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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萨斯家族驻地。

湛月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眼前依旧厚重的大门。

工业区的变化很大,但似乎真正的家族驻地没什么变化,一切都还是像一开始那般。

还记得当初他是去了招聘处,之后才被带了过来,现在的话,已经不需要人来带路了。

“嘀——”

湛月身后不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以及汽车发动机嗡嗡作响的声音。

湛月停下回忆,回头望了一眼。

黑色的汽车开得很快,即使就快到湛月脸上也没有减速,只有不停的鸣笛声表示着司机看到了前面的人。

开这么快,门又没开,急着找死吗?

湛月皱了皱眉头,向旁边让去。

汽车依旧没有减速,但是汽车的上顶蓦然掀开,露出一架单兵火箭筒。

湛月瞳孔微微一缩。

——这是被人打上门来了?

眼下这种情况有些超出了湛月的预想,他来之前有想过德克萨斯家族已经完全被哥伦比亚人渗透的情况,也有想过德克萨斯家族完全就是萨尔瓦多雷的一言堂的情况,但从来没想过德克萨斯家族现在都能被人怼脸上轰的情况。

再怎么说,德克萨斯也是跟放了水了西西里有来有往的家族啊,而且,萨尔瓦多雷和王冠最近也才回到哥伦比亚啊。

而且,很奇怪的是,这辆车之前还鸣笛让他让开。

都能干出直接怼着德克萨斯家脸轰的事了,还提醒一个无辜路人快让?

湛月的思索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得让得更远点了。

德克萨斯家族被人轰了,这件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也犯不着帮袭击者或者德克萨斯家,这于他来哥伦比亚的目的无益。

炸就炸了。

湛月的身形倏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大门五十米之外。

而随着湛月的快速远离,一枚冒着尾气的火箭弹正面打中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轰——”

一片烟尘中,黑色汽车猛地一头钻入被轰开的大洞中,消失了踪影。

“轰隆隆——”

远处似乎传来轰鸣声,听上去是有重量级的东西要登场了。

湛月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轰隆隆——”

伴随着愈发嘈杂的轰鸣声,湛月“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哥伦比亚粗口*,那辆车不是上门找事的……那是逃窜回家的……”

湛月眉头紧锁,看着渐渐从街道那头显出身形的哥伦比亚军方部队。

——事情有些不对劲。

湛月来的时候,路上是有路人的,虽然说随着越来越靠近德克萨斯家族驻地,这些路人也越来越少,直至没有,但这里总归是没有被封锁的。

哥伦比亚军方调动军队,都不封锁街区的么?

湛月对这个时间段上的哥伦比亚没有太多的了解,至少对于他们的军方没有过多的了解,不太清楚这个国家的军队。

——反正打不过他。

湛月收回目光。

他是不是应该赶紧远离现场?就算哥伦比亚要跟德克萨斯打起来,那也不关他事啊,他瞎掺和什么,白费力气又不讨好。

湛月抬起腿,准备离开。

抬起的脚步悬在了半空中,迟迟未能落下。

不行,不能走。

德克萨斯不能灭,至少不能灭在哥伦比亚人手里,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被灭掉。

德克萨斯家只能灭在西西里手里。

哥伦比亚人这次来的气势汹汹,而德克萨斯家又跟西西里打了那么久的仗,即使萨尔瓦多雷还有狼群庇护,但在这些成建制的军团面前,恐怕也难得讨得好。

湛月脸色难看地放下脚,看向从街道那边驶过来的装甲汽车。

————————————————

工业区分内外两层,外层自然就是德克萨斯家族驻地之外,内层自然就是德克萨斯家族驻地。

不过,这内外两层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没有了住户,也没有了店铺,宽敞的街道两边,压根就没有任何开着门的建筑,也没有任何行人。

湛月孤零零地站在大门五十米之外的地方。

这条街道实在是太宽了,也太空了,以至于能够轻松容纳下三千人的军队。

湛月有些怀疑是这些哥伦比亚人是朱塞佩找来的。

萨尔瓦多雷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叙拉古“御驾亲征”,那段时间,朱塞佩越狱,在家族中默默发展自己的势力,勾搭上哥伦比亚人。

湛月记得,这条街道以前没有这么宽敞的,也没有这么空旷的。

这太故意了,人造的痕迹相当明显。

如果现在这一切都是朱塞佩谋划的,那他是为了什么?

