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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机枪班 > 第58章 侠心乡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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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山路再往前一点,就到了长杰的陵墓了。圆圆的水泥墓顶,周围还围着一圈汉白玉的石栏。

占彪面对着长杰的墓碑深深鞠了三个躬,把带来的酒洒在墓前,然后闭上眼睛无语地站了一会儿。郅县长按照当地人的习惯点着了一根香烟要放在碑前,占彪眼未睁说了声:“他不抽烟。”郅县长忙把烟收了回去。

军人的泪是不轻弹的,占彪在长杰的墓前没有落泪,尽管心情是那样的激动。他绕着墓走了一圈,问大郅:“这墓是哪年重修的?”

郅县长接话道:“已经修过两次了,第一次是刚解放时,三德副司令员带人来修的。第二次是前年县里修的。两次修墓,我爷爷和爸爸都在场。”

占彪感慨道:“还记得,是袁伯那天晚上给我们送来的寿材……”】

山顶上占彪这时挨个看着大家,仿佛在心里点名:“阳子和三德呢?”

小峰马上回答:“他们俩带着新兵在打扫战场呢。步兵炮和重机枪都推进地路洞口了,还有两个火焰喷射器,一架炮队剪形镜。”

占彪叹口气说:“你们,再不许有出事的了。走,下山,厚葬长杰。”

靠山镇里,街道上人来人往。

袁伯一路走一路分派着:“多烧点开水啊乡亲们。”“老六啊,把你家地窖打开,炒点咸盐豆给子弟兵带上。”“二民他爹,你和袁德三你们俩家各烙30人份的大饼。”

袁伯走到四合院门前遇到扛着铁锹的彭雪飞和隋涛几人:“彭排长,都安葬完了?”

彭雪飞放下铁锹:“还得谢谢袁伯,给了我们块地,让我们的七位弟兄入土为安。”

袁伯叹口气说:“他们都是为了保家卫国死的,死得其所。唉,只是这仗打下去,不知道还得死多少人。”

彭雪飞与袁伯往院子里边走边说:“袁伯,打仗就得死人的,不光是我们,侵略者也得死的。对了袁伯,我看镇北口的鬼子尸体都没了呢?”

袁伯停了下脚步,向北面望了下:“是二民带几个人回来把他们运走了,都送到山脚那趟林子里了。是占班长的意思,那里的死鬼子更多,鬼子想报复他都一人担了。”

彭雪飞听罢和隋涛对视了下,两人也抬头望了眼北方的山峦。彭雪飞跟着袁伯进了院子。

袁家客厅里彭雪飞走进大厅,谭营长正指着北方对桂书记和单队长说:“这个占彪真是个人物啊,他的八个师弟也个个是条汉子,可惜这次折了一个。”

单队长想了一下说:“这可能是占班长不让我们参战的原因,他想自己报这个仇。”

桂书记接道:“这小子年岁不大是有股子劲儿,有点个人英雄主义。不过我们真得谢谢他这次给了我们这么多武器,差不多一个中队的武器,解决了我们大问题啊。”

谭营长站起来又向山上一指:“哼,这小子刚才这仗缴获的更多,一个机枪中队是8挺鸡脖子吧,他山顶上还有6挺呢!歪把子、拐把子更是没数,还有两门步兵炮呢!还有呢,这些用重武器的机枪中队、炮兵小队人手一把自卫手枪,恐怕能缴获100多把手枪,真他妈的让人眼馋。没太明白,鬼子在他那里怎么这么好打。”

单队长似有所悟地:“不是鬼子好打,是占彪会打!刚才和我二民了解情况了,是占彪打得很聪明,他用重机枪死死盯住鬼子的射手和炮手,愣没让重机枪和步兵炮开张。就这一招就把松山给制住了。”

谭营长转过身发着狠说:“打鬼子太需要这样会打的人了,我们一定要争取把他和他的武器拉到新四军这边来。国军要都是他这样的好汉,南京和徐州哪能打这么惨。”

桂书记说:“看他的脾气挺倔犟的,好在我们已经派进去两个党员了,慢慢做工作吧。”

谭营长也反思道:“这个会打不会打真是不一样。雪飞的二打松山就属于会打,能迅速摆出雁翎伏击阵,不但无一伤亡,还一梭子捷克机枪干掉七名军官。”

