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胧，阳光已经暗淡。
西边天际，只留了一点点殷红正在缓缓下沉。
警车上，柳雨霏驾着车，李凡坐在后排，旁边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柳雨霏不时的瞥一眼后视镜，神色间充满莫名。
我开车载着鬼去现场？
怎么想都感觉不真实！
到现在，柳雨霏都没能完全的让自己的认知认同鬼的存在。
王文玲不能离开尸身太远，只能留在太平间。
王文康的尸体还没有找到，柳雨霏决定，暂时先不去告诉他们父母，先去发现碎尸的案发地查看一下。
看看王文康能不能想起什么。
原本这不需要李凡跟着，可柳雨霏不敢独自一人带着王文康来，只能拉着李凡当保镖。
做为交换，柳雨霏答应等看完现场，跟李凡一起去拜访已经抵达苏城，为几天后演唱会做准备的伦哥。
李凡要是孤身上门，很容易被当成粉丝拦下来。
有柳雨霏这个正牌刑警小队长跟着，那就不一样了。
吱！
车子停在护城河边。
此时河边拉着一条长长的警戒线，整个河岸都被隔绝。
一些警员正在河岸边打捞着，还有人在河中上下起伏。
“雨霏姐！”
看到柳雨霏下车，在河边观察的莉莉呼喊一声奔了过来。
当看到李凡时，莉莉双眼一亮，一抹兴奋涌现：“李凡？你也来了？是这里也有……”
这丫头，这么想见鬼的吗？
李凡好笑的看着莉莉：“有没有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很不对劲，哪有知道有鬼这么兴奋的？”
“嘿嘿。”
莉莉憨憨的一笑，没有解释，转头看向柳雨霏，避开了这个话题。
“死者确认了！”
柳雨霏轻声交代一声，抬起警戒线朝着岸边的宋天明走去。
李凡随后跟上，在周围众人无法看到的视野，王文康亦步亦随。
李凡跟他交代过，出来后，必须跟在李凡身边，绝对不能超过一米范围，否则就收拾他。
带着一只鬼到处跑，要是不加约束，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来。
“死者确认了？怎么确认的啊！”
莉莉呆萌的自语一声，随后注意到什么，冲着警戒线旁边的警员道：“不用拦，凡哥是雨霏姐请来帮忙的！”
警戒线旁，警员刚要例行问询。
虽然看到李凡是从柳雨霏车上下来的，但是柳雨霏急匆匆的跑去找宋天明了，没有特别交代，按照规矩，他们是需要阻拦的。
岸边。
“你确定？”
宋天明听了柳雨霏对死者信息的确认，神色一肃：“王家可是我们苏城有名的企业家，要真是王文玲的尸体，那这事情可就大条了！”
“没那么复杂。”
柳雨霏摇了摇头，随后将已知的案情说了一下。
“找黄牛买票然后失踪？”
宋天明愣了愣，眉头轻皱：“若是失踪，他们怎么没报案呢？”
“这……”
柳雨霏也有些纳闷。
“或许是他们觉得王文玲担心被自己责备，躲出去等待演唱会的到来，而王文康的失踪，可能在他们看来，是不放心王文玲一起出去的。”
李凡来到二人身边：“要是只有王文玲失踪，王家父母恐怕已经急了，而王文康一起失踪，他们倒是不担心了。”
“有道理！”
柳雨霏轻轻点头。
宋天明则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李凡：“李律师？你怎么来了？别跟我说你还是王文玲的代理律师。”
上午李月娥的案子处理完，宋天明抽空查了一下李凡。
他是苏城大学金融系的学生，虽然是金融法学专业，可这跟刑事案件代理没什么关系啊！
“额……您可以这么认为。”
李凡轻笑着道。
什么叫我可以这么认为？
你拿我当傻子啊？
宋天明一瞪眼就要呵斥。
“师傅！”
柳雨霏抬手阻拦，小声道：“他的确算是王文玲和王文康的代理律师。”
为了不冲击宋天明的三观，柳雨霏只能这样帮李凡打掩护。
至于告诉宋天明鬼的存在，现在不太合适。
周围这么多人呢，一个弄不好，一个宣传迷信的帽子扣上来，那可就麻烦了。
而且，一旦王文康的存在传扬出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宋天明一脸荒谬：“李月娥的案子，可以说他是急中生智，可王文玲……”
“我知道的情况都是他调查出来的！”
柳雨霏打断宋天明的话，一脸坚持。
宋天明神色微变，眉头皱起。
发现碎尸已经三天了，自己队里没日没夜的轮班倒都没有调查到死者信息，更不用说死亡原因了。
而这个李凡竟然查到了这么多东西？
他到底是什么人？
宋天明抬头看向李凡，眼中露出审视之色。
“宋队长，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帮你们解决这个案子而已，您就当我是一个热心市民就好，警民联谊嘛！”
李凡嘻嘻笑着。
你是这么理解警民联谊的？
你一个刚毕业的金融法学大学生，给死者做代理查案，这叫警民联谊？
宋天明还是有些不悦，可柳雨霏眼中的坚持和案件的进展让他做出了妥协。
只要对办案有关，又不违反规章制度，也不是不能容忍这家伙的胡说八道。
“你是怎么确定死者是王文玲的？”
宋天明直直的盯着李凡双眼，沉声问询。
“宋队可以让人去医院取了王文玲的血液样本查一下。”
李凡轻声回应。
像苏城这种三线城市，普通人一般不会在医院留下什么样本。
但王家这种有名的企业家，在王文玲出生时必然会留下脐血，这就是最合适的样本。
拿着尸块样本和脐血样本一核对，是与不是自然明了。
之前警方没有去取样本，实在是因为苏城人太多了。
dNA样本可不只是脐血！
所有样本也不都是输入电脑的，若是都拿过来一一比对，这个工作量，高的离谱！
而有了目标，那就好办了。
“好！”
宋天明深深的看了李凡一眼，取出手机走到一边开始安排人。
李凡扫视四周。
岸边是一片稀疏的树林，几张普通长椅，其他的没有什么了。
“对这里有印象吗？”
李凡看向王文康，低声问询。
柳雨霏双眼一亮，定定的看着李凡。
王文康跟着出来，已经收敛了身形，除了李凡，其他人看不到。
但柳雨霏却是明白李凡在跟谁说话。
“没有！”
王文康摇头：“虽然我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但是模糊的印象还是有的，可对这里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凡了然。
魂灵的记忆混乱，是一些记忆模糊起来。
这种记忆模糊，当到了相应的地点或者看到相应的人都会有所感觉。
既然王文康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