朱塞佩其实根本不需要着急地招来这么大群军队,即使湛月和西西里没有提供任何帮助,但有着湛月打底,他迟早都能亲手杀了萨尔瓦多雷。

朱塞佩并不愚蠢,他不会不知道,这些哥伦比亚人没安什么好心思,招来哥伦比亚军方只会是玩火自焚。

这支部队来得太不对了。

他们大张旗鼓地来,放走了那辆黑色汽车逃入德克萨斯的家族驻地,而且,他们行进的速度太缓慢了,好像就在等着什么出现一样。

湛月只觉得一头雾水,疑惑的地方太多了,他一时半会儿理不太清楚。

不过,他只需要理清楚一件事。

他来干嘛的。

为了让历史和叙拉古内战的走向掌握在他的手上,他不能让这支部队毁灭德克萨斯家族。

那么,就只好让他们毁灭了。

双方同是“路人甲”,湛月本不该有所偏颇的,但可惜,德克萨斯还有用。

————————————

装甲汽车部队缓缓靠拢,最终停在了湛月十步之遥的距离。

湛月白色的发丝被微风吹拂,在空中荡起美丽的秋千。

——不走了?

湛月感觉到,无数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疑惑,警惕,慎重,轻蔑……

这些审视的目光让湛月感到有些不太舒服,但情况似乎很复杂,这些人并没有动手,而是“客气”地保持了距离。

湛月并不认为他们是因为认识到双方的实力差距而保持了敬畏。

三千对一,只要是个正常人来想,都不会觉得三千的那方是弱势方,况且,这三千人还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分工明确——就连术士团,也有两百人。

而这“一”,浑身上下拿得出手的兵器似乎就只有别在腰间的剑。

湛月眸光微沉。

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他来的似乎不是时候,他刚踏上特里蒙的土地,什么情况都还不了解,就被迫站在了德克萨斯和哥伦比亚之间。

他应该动手吗?

先看看吧,他湛月又不是德克萨斯的免费打手,即使之后打起来了,德克萨斯伤亡惨重,但只要他们还存在,那湛月就无所谓。

湛月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部队,气氛渐渐僵硬了下去。

——话说,家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德克萨斯的族人呢?

“吱——”

身后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呻吟,缓缓打开。

湛月回头,瞥了身后的人一眼。

“好久不见,牧狼人。”

朱塞佩露出开朗的笑容来,几颗洁白到耀眼的牙齿露了出来。

来者只有他一个。

湛月面无表情。

他没有放开对五感的压制,无法做到在这个位置感知到德克萨斯家族内部的情况,但现在,他有些想知道,德克萨斯家族内部现在的情况如何。

“这些都是你请来的?”

湛月语气无波无澜。

“也不都是,我记得,我只请了一个营来,”朱塞佩的目光略过湛月,向湛月身后那些沉默着的军队看去,“这得有几千人了吧?我不记得我请的是一个团。”

湛月并不相信。

这显然是早有预谋,要不然朱塞佩也不至于在有家族成员逃回去,告知军队人数的情况下,依旧一个人出来。

湛月冷冷看了朱塞佩一眼。

“萨尔瓦多雷人呢?”

朱塞佩微微一笑。

“哦,我的伙伴,你终于问到我想要你问的问题了,”他得意地转了个圈,“那个老家伙,已经被围困在宅子里咯。”

他似乎很高兴,当着三千零一个人的面跳起了不知名的舞蹈。

湛月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渐渐从军队里走出来的那名军官。

军官身上带着一把砍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朱塞佩阁下,”军官伸手按住朱塞佩的肩膀,“我想,是时候履行盟约了。”

“当然,当然~”朱塞佩兴奋地颤抖起来,“就在那个老家伙死了之后!”

