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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狗子被送进医院后,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

柱子也真是太狠了,直把他下身那玩意儿跺得稀烂。医院的医生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回春乏术,最后,也只得为他草草切除了事。

这一下,他便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太监。

在出院后不久,包狗子就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胡须开始脱落,喉结也渐渐消失,声音开始变细,变成了难听的公鸭嗓。

他看过宫廷剧,知道太监都是这个样子的。看来,从此以后,他包狗子就彻底的沦为太监中的一员了。

可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并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深刻反省。他不认为这是上天对他的报应,反而因此而恨死了那个已因此而蹲进监狱的柱子。

出院后,他有心去找柱子报复,但柱子此时已经蹲在了大牢里面,他无法进去找他。柱子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时间他也无从下手。

包狗子人品太差,年龄虽然三十多了,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在被柱子打之前,曾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寡妇,两人打得火热。但后来对方在听说他成了太监以后,立马就断绝了和他的来往。

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包狗子自觉没脸见人,出院后便在家里老实趴了有多半年。可终究他还是憋不住,便也不怕别人笑话,渐渐也就出来在人前走动了。

有一天,包狗子闲来无事,在村子里闲逛。他迈着八字步,一路摇摇晃晃,顺着村东的小路溜达,一直来到了村子的西头。

在村西边的高坡上,当他看到曹驴儿正一蹦一跳的和村里的孩子们一块儿玩耍的时候,顿时三角眼一亮,脑中立马生出一股邪念,动起了自己的歪心思。

虽是柱子让他成为了太监,但这件事是因春华而起,他连带也恨上了春华。别的事情他干不了,可逗着曹驴儿说出些不该说的话,以此来腌臜春华,他包狗子可是很乐意干的。

于是他便追着曹驴儿,千方百计,变着法儿引诱他说出和春华夫妻间的那些事儿。

这曹驴儿别看呆傻,可也有几岁小孩的智力。面对包狗子的引诱,他有时特别上道,使得包狗子听得乐不可支;但有的时候,他又对包狗子引逗的话语不理不睬,令其无计可施。

显然,即便曹驴儿也知道,对包狗子这种人是要有所防备的。可越是这样,包狗子就越心痒难耐,不可遏止。

就这样,心理变态的包狗子找到了新的生活追求和乐趣。他成天乐此不疲,这几乎成了他每天必不可少的娱乐活动项目,村西高坡也成了他每天打卡必到之地。

眼看年底就要到了,这天包狗子照例又来到村西的高坡上,寻曹驴儿逗乐子。

他用手拉扯着驴儿,唾沫四溅。不厌其烦的套问驴儿和春华之间的一些无聊之事。那些下流的问题和下作的话,也只有他才能问得出口。

可说来也奇怪,那曹驴儿今天竟是对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只顾自己一蹦一跳和小伙伴们在那里跑跳玩耍,将他包狗子晾在一边。包狗子虽是心有不甘,却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

正感无聊之际,看到驴儿和孩子们在那玩耍得兴高采烈,热热闹闹。包狗子一时心血来潮,心痒难耐,立马也来了兴致,竟学着曹驴儿的样子,跟在他的后面,模仿他一蹦一跳,追着他的屁股蹦跳前行。

好在心思单纯的孩子们倒也并不排斥他,反而觉得非常有意思,和他一同玩得不亦乐乎。包狗子耍得兴致勃勃,感觉这个游戏非常有趣。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原来孩子们的世界是如此的快乐和好玩儿。

土坡的北边,有一眼村民废置不用的窖藏地瓜的残破深井。井口不大,直径有一米多,大概十几米深的样子。井的四周略高出一些,但却并不是特别的明显,由于废弃不用的缘故,所以井口的上面并没有盖上井盖。

那曹驴儿和一帮孩子们在这儿玩得熟了,对此自然是一清二楚。到得他蹦蹦跳跳来到这井口近前时并没有减速,而是熟练地一个折转身,人便从井口边一蹦一跳的绕了过去。

此时的包狗子得意忘形,况且玩得正在兴头儿上,所以他就有些忘乎所以。

他正龇牙咧嘴的高高兴兴紧跟在曹驴儿的身后跟着蹦跳,哪里又会注意到自己脚下。平时他虽然知道有口废井在这儿,可这时脑袋里又哪里还会记起,早被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他一个不察,人便已经蹦跳着冲到了深井跟前,待他发现想停下来时,已然迟了。

说句良心话,这倒不是曹驴儿有意这么做,想去坑杀包狗子。曹驴儿只有几岁孩子的智力,显然并没有能力去设局害人,他没有这个脑子。只不过他常在这地儿玩耍,地形熟了,人到废井跟前,本能的就绕了开去。

也是包狗子平素作恶多端,正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是他遭受报应的时候到了。上天只不过是假借曹驴儿之手,来施行这早就已注定了的、预先安排好结局的惩罚罢了。

在这个时候,包狗子整个人恰恰正处于即将跳跃而起的当口。只见他上身前倾,两只胳膊弯曲着斜向前甩,一条腿蜷起,另一条腿单脚蹬地,正自全身发力呢。

待他那一双三角眼惊恐的发现,前面正有一个深幽幽的井口在静静地等待着他自投罗网、而他却又无法让自己停下来的时候,霎时间便吓出了一身冷汗。

“啊——不——!”

包狗子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惊恐万分的大声喊叫起来。

一时间,只见他如同被鬼神附体一般,浑身扭动,大喊大叫,手脚乱舞,试图使自己惯性前冲的身体停顿下来。

但他手忙脚乱所做的这一切努力,几乎毫无用处。他这样的胡乱挣扎,也只是徒劳的使自己的下半身滞了那么一滞,可上身仍旧继续向前倾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