彭雪飞谦虚地说:“都是大家的火力,哪是我一人的功劳。这七名军官也算是为死去的七位战士抵了命。”

单队长抢道:“就你打的是捷克机枪,七九口径子弹打的伤口都不一样。打扫战场的人都检查了。”

迟玺急匆匆推门进来,咳嗽了两声说:“报告桂书记、单队长,我们在打扫战场时,在公路旁的沟壕里发现一位国军上尉,他说他是第三战区特派员。”

接着隋涛也挤进门来:“报告谭营长,山上占彪下来了。”

屋里几人刷地站了起来。

袁家大院大门的台阶上谭营长一行迎了出来。只见四名新四军战士抬着一扇门板,上面躺着兰天野,军装已经脏兮兮的,脸上也是黑一块红一块。

谭营长先走向伤者,兰天野欠身坐了起来,谭营长忙过去扶着:“哦,是兰特派员。别动别动。伤着哪儿了?”

兰天野虚弱地说:“刚检查了下,没大事,是被炮弹掀起的土埋了一阵儿,胸有点闷。”

彭雪飞上前道:“还要感谢兰特派员指挥的忠义救国军为我们示警,给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兰天野不无气愤地说:“别提了,被我就地枪决了一个抗拒军令的排长才挡了一阵儿鬼子,也没起什么大作用。”

谭营长拍拍兰天野的肩说:“哦,无大碍就好,好好养段儿日子,快进屋洗一洗。”

这时占彪和袁伯走了过来,占彪和袁伯正站在院门口,身后是雄纠纠挎着两支快慢机的强子,慢慢开着那辆显得很沉重的摩托车。

谭营长大步迎向了占彪和强子,占彪向迎上来的谭营长们敬了个礼。

谭营长一步上前把占彪拥抱住:“兄弟,你打得太漂亮了!快给我们说说,你用的啥战术?怎么做到的把松山轰出来两次?”

占彪挣脱开拥抱轻描淡写地说:“也没什么,只是先下手打他们的重机枪和步兵炮了,没让他们展开火力。对了,单队长,为了再次感谢游击队和新四军对我们的关照,我们给游击队的队员们送来30把手枪,打游击能方便些。”

说完他向强子一瞅,强子抬手把摩托车挎斗上盖着的军毯掀开,挎斗里满满一下子带着皮带和枪套的手枪,枪堆下面还露出一堆手枪弹夹和两个手枪实弹箱。

单队长和桂书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走过来各握占彪的一只手,桂书记点点头说:“我还是那句话,国人要都这样,中国就有救了!”

单队长用力摇晃了下占彪的手抿下嘴角道:“啥也不说了兄弟,我们以后都好好玩鬼子吧。”

单队长手下的人欣喜若狂地把手枪和子弹从摩托车上搬了下来。

兰天野在旁看着占彪,眼神格外关注。

这时彭雪飞突然想起,拉了下占彪:“占班长,这位是国军第三战区特派员兰天野上尉。兰特派员,这位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抗日机枪班班长占彪。”

占彪上前向兰天野敬了个礼:“我们见过,川军上士占彪,感激你在村西阻击了日军车队。

兰天野这回坐了起来:“刚才听说了,你把松山和他的军官队都打跑了,好样的。赶快归建吧,第三战区忠义救国军就需要你这样真正抗日的好汉。你们连长呢?”

占彪一个立正:“报告特派员,我班还在执行高连长布置的军务,等执行完军务再说。不过你要是回防区,我可以把这辆摩托送给你用。”

谭营长忙上前打岔:“你们这伙兄弟真适合打游击,刚才在山脚时我就注意找这辆摩托车和那辆飞车,居然踪影全无,你们把这么大家伙藏哪儿了呢?”

强子憨笑了下,看看占彪说道:“其实很简单啊,我们家乡冬天放红苕的地窖为了用车拉运方便是沿地面斜着挖进去的,我们只是把那个地窖搬到这儿变成汽车库用了。我们都挖好四个库眼了,本来今天想再缴获几辆卡车没来得及。”

谭营长这时看看身前的占彪和彭雪飞、兰天野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哈哈一笑:“说起来,今天就你们三人出了风头。兰特派员就地执行军法率队拦截日军车队;占班长单打独斗鬼子重机枪和步兵炮;彭排长二打松山一个弹匣扫七鬼!”