湛月冷眼看着。

军官看向湛月。

“那么,这位……”

“湛月。”

“湛月阁下,请您和朱塞佩阁下在这里稍微休息,我和我的小伙子们得去完成盟约了。”

湛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军官。

是个黎博利,目光坚定,即使是跟湛月对视,也没有丝毫动摇。

时缓。

时间兀地变得极为缓慢。

湛月没有动弹,保持着一样的姿势,闭上眼,思索起来。

看上去,朱塞佩比他想得更疯狂,也更有能力。

萨尔瓦多雷没能压住他,反而被他逼入了绝境。

萨尔瓦多雷,堂堂一代狼王,要被自己的儿子逼死在自己的大本营了。

湛月不是很清楚战场的细节,尤其是最近忙着处理大大小小的外敌,更没功夫理会战场局势。

现在来看,萨尔瓦多雷和朱塞佩一起返回哥伦比亚这件事里,有着不小的猫腻。

但他们父子俩怎么样湛月不关心。

他在思考一件事。

——如果任由朱塞佩现在就弄死萨尔瓦多雷,湛月的目的有多大可能达到。

说实在的,朱塞佩让他很失望。

湛月本以为,朱塞佩的背刺会是在战场上来,那样的话,叙拉古的边境线上会立马分成三个势力,互相打成一团,局势会急速演变成大乱战,这样的话,湛月的目的有着很大的可能达到。

但,朱塞佩的叛乱,竟然会是在哥伦比亚来。

朱塞佩在干什么……?他竟然搞这些搅不起血雨腥风的东西?!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能干,很聪明?

湛月心中生出一股怒气。

他不允许。

朱塞佩是很有能力,他能够绝地反击,一手策划出现在的局面,把萨尔瓦多雷逼入死局。

但,这份能力于湛月无用。

要是朱塞佩没这么有能力,脑子蠢点,没想那么多,直接在战场上对萨尔瓦多雷或者西西里哪一方动手都好,湛月都不会阻止他,甚至还会提供帮助。

朱塞佩没有错,他只是忽略了一点。

这场内战,是湛月掌控的,从来都不需要胜利者,战争的目的也从来都不是为了角逐出叙拉古以后的统治者。

这场战争的结局和走向一开始就定了下来。

湛月睁开眼。

他得留着萨尔瓦多雷。

萨尔瓦多雷只能死在战场上。

——————————

军官和朱塞佩笑着挥手,互相告别。

湛月无声无息消失在原地。

转过身去的军官没有发觉,朱塞佩也没有发觉。

直到有个士兵小跑着过来,止不住地瞥向朱塞佩的身边,在军官耳边耳语了几句,两人才发觉有个人的悄然消失。

“朱塞佩,那个湛月,应该是你的自己人吧?他用的什么花招?光学迷彩,还是什么新奇的术法?”

军官察觉到一缕不对劲的气息。

朱塞佩脸色阴冷下去。

湛月不见了。

他会去哪儿?

