更不能容忍太后手伸得太长,不能容忍太后有任何僭越的行为。

他本以为在这世界上,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方式只有找到依柔才能实现。

可看着眼前的女子和她腹中的孩儿。

皇帝突然就升起了对家的渴望。

他想和玉儿结为寻常夫妻,孕有一子一女,幸福恩爱,合家欢乐。

但长年处于理性的脑子,则迫使他飞快想起曾经相似的经历,力求压下这次不合时宜的悸动。

他想起来乌拉那拉氏怀着弘晖的时候。

那时候乌拉那拉氏很识趣,平和温婉从不敢奢求什么,老实本分得处理好一切。

他对她也无心更多,但为了稳定乌拉那拉氏背后的家族,确保登基称帝不会有影响,他提出了等孩子出生会替她申请正妻的想法。

那时候他想得很简单。

虽然依柔还没找到,但他清楚依柔不是个物质的女子,不论是否有正妻的头衔,这一世他都会护着依柔,也会让所有人都明白依柔的地位不能撼动,若乌拉那拉氏不知好歹,他也能休妻另娶,更别说他往后登基能废后重立。

好在乌拉那拉氏一向乖顺。

听了他的话,更是开心了很久。

对待腹中子嗣,她亦会日日做小衣,慈爱地一遍遍摸着肚子念叨,“晖儿真是额娘的福运。”

“小名儿就叫福福好不好?”

这样想来,也的确是有过温馨。

不过那时的他正值夺嫡与寻找依柔心血最高潮的时候。

对于这些后院女子更多是利用和维持记忆中的历史不变,以减少他穿越带来更多的蝴蝶效应。

若说感情,或许跟他投资了哪支股票差不多吧。

记忆继续翻动。

弘晖夭折没多久。

他误认为依柔的纯元也有了身孕。

那时候在他的作用下太子已经提前走完了两立两废的命运,康熙对他也比历史里更加器重,不但挑明了拿老八给他历练打磨,还彻底替他扫平了乌雅氏对他后宅的掌控。

这让他和纯元之间的相处变得更为甜蜜幸福,被误认为是依柔的纯元,让失而复得的情绪几乎将他包裹,对于多出来的新生命,他的排斥多于期待。

他只想和“依柔”过好二人世界,以弥补上辈子的空白。

但这毕竟是古代,“依柔”需要嫡子傍身,他只好忍耐。

不想这一忍耐,忍到最后是难产一尸两命。

再后来他知道纯元不是依柔后。

心中情绪复杂。

有被欺骗的反感,有真心错付的恼怒,独独不再有爱人已故的悲痛。

但戏要演下去,他的转变太快会惹来外人疑惑,对他登基不利。

痛失两子后,便是弘时。

对于齐妃,在繁杂的记忆中皇帝只能浮现为数不多的画面。

第一个画面是齐妃刚进府邸频繁犯错的模样,小心翼翼又满腹委屈,红红的眼睛像是被人欺负的白兔,叫人怜惜。

让他想起来依柔曾经也是这般咬唇流泪的执拗。

一时间心软下来,宠了这位新人许多时日。

可相处久了,便清楚她不是她。

除了刚进府邸时有些神似外,后来憨傻蠢直的本性暴露后,他便没了丝毫兴致。

倒是她运气不错在失宠后有了身孕,还平安诞下了弘时。

弘时是他府里平安长大的子嗣,颇得先帝宠爱,他便也多照拂几分。

照拂关心多了,再加之这些年没什么喜欢的子嗣,他确实对弘时有了更多的感情投入。

可说到底,这个世界只有依柔是最重要的。

记忆最后停留在与玉姝的初见上。

上善寺的惊鸿一瞥,便是他再极力否认,也不得不承认,彼时他为她的容颜动了贪念。

而随着记忆推移,他能清晰感受到玉儿对他的态度变化。

从最初的冷眼相待,到入宫后不愿委身的蓄意勾引,再到如今真心依赖于他。

都在彰显着玉儿对他逐渐敞开心扉。

记忆中的他曾每时每刻都在用依柔与玉儿相较。

可偏偏越是这样,与她在一起时他想起依柔的时间就越少。

他在回忆依柔纯洁无瑕,贬低她妖媚轻浮的同时,却在可耻地想她在身下承欢的柔媚入骨,难以自拔。

他在想起依柔坚韧独立,贬低她自轻自贱的同时,却仍然以强硬的姿态去与她进行肢体接触,甚至想要更多。

皇帝脑中被这些一连串的回忆涌入。

直到他惊怕地发现自己对依柔的印象又模糊了几分时。

因一道吃痛的轻颤声猛然回神。

窗边娇媚的女子微微蹙起眉尖,将染上殷红的指尖含在唇边。

“伤着哪里,快让朕瞧瞧!”

皇帝顾不得方才升起的想法,见到玉姝受伤连忙迈步到她身边。

他将要起身行礼的人儿揽入怀中。

细细察看伤口后让苏培盛宣太医。

玉姝听了这话连忙拦住,她小脸泛起红雾,有些不好意思得轻推皇帝,“哪有这般严重,不过是被针碰了一下,哪里就要请太医了。”

“若传出去被其他人知晓,可就真要笑话我了!”

许是真的羞到了,她连称呼也忘了改。

皇帝被她这番模样勾得心痒。

但顾念着孩子,便只能紧紧拥着人,闷声道,“不论伤口多小都是见了血,朕心疼得紧,谁若敢笑话你朕绝不轻饶。”

玉姝眼中闪过异样。

吸收完系统后,她能更直接地感受皇帝的用情度变化。

在对方走过来的短短几息间,用情度一直在平稳增加。

她直觉这狗皇帝有些不一样。

但又不知道问题出自哪里,迅速在脑子里复盘了一下刚才的画面,确认没什么异常后,才继续跟皇帝深情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