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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赴京的路上,沈漠然突然变得体贴。不但隔上一段就递进马车各样吃嘴,且不用沈隐提议,就知道停下来队伍,让几个小女子散步。

沈隐无聊地坐在树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沈漠然牵着银驹带纪长乐遛弯,二人有说有笑,时不时还有对视。许是太过专注,就连药仙仙到了近前,沈隐都没有察觉。

“喂,喝水吧,”药仙仙扔给沈隐水囊,“现在不说近水楼台了吧,是不是心里酸酸的?”

沈隐被说中了心事,一皱眉头:“药仙仙,你这张嘴可真不讨人喜欢。”

药仙仙生气了:“对,我就是不讨人喜欢,你能把我怎么样?摆臭脸给谁看啊,我是看狄盈儿给曹参军送了糕点,沈漠然又陪着小长乐解闷,可怜你没人搭理,才过来转转。”

药仙仙说罢水囊也不要了,一扭身就回了马车。沈隐一时错愕,风中凌乱:“唉,这就生气了?女人啊,有的时候真是莫名其妙。”

纪长乐骑够了马,又被草丛里的昆虫吸引了注意力。沈漠然便随手砍了些竹段,仔细削成薄片,不一会儿就编好了一个简易的小虫笼。

“这个叫薄翅螳螂,因双翅像薄纱而得名,别看它是小虫,双刀却厉害,比它大的蛾类,碰到了都得甘拜下风。”沈漠然有技巧地捏起了螳螂的胸腹连接处,把它装进了虫笼,递给了纪长乐。

纪长乐又见了一种奇怪的虫子:“哎,这个蚂蚁好稀奇,一段黑一段红。”说着便要捏起来细看。

沈漠然情急之下连忙捉住了纪长乐的手:“别动,这个可不能碰!”

四目相对,沈漠然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松开手,脸却一下子红透:“这个虫子不是蚂蚁,而是毒隐翅虫,它体内的毒素会烧灼肌肤,遇上了不能打也不能拍。”

纪长乐突然就想到了石脆峰历险那次,沈漠然也抓了她的手。一丝丝甜蜜在心头漾开,眼神却不由得闪躲了起来。

刚好沈隐张罗着启程,沈漠然便牵上银驹,带纪长乐回到了马车旁,又搬出脚凳,让大家踩着登上车厢。

沈隐说了一句:“沈大人,以前可没发现,你对女子很细心嘛。”

正当沈莫然纳闷,沈隐为什么又开始称呼自己为“沈大人”时,最后上车的药仙仙甩下一句:“沈漠然,你别理他,沈隐时常会犯病!”

一行人刚到帝都城门口,就见了一架古朴雅致的华盖车辇。

曹旺挠了挠头:“这花纹看着好眼熟。”

沈漠然连忙下马:“是沈府的车架,义母不常用罢了。”

果然,沈老夫人亲自来迎了:“听说你们今日未时就能到,可把我高兴坏了。府里头我是等不及的,便想着早点过来。”

径直越过最前头的沈漠然和曹旺,沈老夫人直奔纪长乐跟前,将她搂到了怀里,似是怎么也看不够:“哎呦呦,丫头啊,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沈漠然故意在沈老夫人跟前逗趣:“义母,是不是长乐一来,连我这个义子都要靠边站?”

沈老夫人把纪长乐的小手攥得紧紧的,对沈漠然道:“自打听说纪丫头要来,我就数着日子呐,皮小子不如俏闺女招人喜欢,当然要靠边站。”

沈老夫人的好,让纪长乐心里暖暖的:“天儿渐凉了,您还亲自出来。”

“经年不见,我惦记得紧。”沈老夫人转而又心疼,“治疫也是难为了你们,丫头啊,你和药谷主都累瘦了。”

狄盈儿是沈老夫人第一次见:“这姑娘模样也俊,是哪家的?”