朱塞佩并不相信湛月能够仅凭一己之力消灭眼前这三千人团,这已经不是古老的年代了,那个时候,强大的术师是可以以一己之力抵挡军队,但现在时代已经变了。

如果湛月要阻止他,最好的选择是去找萨尔瓦多雷。

萨尔瓦多雷被他用计困在了那该死的家族宅邸中,但这并不意味着萨尔瓦多雷丧失了所有的反抗能力。

实际上,如果他要真敢逼得太紧,萨尔瓦多雷未尝不敢直接拉着现在在场的所有人一块下地狱。

——在萨尔瓦多雷被困住的那所宅邸中,满满当当挤了整整一千人的死忠,周围还有扎罗和那些陆续闻讯赶来的狼之主守候。

更重要的是,萨尔瓦多雷那个老东西,不知道从哪里搞来那么纯净的源石,直接给王冠充满能量了。

朱塞佩是知道王冠的能耐的,他曾经短暂地拥有过它。

【洗脑】、【强化】、【辨忠奸】……

这些都只是一些低能耗的功能。

而【黑雾】、【月光】等等属于狼之主甚至狼母的能力才是耗能的大头。

但这些,依旧不能让实际掌控了绝大部分德克萨斯家族的朱塞佩忌惮。

【殉爆】,这个能力才让朱塞佩感到棘手。

需要王冠贮存能量上限80%的能量,进行一次不伤害到王冠本身的大型爆炸——这场爆炸足以把整个家族驻地炸上天。

如果湛月找到萨尔瓦多雷,朱塞佩毫不怀疑那个牧狼人有手段在爆炸中保护自己和萨尔瓦多雷,如此,萨尔瓦多雷再也没有顾忌,会直接跟朱塞佩爆了。

现在,在哥伦比亚的德克萨斯家家族成员基本都是朱塞佩的人,而且,为了确保围困住萨尔瓦多雷,他们基本上都在家族驻地里,只有寥寥几人还在公司和矿场,维持着基本的秩序。

如果萨尔瓦多雷在这里跟他爆了,朱塞佩费尽心思呕心沥血打造的势力就会付之东流。

而萨尔瓦多雷的人,绝大部分还在前线,不会有丝毫损失。

想通了这一点,朱塞佩脸部的肌肉疯狂痉挛起来,看上去颇为吓人。

“快……快去……”朱塞佩尽力控制住脸部肌肉的抽搐,“那个家伙不是我的人!”

军官脸色一变。

他皱了皱眉头,没有第一时间听从朱塞佩的话,而是招手,让手下的士兵都先停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好了么,我们只负责最后的攻坚。”

朱塞佩面容扭曲。

“现在*叙拉古粗口*不是最后的攻坚吗,啊?!!”

军官脸色冷了下去。

“朱塞佩阁下,请注意你的态度,你现在是以赎罪之身的身份在和我们哥伦比亚军方说话,如果不是总统大人下令,你压根儿就不可能见得到我们。”

朱塞佩的面容愈发扭曲。

“总统,总统……*叙拉古粗口*,你知道我是你们总统看重的人,还不赶紧给我去办事!”

军官直勾勾地盯着朱塞佩。

“朱塞佩,我再提醒你一句,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如果出现了任何变数,我都可以选择撤退,我不可能拿我和我的小伙子们的命去陪你疯。”

“你们,*涉及母亲的粗口*,害怕,一个人?!”

朱塞佩感到一阵阵的愤怒和癫狂。

军官依旧冷静。

“那是牧狼人,我们都知道,叙拉古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但是你们有三千人!堆也能堆死他!”

军官的手抚上了砍刀的刀柄。

“……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这是我的军队,除了总统,和最高指挥,没有人能够让我的兵为了这么一个不值得的目标而白白送出性命,是,我有信心杀了牧狼人,但是呢,这对我,对哥伦比亚有什么好处?”

朱塞佩突然冷静下来。

他好像一下子变了个人,眼神中的癫狂和焦躁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片茫然的空白。

然后,是一点点的冷芒,直至冷芒扩大,占据他整个眼球。

他的语气冷得可怕。

“你们可以得到一整个叙拉古。”

————————————

湛月突兀地出现在萨尔瓦多雷面前。

明明这是这所宅子的隐藏房间,就连跟了萨尔瓦多雷半辈子的老管家都不知道这里有一间隐藏房间。

油灯照耀下,墙壁上倒影出两个漆黑的影子。

湛月静静看着萨尔瓦多雷。

萨尔瓦多雷除了一开始吓了一跳,这之后便迅速冷静了下来,似乎他早预料到湛月会出现在他面前一般。

湛月看向萨尔瓦多雷身前的桌子,以及桌子上摆着的,写满了字迹的兽皮纸。

这是一份详尽的反攻方案——反击朱塞佩的。

上面的战术很详尽,也考虑到了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就连朱塞佩会叫来哥伦比亚的人这一情况都想到了。

但是。

湛月毫不客气地伸手指向纸上写着的字。

“哥伦比亚的人来了。”

萨尔瓦多雷低头看向湛月指着的字,那是哥伦比亚人的人数。

“……差了多少?”

“两千。”

萨尔瓦多雷沉默了一会儿。

“朱塞佩这是在玩火。”

“你倒是先关心起他来了,我看你,一点都不着急?”

湛月挑挑眉。

“我着什么急,你不会让我死,”萨尔瓦多雷语气相当笃定,“我死了,你的目的大概率完不成。”

湛月眼帘低垂,“什么意思?”

