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答案的裴新业，笑的暧昧。
包着糖的嘴，啧啧两声，转过头去，安静了。
难得啊。
川儿那么紧的口风松了。
那再打探别的消息还远吗？
裴今川听着身边人啧啧声的调侃，看似面无表情，但掩藏在发里，只剩下红彤彤的耳朵尖，表露了他其实并不太平静的心情。
“说啥呢你俩？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背着我，说我坏话？”
江休武看裴家兄弟俩偷偷咬耳朵，裴老大还笑的那么贼兮兮的。
有问题。
“你有什么好说的，不能当面说，还背着你。”
裴新业跟江休武年龄大差不差，是同一届的校友，虽然一文一武，看着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关系还不错。
江休武也是他呕心吐血，忙到飞起的紧张工作里，难得说的上话，可以随意吐槽，一起放松的朋友。
这还不有什么说什么，藏着掖着，不累的慌。
本来工作就喜欢带着假面，私人时间不得怎么放松怎么来。
“也是，你个黑心老狐狸，还能委屈自己，想说什么说什么，当着一套，背着也一套。”
他啥德行，江休武还算了解。
裴新业：“闭嘴喝汤吧你。”
不想再听见黑心老狐狸的称号。
那都是过去式了。
况且，他还三十不到，一枝花的年纪！
都叫老了！
“……”
听着江休武和裴新业说话的声音，江玉珠摸着挎包上的纹路，暗自松了口气。
刚刚整个室内，所有人都在安静的喝汤，除了柴火燃烧的声音外，就数江宜然的咳嗽声最大。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低，小动作也明显。
她长了眼睛，看得到。
若是换作以前。
她大概会很难受，像泡了酸水，吃了苦瓜一样难受。
但是现在，看一眼收回。
已经过去几个月的时间，失望攒够了，放弃之后，开始确实会难过，但随着时间流逝，她发现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想开了，新生活每天都很充实，心情舒畅，浑身轻松。
真的放下之后再看，曾经那些戳心难过的画面，好像都不算什么。
她平静了。
没有萧钧拓，还有其他关心她的人，她也不是一个人。
有家人，有朋友。
这样也很好！
……
时间不早，燃烧的火堆，因为作为燃料的木头不足，即将熄灭。
喝过热汤，吃过干粮，大家该休息的休息，该守夜的守夜。
条件有限，质量一般的压缩睡袋，一人一个。
裴今川选了个靠近外面大门的位置，拆了睡袋，靠着墙壁，就地躺下，闭眼休息。
他身边，不出意外，左江休武，右裴新业。
江休武左边，江玉珠，风铃燕……隔了好多个人以后，才是萧钧拓和江宜然。
室内火光一点点熄灭。
呼吸声，以及起伏的呼噜声被磅礴的雨声掩盖。
前半夜，平安无事。
后半夜，暗潮涌动。
门外的大雨里，有什么，在靠近。
黑暗中，门内位置，一双清明的眼眸睁开了。
裴今川悄然坐起身时，身边的人，都已经睡梦中见周公去了。
只有角落另一侧，窗边位置，守夜的两个人，紧挨着，撑着眼皮，听着雨声，小声说着话驱赶睡意。
正这时候，里面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有人起来了。
越过一个个睡袋，往门外的方向走去。
是个打哈欠，迷迷瞪瞪，晚上汤喝多了，尿急的男人。
裴今川本想叫住他，但室内有动静的时候，外面那奇怪的被窥视的感觉好像一下消失不见了。
等出去解决生理问题的人，安然无恙的摩挲着回来，那奇怪的感觉也没再出现。
裴今川闭上眼睛，外面除了雨声外，再无杂音。
就连室内的声音，都安静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都无事发生。
确认安全了。
裴今川还是睡不着。
雨声嘈杂，本来是很助眠的存在。
可今晚的裴今川就是静不下来入眠。
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之前梦中所见，穿着蓝裙子，笑靥如花的江姜。
越不去想，越清晰。
脑子里的画面声音，就越纷杂。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外面那种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甚至越靠越近。
裴今川睁眼，坐起来。
全黑的环境里，伸手不见五指。
他一动，身边的裴新业也有了动静，窸窣两声，想要说什么，被裴今川一把捂了嘴。
精准而恰到。
察觉到身边有风，却没反应过来躲避的裴新业，被一巴掌无声盖在脸上。
迷糊中想要说的话，被挡回去了。
人也醒了。
本想反手挣扎，但闻见了一股淡淡的柠檬香，知道是他弟裴今川，就抬手轻轻点了点他捂嘴的手，示意他放手。
裴今川放手后，门外的不明物体，还在靠近。
甚至数量还不少。
裴今川凝眉，指尖贴地，一股能量脱离手指，向门外蔓延。
无形无质，亦无声无息。
透过宽泛的门缝。
穿进雨幕。
“铛——”
清脆却轻微的一声金石撞击声被雨声掩盖。
裴今川虽听不见，但是感觉到那些东西的停滞。
但几个呼吸后，毫无变化的，四方散开，将他们团团包围。
虽然裴今川没说话，但裴新业也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不对劲。
异能者对于危险，还是有一点感觉的。
周围的呼吸声，杂了。
还……
“来了，叫他们起来——”
“敌袭！！！”
裴今川从睡袋中挣脱，靠墙屏息，近在咫尺的距离，一股奇怪的味道透过水汽，弥漫进来。
速度很快。
他刚说完，裴新业一声大喊，紧接着被惊醒的人，还来不及询问情况，就听见四方传来的砰砰砰，剧烈撞击的声音。
“砰砰——”
像是重物重重锤击墙壁和大门的响动。
“咔嚓——”
唯一一扇玻璃窗被击穿，玻璃碎裂的声音伴着黑暗中翻身而起的各种动静。
黑暗中，人声被放大。
“啊——”
惨叫声亦如是。
“什么东西，咬我腿了！”
“在哪儿？小心……”
“……”
黑暗中的混乱，伴着那砰砰砰的响声，撞击人耳。
裴今川在大门口的位置，反而是将所有声音都收入耳中的人。
抽刀向侧方地面一挥。
不出意料的一声铛鸣。
长刀像是砍在石头上。
裴今川一用力，那石头般坚硬的物体，被狠狠挥了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