大家说着话,走进院里。兰天野也被人抬进院里。

袁家大厅门外,赵本堂和两名新四军战士扶着兰天野,兰天野坐在门前开始缓缓地擦脸,并整理着军服,肩章上的星星擦得格外仔细。但他努力听着屋里的谈话。

袁家大厅内谭营长向占彪竖了下大拇指说:“既然兄弟这样深明大义,我当兄长的也愿意和你敞着怀交往。我明说吧,你那些重机枪可不可以支援我们两挺?”

屋里的新四军干部一听都渴望地看着占彪。

占彪马上点头道:“这个我们准备了,是想给你们三挺重机枪,三个连各一挺,另外一个排配一挺歪把子,看看还差多少。这样就不用把彭排长的战利品分出去了。”

彭雪飞惊诧了下又渴望地看着谭营长。几个连长相互看了一眼:“刚才缴获了3挺,要是不算飞兵排,还差5挺。”

谭营长一听兴奋地举拳击在占彪肩上:“好小子,果然慷慨,果然义气,没让我白张一回嘴。哈!我营配上3挺鸡脖子9挺歪把子了!再加飞兵排的3挺歪把子一挺捷克,还有几十杆三八大盖,哈,全新四军我的家底最厚实了。对了,区小队还人手一把手枪。”说到这里他看着单队长嘿嘿笑了下。

单队长哪看不出谭营长的不怀好意,他忙捂住腰间的牛皮套手枪:“最多、最多给你们连排长拨出10把。再多不能了。”

谭营长拍拍单队长的肩:“哈,咱们另当别论,再议。”说完又冲向占彪:“那我看这样,老弟你就好人做到底,我的人摆弄轻重机枪不太熟练,给你留下一个排给我培训一下,过十天八天的我连人带枪接走。如何?”

占彪一听看了一眼强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那就彭排长的飞兵排吧。”

单队长一看忙说:“把我的人也带上几个吧。”

占彪对单队长说:“你们游击队用重机枪不太方便的,我也给你们准备了3挺歪把子。”

单队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下桂书记:“哈,三挺歪把子!我们可以升格为区中队了,下辖三个区小队!”

桂书记笑着点点头,颇为感动地赞道:“中华儿女,侠心义胆啊!”

谭营长高兴地搓着大手转头问袁伯:“袁伯有酒没有,太开心了,我们庆祝一下。”

占彪又向强子一招手,强子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两瓶洋酒来。占彪接过来,但没有给谭营长,而是递给了袁伯。

占彪郑重地向袁伯敬了个礼说:“袁伯,送您两瓶薄酒不成敬意,还有事想请袁伯帮忙。”

袁伯接过酒来呵呵道:“占班长啊,自从你们去年留在山上我们就知道你们不是坏人,你们一冬天没进村打扰我们,而且几次帮我们打鬼子,救老乡。这次你又劝说我们把百姓疏散,还把我家俩丫头接山上保护起来,我们还有什么帮不帮的,乡里乡谊了嘛。快说说,有啥事我能帮上的?”

屋里众人都静了下来看着占彪。

突然门口咕咚一声,大家望了过去。

两名战士把兰天野连人带椅地抬进来:“刚才兰特派员晕倒了。”

兰天野虚弱地:“我没事,静养几天就好了。”

单队长上前道:“你换上便装吧,我明天派人送你回去。只怕这几天路上不大安全。”

兰天野摆摆手:“我生为军人装,死为军人魂。不换,不换。”

大家看向袁伯,袁伯忙摇摇头:“在镇里养伤肯定是不行的了,连雅思和小玉都躲上山了。”

兰天野接了句:“那我也上山,不知占班长欢迎不?”

占彪一愣,强子马上接道:“不欢、不是,是不方便,不方便。”

兰天野听强子这样强烈地反对,神情一紧张,又要晕过去。

占彪见状低声道:“好吧,都是抗日的军人,一会儿我们带他上山。”

袁伯接着问道:“她彪哥,你还没说呢啥事?我能做到的保证不遗余力。”

占彪沉默下低沉地说:“那袁伯,能帮我们找一口寿材吗?我的八师弟长杰这次……”

大家一听都肃然挺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