萨尔瓦多雷突然笑了一声。

“不用装傻了,岳瞻,哦不,湛月,我没那么愚蠢,跟西西里打了这么多年,还看不出这场战争背后有只巨大的黑手。”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记不清了,反正是从我的人莫名死亡,被迫退出西西里那些被撕开的防线的那个时候,”萨尔瓦多雷露出八颗牙齿,呲着大牙乐,“我早该想到的,是你支持西西里上位,这过去几十年了,西西里没有干出什么错事,你这个长生者根本没有理由换掉她,比起她,我显然更不稳定。”

湛月默不作声。

见湛月不说话,萨尔瓦多雷耸耸肩。

“我是狼王,你不放心我,你担心我坐上那个位子后随时都可能反了你,这很正常。”

“但我也想啊,明明你可以直接了当地杀了我,夺走王冠,但为什么就是要让这场战争打起来呢?甚至打了几年,你还亲自送过来那所谓的‘狼母气息’,但正面战场完全没有要突破的意思,仿佛我出多少力,西西里就出多少力,这种情况,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萨尔瓦多雷收起笑容,油灯火焰照耀着他苍老的脸,渲染出阵阵诡谲的阴影。

“你在磨着什么,我,西西里,朱塞佩……”他死死盯着湛月,“还是狼群,或者,狼母?”

他缓缓站起来。

“湛月,我为了一个全靠自己臆想的推测,向这场名为【战场】,称作【屠杀场】的地方孜孜不倦地投入了数之不尽的人,他们全都那么信任我,坚信我可以带领家族走向新的辉煌。”

“但我知道,有你在,我做不到,而只要我没有从一开始就看出这点,这场战争便不会结束——直到你的目的达到。”

“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德克萨斯,还能留存于世么?”

湛月叹了口气。

“哪怕活下来的是朱塞佩?”

“哪怕活下来的是朱塞佩。”

湛月靠在墙上,掰着指头算了算时间。

“朱塞佩的哥伦比亚大军早应该过来了,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萨尔瓦多雷仍然注视着他,仰望着他。

他在等待一个答案。

他希望听到的答案。

湛月叹了口气。

“朱塞佩不会活下去,你们德克萨斯只会有一个人活下去。”

萨尔瓦多雷突然微笑了起来,他此时身上的所有枭雄气质都褪色下去,只余下属于老人家的和蔼温驯。

“是切利尼娜那小妮子吧。”

“……嗯。”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萨尔瓦多雷闭上眼,两行清泪缓缓从眼角流下。

他看明白了一切,但太晚了,德克萨斯能有这么一个结局,已经是湛月开恩了。

湛月再次叹了口气。

“我先说明,切利尼娜不会活成你【想要】的模样,她会活成【她】想要的模样,明白了?”

萨尔瓦多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一阵轰鸣声打断了他的话,让他硬生生把自己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湛月活动了下脖颈。

“来得比我想象中晚了很多,看来朱塞佩引火烧身了。”

————————————————

萨尔瓦多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随身带着王冠。

王冠静静扣在湛月送给萨尔瓦多雷的那枚源石礼品上,不停地汲取着这枚源石晶体中巨大的能量。

显然,这枚源石不止能充满王冠一次,也许,这个东西放在十多年后,会让一个叫【克里斯滕·莱特】的女人疯狂。

但是现在,它只有一个作用:消灭敌人。

一层黑色的雾气弥漫着,充斥着这个放置着王冠的房间。

屋子外,军官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突然被黑色雾气包裹的宅子。

炮弹打上去,除了听了个响,可能吓到了里面的人,竟然完全没有其他用处。

诡异的黑色雾气猛地收缩,随后膨胀起来,最后竟然形成了一只狼形的黑影,完全看不清被包裹在里面的宅子。

“*哥伦比亚粗口*,我就知道,叙拉古人不是那么好心的……”

他咬了咬牙,心中发狠。

战争一经开始就难以停下,这是每个军官都知道的道理。

虽然他不认为这次行动可以称作战争,但对手毕竟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慎重一点总不会有错。

而且,眼前这种闻所未闻的术法,也值得他以【战争】的规格对待。

军官神情严肃。

“全体听令,所有武器均允许使用,不再考虑外围平民!重复,所有武器均允许使用,不再考虑外围平民!”

