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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国的崇山峻岭间,树荫成林,远方路过的砍柴人并未发现,在两座山间,镶嵌着一栋别院,这里昼夜都有暗卫看守,小院大门紧闭,院墙高耸,就算误入这里,也并不能知道里面居住着什么人。

简单整洁的房间里,姜也一身粗衣端坐在圆桌边,面前的茶杯冒着袅袅青烟,只闻味道便能知道是顶好的茶叶,但是姜也却并未端起。

在姜也对面,一身华服的紫云国三皇子脸色和煦,唇角微微上扬,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人畜无害的温润公子。

“将九弟请来也有三月有余,所开出的条件也尽善尽美,九弟若不是还觉得缺少了什么?若是有,九弟尽管说,皇兄就是赴汤蹈火给给九弟弄来。”

姜也垂着眸子,心里倍感无奈,许久之后才开口道。

“三皇兄,你与太子明争暗斗多年,我从未参与其中帮过你们谁,如今皇兄就不能无视我,当我不存在吗?我今日不会帮你,他日也定不会帮太子,你们的争斗我不感兴趣,那个位子我更没有半点觊觎之心,皇兄又何苦揪着我不放。”

“皇兄对你自然是一百个放心,只是他毕竟是太子,天生占着诸多优势,皇兄这不是心里没底嘛,所以才需九弟的帮助,你想想这些年,皇兄对你,对你母妃,哥哥还有清河,哪个不是倾尽所有的照顾,就算是体谅体谅皇兄的不易,你也该站在皇兄这边不是,何况太子是什么人你是清楚的,骄奢淫逸,吃喝享乐,他若是坐上了那个位子,这紫云国的百姓可就遭殃了,即使不为皇兄你也应该为这天下苍生多想想啊!”

拒绝的话,姜也已经死了千百次,早知道自己学了这一身本领却要面临如此的局面,当初他宁可做个碌碌无为的中庸皇子,平日里听曲逗鸟便好了。

现在明明被人挟持到此,在三皇子口中却是请来的,明明欺压自己的母妃哥哥多年,现在却成了倾尽所有的照顾,小时候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定能成为母妃的骄傲,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牵连他们多年。

太子和三皇子千方百计,需要姜也帮忙的原因,也确实是必然的,因为同为皇室男子,他们所有的蛊术于对方都是无用的,只有姜也一人可对其他皇室成员实施蛊虫,还没废尽其蛊术,所以要么拉拢姜也,要么就只有毁灭他,万不能让他效忠于任何一人,否则这样已经捏着自己命脉的人,任谁也不愿意他活着。

“要不,皇兄将惠妃接来与你说说话,你们母子多年未见了,应该也都挂念着对方的,还有你哥哥,皇兄可是寻了不少大夫给他医治,最近身子倒是好了一些,都能在御花园里散散步了,只可惜清河嫁去了东岳国,不然真能让你们一家团聚呢!”

“清河…清河她嫁去了东岳国…嫁给了谁?”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清河可是个有福气的,嫁给了东岳国范将军府的嫡次子范泽川,出嫁那日可谓风光,从摄政王府出嫁的,摄政王妃亲自送她出门,还为她准备了一百多箱的嫁妆,怕是比在咱们紫云国出嫁都风光,说到这个,你是不是认识摄政王妃?”

三皇子的话,瞬间就把姜也的记忆拉到了很远很远的东岳国,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大夫,整日跟着范九歌和林清染,尤其出征去边关的那段日子,是姜也迄今为止,最最开心的日子。

哪里有那个人,她乐观积极,如这夏日的阳光一样热情明朗,自己从未遇到过这般明媚的女子,她就好像是一束光,照进了自己阴暗的人生。

“见过几次,不熟。”

“不熟你能冒险,帮她解了慕家那小子身上的蛊虫?”

姜也再次垂下眸子,这次他是有意的回避,他怕三皇子看见他眼底的慌张。

“我不是帮她,是摄政王发现了我的身份,胁迫我去解的,为了不卷入你们的斗争,我已经极力的隐瞒自己的行踪,又怎么可能主动去做那种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已。”

果然,在姜也提到裴言卿的时候,三皇子脸上的疑虑倒是少了几分,不过并未完全相信,裴言卿和林清染是夫妻,这二人关系密切,是不是也有可能是林清染帮裴言卿呢,若姜也与林清染关系非同一般,那就得再想办法去一趟东岳国,不管是为了逼迫姜也,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三皇子相信,只要让自己靠近林清染,他必能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

“无事,皇兄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什么大事,你且歇吧,过几日皇兄就着人将你母妃和哥哥送来与你团聚。”

“山高路远,不必让他们来,何况哥哥身体并不好,这样远的路途,只怕会对他的身体没有好处。”

“安心安心,皇兄做事你还不放心啊,保证安安全全把他们从来,不过这几日你若是想通了,也可随时着人来告诉皇兄,也省的你母妃和哥哥跑这一趟。”

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威胁的意思也表达的清清楚楚,即使姜也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闭口不谈,与三皇子谈条件便就是要付出自己,去做那等违背良心的事,一旦有了第一次,后面就会有无数次,到时候只怕整个天下都不得安生了。

三皇子离开以后,姜也在廊下坐了许久,眼看着月亮升起,将远处的山峰照的如同白昼,这样的安静的夜里,让他想起了在东岳国边关,与林清染一起的月下,只是都好像已是许久之前的事了,与她分别已快一年了,这一年自己颠沛流离,远走他乡,本计划着年关的时候再回去看她的,结果自己却失言了。

东岳国

第二日午时,裴言卿从宫中回府,还没见到林清染,侍卫就来报,说地牢里的太后要见裴言卿,并表示她所知道的,全部都说。

“今日皇上和太子的皮肉,可有喂太后吃下?”

“还…还未…”

“何时开始,本王的话成了耳旁风?”

侍卫下的马上跪在了地上。

“王爷恕罪,太后极力挣扎,然后表示交代所知道的,属下…属下这才没有继续。”

“她不吃,便你吃,你自己选吧。”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全部给她喂下。”

侍卫慌慌张张起身,腿下一软,实实在在摔了个狗吃屎,勉强站起来后撒腿就跑,生怕裴言卿下令让他吃了那些皮肉。

“澜月,你去。”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