盈儿便福身行礼:“老夫人,蒙小姐不嫌弃,待我如同姐妹一般,您叫我盈儿就成。”

“好,都好,来了就好。”沈老夫人笑容满面。

京中人气最旺的茶楼——天然居,君璟承在这里有专属雅间。

那是最高层中视野绝佳的一处,内里布置考究。关上窗子就隔绝了喧嚣,适宜静心品茗;推开窗子就能俯视城中各处,将街上的铺子和往来的人群尽收眼底。

看着下头慢悠悠路过的沈府车辇,君璟承笑了笑:“这丫头天生就有好人缘,就连向来淡薄的沈老夫人,都对她多了几分偏爱。”

程锡勇本还不懂,自家主子为何在天然居干坐着,一壶香茶喝了老半天。现在看来,他无非是在等纪姑娘到京,远远地瞧上一眼。

他弱弱地嘟囔:“六爷,一双眼睛盯了这么久,您还真是不嫌累。”

“沈漠然接了她平安到京,接下来你也要留意,”君璟承叮嘱道,“来明的沈漠然不怕,可对付暗的,他道行还浅。”

圣上传召,云顶山一行没有休整的时间。沈漠然进宫复命,返程时顺路带回了内务府派来的教习嬷嬷。

两个婆子姿态甚高:“尔等平头百姓,此生能得见一次圣颜,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们两个在宫里伺候了几十年,如今领了差事,负责提前教你们入宫拜见的规矩礼仪。”

药仙仙和纪长乐都没有做声,纪念怀和药扬只能象征性地应了一句:“有劳。”

“在进入皇宫前,需要跪地叩头,以示对天家的尊敬。”

“当接近所召见的宫殿,依旧要行礼叩拜。”

“进得殿中需要行三拜九叩之礼,这是铁打的规矩。”

……

药仙仙翻了个白眼:“怕是还没见到皇上,腿就先跪断了。”

纪长乐深以为意:“确实好麻烦。”

“二位姑娘虽姿容甚好,思虑到底是不够周全,”其中一个嬷嬷开始嘲讽,“皇上乃九五至尊,你们这样的身份幸得召见,没人时偷着笑也就罢了,怎能嫌麻烦?”

另一个嬷嬷也开始端架子:“也说了这么多,几位就跪来看看。手摆的位置、双脚的间隙也有说道,可不能偷懒不练。”

沈漠然听得刺耳、看得难受,忍不住替各人说话:“纪先生和药前辈上了年岁,纪长乐、药谷主和沈少侠也一路辛苦。他们本是平息时疫的大功臣,二位教习将规矩讲明白也就是了,不必现在就让跪着。”

“哎呦呦,沈大人可要放明白,”一个嬷嬷阴阳开了,“老奴理解您是布衣出身,平日里不拘小节惯了。可眼下是要往宫里头领人,自然应该多注意一点。”

另一个嬷嬷则开始诉苦:“就是,我们俩今天本是该歇着的,哪知被内务府硬派了这份差事。让这几个跪跪也是想教得好一点,您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责怪起我们?”

面对没理辩三分的老女人,沈漠然显然有些无奈。

纪长乐站起身来,开始调皮:“稀里糊涂地跪显不出重视,练习怎么着也得有个参照。我看应该您二位先跪拜几次,也好让我们看得清楚点。”

药仙仙笑了:“正是,我这人脑子慢,眼睛却好,只有看到了像模像样的跪拜,才能学得快。”

“你……你们……”俩婆子气得干瞪眼,“真是没见识,你们这是大不敬之罪!”

沈隐看那两个老太婆腮帮子气得鼓鼓的,这才使眼色将沈漠然叫到外边:“这俩老家伙故意难为,应该是有心卡油水。塞银子她们肯定不敢要,你能不能帮我们送点合适的东西?”

沈漠然顿时领悟,他叫好兄弟马飞悄悄取了一把金瓜子出来,低声问沈隐:“这是年前宫里头赏赐的,应该能用吧?”

“哦吼,这东西金贵,我可还不起。”沈隐将金瓜子扒拉出一半:“打发她们用不了这么多,十颗八颗足够了。”

“反正在我这也是干放着,送就送了,不用还的。”沈漠然回到屋内,强迫自己展露笑颜,“二位嬷嬷辛苦,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见了金瓜子的嬷嬷喜笑颜开,措辞也明显缓和了许多,再也不提跪不跪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