“必要时候,舍弃特里蒙工业区,也要把这该死的牧狼人给我埋葬在这里!”

——————————————

湛月站在王冠周围,手掌微微抚摸着王冠。

王冠似乎很害怕他,不停颤抖着。

萨尔瓦多雷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似乎当面NtR这种事他不在乎。

扎罗眯着眼,趴在地板上。

湛月睁开眼。

“【黑雾】,这种级别的黑雾,即使是有着充足的能量供应,寻常的狼之主也难以施展出来,只有狼群合力,”他看了眼趴在地上,似乎很看不惯他的扎罗,“或者狼母,才能使出来。”

“减速,凝滞,”扎罗突然开口,“我们的黑雾只能做到这些,顶天了也只能让猎物动弹不得,思考缓慢,只有母亲的黑雾才能做到有实质性的攻击力,还有实质性的防御力。”

湛月咧了咧嘴。

“很不巧,你们母亲的黑雾,现在像个乖巧的小媳妇,任由我使用呢。”

扎罗血红的狼眼兀地睁大,它呲着嘴,缓缓站了起来。

湛月戏谑地看着它。

“扎罗,你为什么敌视我?仅仅是因为我带你们那段日子里,那些惨烈的训练吗?”

在旁边一直发呆的萨尔瓦多雷突然觉得有些脊背发凉,什么叫【惨烈】的训练?

就算是以对待孩子严苛闻名的萨卢佐,也只是【残酷】。

扎罗死死注视着湛月,随后竟然缓缓又趴了下去。

“母亲,是母亲说过,你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她无颜见你,希望我们能把你绑过去。”

湛月有些意外,他一边分心操控着黑雾和满天飞的炮弹、弩箭、流弹以及偶尔砸下来的术法对抗,一边随口和扎罗闲聊。

“但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压根不是想绑我过去,而是恨不得杀了我。”

“湛月,是你背叛了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让你重新统御我们!母亲她被你灌了迷魂汤,我们可没有!”扎罗怒吼着,“我们谁都忘不了,你害死了我们的兄长!最后拍拍屁股走人了,还想我们不恨你?!”

湛月耸耸肩。

“但这股仇恨没有你我想象中那么深,”湛月的语气相当平淡,“不然,你,还有那些愚蠢的白眼狼,早该前仆后继地过来试图杀了我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你只是敢对我大吼大叫,为了自己小命考虑,不敢对我出手。”

扎罗撇过头去。

湛月没说错。

它们和湛月有仇,但其实没有多么深刻,它刚刚说的那个“兄长”,跟它没多少感情,那些后头才“出生”的狼之主,甚至只是因为从众心理作祟而已。

现在,外面一大堆人类,绝对可以轻易杀了扎罗,而湛月,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是扎罗唯一可以获救的希望,它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其他守在宅邸周围的狼之主可没它这么好运,它们能跑进屋里的,湛月保护就保护了,没能跑进来的,湛月也懒得救它们。

反正只是狼母闲着没事捏出来的,除了一开始那六头,其他的都可以死。

严格来说,这些多出来的狼之主,也算是“扭曲”吧?

湛月皱了皱眉头,刚想细想下去,一股莫名的疲惫便涌上心头。

他晃了晃脑袋。

奇怪,他刚刚想什么来着?

算了,还是专注于眼前的事吧,三千人的军队,在他要保护好萨尔瓦多雷和扎罗的情况下击退或者全杀了,还是有些难度的。

不过,难度不大。

简单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湛月微微一笑,王冠有能量供应的情况下确实还可以,可以借用狼母的能力,算是一件不错的宝贝了,就是这能耗确实大。

湛月瞥了眼渐渐化作粉尘的源石晶体。

他笑了笑。

时缓,五十倍。

晶簇缓缓在他的左臂上长出,直到完全包裹住湛月的左臂,湛月才解除了术法。

他面不改色地直接剁下了自己完全晶体化的手臂,混着血肉的源石晶体接替了那块礼物性质的源石的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