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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荷懂事的跟了进来,轻轻拉了一下妈妈的衣服,睁着大眼睛稚气的问:“妈妈,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了?”

春华赶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拉起她的小手:“没有,是妈妈刚才被什么东西迷眼睛了。走,我们出去吧。”

小夏荷疑惑地看着妈妈,懂事的点点头,没有再问,随妈妈一同走了出来。来到桌前,春华靠母亲坐下,又把小夏荷安顿在自己身边,紧挨着曹秋实。

今晚的生日祝福让春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快乐。曹秋实为她准备的放在桌子中央的精美大蛋糕上写着:“祝春华生日快乐!”

看着蛋糕,春华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感动。她逐个看了众人一眼,笑着说道:“谢谢大家,有心了,今天专门为我过生日。我非常高兴,都倒上酒,我先敬大家一杯。”

曹秋实连忙出来阻止:“春华姐,咱们酒先不忙喝,我看还是先吃生日蛋糕吧。今天你是寿星,按理你应当先吃蛋糕。”

他用火机点燃了插满蛋糕的二十五根细小的红蜡烛,笑着用手指了指两眼放光,一直盯着蛋糕的小夏荷,打趣道:“呵呵,你们看啊,这小家伙已经等不及,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小夏荷赶紧不好意思的用小手擦了一下嘴巴,嘴硬道:“乱说,哪有!”

一桌子人都被逗笑了。

这时麻杆儿也说:“春华,这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你也不用客气了。赶快吹蜡烛,切蛋糕吧,我们都等不及了。”

木婶儿一脸慈爱地笑看着他们,并不说话。

“好吧,尊敬不如从命。”

春华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四周的空气中,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她睁开眼,鼓起腮,向着蛋糕上燃烧着的红蜡烛,鼓起嘴巴连吹几口,将蜡烛吹灭。在大家的鼓掌声中,她高兴地为每个人分着蛋糕。

大家一边吃着蛋糕,一边七嘴八舌,纷纷感叹时光流逝直如过隙白驹,倏忽而过。

麻杆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一脸的感慨道:“这一晃啊我结婚都快三年了,你们说快不快?有时候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岂不知早已是孩子的爹了唉,唉,真是快呀!”

胖墩、鼻涕虫闻言,纷纷出言附和。

“就是呢,不知不觉我今天都满二十五周岁了。想想以前孩子时候的那些事儿,就像昨天才发生,跟在眼前似的。真是时光似箭催人老,日月如梭趱少年哪。”

春华也凝神慨叹道。

小夏荷也不甘人后,小嘴里嚷嚷道:“我现在都上一年级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你这小不点儿也来凑什么热闹。”

鼻涕虫挤眉弄眼的在旁逗她。

这时木婶听不下去了,举起筷子点向他们道:“看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的,说点儿什么不好,偏发这么多感叹干啥子哟!我老婆子在这里还没说快呢,你们倒没的伤春悲秋的。来来来,都快吃菜,不然一会儿都凉了。”

“是,是,是,吃菜,吃菜。您老批评的对,咱们换话题。”

曹秋实赶忙出来打着圆场。

春华白了自己母亲一眼,不满地抗议道:“嗨,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您老真是太封建了。”

“就是,封建。”

小夏荷嘴里吃蛋糕也不闲着,有样学样的也白了自己姥姥一眼,适时神补刀。那小表情拿捏得十分到位,看来真是娘儿俩呀。

这一下,弄得大家都笑场了。

麻杆儿笑得直不起腰,蹲在地下一个劲儿用手揉肚子。胖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桌子上身体一抽一抽的,晃得桌上盘子里菜汁都洒出来了。鼻涕虫笑得离开座椅蹦起来,跳了几跳没止住,直接跌坐在地,就差在地下打滚了。曹秋实刚吃进嘴里的蛋糕一差点儿笑吐出来,赶紧用手去捂嘴巴。就连春华也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我打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木婶儿眯着眼,一脸宠溺的笑骂着,并举手作势要打。

小夏荷在那里却是一脸的无惧,屋内气氛一时热闹无比。

“爸爸,给,擦擦嘴。”

大概是看到曹秋实嘴边沾上了一些奶油,小夏荷小手拿着一张纸巾递到他跟前。一时高兴忘情,小家伙真情流露,忘记了两人之间的约定,小嘴里一声“爸爸”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小夏荷童声童气的这一声喊,顿时使屋内的空气凝固。刚才还欢声笑语的房间里,霎时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木婶儿、麻杆儿、胖墩、鼻涕虫四人瞪大了眼睛,一齐看向小夏荷。然后,探询的目光又从她的身上看向了春华和曹秋实二人。

春华俏脸一红,扭转头责怪的看向小夏荷,呵斥道:“乱喊!”

不想她这一声,几乎又是和臊红脸的曹秋实同时喊出。

看到两人如此步调一致,面面相觑的木婶儿几人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猜疑。

小夏荷人小鬼大,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后果很严重。于是她眼珠儿一转,赶忙出言补救:“不是,不是,刚才是我不小心喊错了。不是爸爸,是小叔。小叔,给,给你纸擦擦嘴。”

“吃蛋糕还堵不住你的嘴!”春华生气的瞪了女儿一眼。

曹秋实从她小手里接过纸,低头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屋子里一时气氛尴尬,没有人说话。

这时木婶儿叹了口气,看了一圈众人,才沉声缓缓说道:“唉,小夏荷也是可怜呐。大概是看别人都有爸爸,自己没有,怕是做梦都想自个儿有啊。小孩子家家的,这也不能怪她。”

然后,她又慈爱的看着小夏荷,轻声交待:“娃呀,你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不怪你。记住,爸爸可不是随便喊的,以后可不敢乱喊哈。”

“姥姥,我知道了。”

小夏荷懂事的点头。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这样一来,春华和曹秋实两人的尴尬,无形中就被轻松化解了。两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麻杆儿几人听了木婶儿的一番话,觉得言之有理,不由心下释然。这个时候曹秋实也适时提议,大家共同干杯庆贺春华生日,一场生日宴又热热闹闹地进行下去。

待众人散去,伺候小夏荷睡下之后,母亲爱怜地看着已经年满二十五岁,还是孤身一人的女儿,柔声劝道:“春华呀,娘看秋实这娃儿蛮不错的,比那柱子强了不知多少去。现如今咱们和王家两家闹成这个样子,以后怕也难处。况且等那柱子出狱,还不知猴年马月,可不把你都给耽误了么。”

春华知道母亲的心事,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词句,耐心道:“娘,此事万万不可以。无论怎么说柱子都是为我才进的监狱,于情于理咱都不能做那无情无义之人。再者说您老也不想想秋实是个什么境况,我又是个什么境况?更别说还带着一个孩子。咱不能光想着自己,毁了人家秋实的前程不是?”

母亲仍是忧心忡忡:“可,可……春华,你……”

“娘,不要说了,这件事您老人家以后休要再提!”

见母亲还欲再劝,春华一摆手,亮明了自己的态度,话说得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