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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怀和纪长乐苦熬了几个通宵,纪氏医馆终是研制出了更有效的克疫方子。

沈隐和药仙仙也顺利返回了阳水镇,云上药谷倾尽所有补齐了所短缺的药材。

督察院御史薛涛奉旨督粮督军,接百姓告讼,彻查新丰郡的贪官污吏。

曹旺也从京城赶到疫所,辅助沈漠然惩治在时疫期间推波助澜、哄抬物价的无良商贩和不仁富户。

君璟承用最快的速度拟好了奏章,确保凼州的实际情况尽早呈报至皇帝的龙案。

程锡勇憋着一口气,软硬兼施、抽丝剥茧,誓要揪出两次行刺六皇子的幕后主使,顺带彻底斩断官匪之间的勾连。

……

李吉眼见形势不妙,脚底抹油溜得快。他连夜跑回凼州府,跪在郑通的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通爷,六皇子他根本没有染疫,那些江湖上的帮派人物,竟要比官兵还厉害。雇佣的匪首如今还在程锡勇手里捏着,小人怕是很难开脱,还请您看在我这些年来对您忠心不二的份上,再救小人一次吧。”

郑通并没有如李吉想象一般,暴怒诘难,而是和风细雨地指着一边:“坐吧,喝茶,我知道你也不想把事情给搞砸了。”

郑通行事反常,反而让李吉汗毛倒竖,他战战兢兢地抿了一口茶水:“通……通爷……您真的不责怪小人?”

“已经发生的事情,责怪你有什么用?”郑通看李吉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转入正题,“再大的罪过,有人认下来也就是了。横竖那些匪寇不认识本官,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李吉又喝了一口茶,忽而反应过来,“不对,不对,他们……可他们认识小人呀。”

郑通笑了:“闲来无事,领你去地牢转转。”

李吉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脚下却不敢怠慢。他跟着郑通来到幽暗逼仄的牢房,正看到一坨肥肉被五花大绑,俨然昏死了过去。

“刘……刘罔……”李吉知道这个人,他乃是新丰郡的郡守,替郑通看管着马场,还时不时过来送银子。

郑通慢慢悠悠道:“刘罔玩忽职守、鱼肉百姓,被六皇子教训了几句,便怀恨在心。是他,主动找上了李吉,二人背着本官与新丰郡内的山匪合谋,意欲谋害皇子!”

郑通说罢,阴恻恻地问李吉道:“你说本大爷这样解释,是不是很完美?”

李吉顿时呆若木鸡,他听明白了,郑通是想让自己和刘罔做替罪羊。

这时,刘罔突然清醒过来,他见了郑通异常激动,嘴里却“呜呜啊啊”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

郑通将椅子挪远了一点:“刘罔已经招供画押,承认与你密谋。李吉,你的供词也早准备好了,本官相信,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他……”李吉分明看到,刘罔的嘴里不停涌出鲜血。

“哦,他太鲁莽,挣扎得太凶,一不小心就咬断了舌头。”刘罔的舌头明显是被人割掉的,行径如此残忍,郑通却似是在叙述一件日常琐事。

李吉恐惧又绝望:“我……我……我跟你拼了。”

李吉抽出预备好的匕首,却发现自己腹痛难忍,根本使不出力气。他捂着肚子滚作一团:“茶,是那杯茶水。”

“要不说你是个聪明人呢,”郑通被府兵护住,进而威胁道,“李吉,你本来就是一个匪徒,早该去阎王殿报到。是本官仁义,才让你多活了几年,眼下正到了你知恩图报的时候,你可别冥顽不灵。”

“你服下的茶水中加的是慢性毒药,会一点一点起效,让你肠穿肚烂而死。我劝你还是早点画押认罪,也能少些痛苦。”

疼痛一波比一波难忍,李吉哀嚎不止,郑通却无动于衷。

最终,李吉万念俱灰:“大人,我认罪,我画押,请您给我个痛快吧。”

疫所已经腾空,纪长乐正在进行最后一遍彻底的消杀。

薛涛就站在不远处观望那个灵动的身影,既不好出声,又舍不得离开。

纪念怀有些疏离地行礼:“驸马爷连日以来奔波劳碌,还是快些安寝。”

薛涛还礼:“纪先生,您是知道的,我只想多看几眼长乐,她毕竟是我的……”

“草民不知,”纪念怀没有好脸色,“长乐父母皆亡,是个苦孩子。我既答应了我姐姐好好照顾她,就不会让她跟京城再扯上半点关系。”

“纪先生……”薛涛还想请求几句。

纪念怀无情打断:“驸马爷得长公主青眼,安居长青宫,自该认清身份,不要再打扰我们。”

薛涛已过了轻易落泪的年纪,却依旧眼眶泛红:“纪先生说的是,长乐得您爱护,薛涛万分感激。”

“不必,”纪念怀始终觉得,若非薛涛逾越礼法、与纪念娇私定终身,秦笑飞就不用送走并非亲生的孩子,姐姐也不会早早地去世。他无法原谅薛涛,“我心疼长乐,那是为了我家姐姐,跟你没有关系。”

说话间,纪长乐已将疫所收拾妥帖:“舅父,今天总算是把活都干利索了,这两天已无新增的病患,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回家去了。”

纪长乐还想向薛涛行礼,却被薛涛拦住:“丫头你辛苦了,以后遇到凶险的事情要慎重,保护好自己才最要紧。”

“额……”这样的话更像是长辈的叮咛,纪长乐不明白,堂堂驸马爷、督察院御史,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个。

“行了,驸马爷累了,你也正该去睡。”纪念怀推着纪长乐离开。

纪长乐回身,朝薛涛眨眨眼:“御史大人,您也是个好官,早点休息。”

从疫所隔间到纪长乐休息之处,一段小路统共不过百余步。先是沈隐截住了纪长乐,随便打了两句哈哈,后有君璟承叫停了小神医,送上了补品让她养身体。

眼看快到门口了,还有个沈漠然在等着。

纪长乐对纪念怀说道:“舅父,沈漠然的伤口疤痕太深,我从仙仙姐那里求了一瓶药,正好去交给他。”

“哎……”不等纪念怀答应,纪长乐就朝着沈漠然跑了过去。

“这丫头……”纪念怀一声轻叹,像是在劝自己,“拦也拦不住,随她去吧。”

“时疫已平,我们不日就要返京。”沈漠然找了个草垛,放松身体半躺了上去。

“大将军不是该坐姿板正吗?”纪长乐也“蹭”地窜上草垛,轻轻晃着双腿,“等我们收拾妥当,也该动身回朔州云顶山去了。”

沈漠然与纪长乐来言去语,从不缺话题:

“我幼年以打猎为生,喜欢无拘无束。外人看不到的时候我都是随意行动,板板正正倒觉得不舒服。”

“你以前是猎户耶,好意外!你都抓到过什么?之前也被大黑熊追过么?”

“小一点的有野兔、山鸡,大一些的猎到过野猪、豹子。黑熊出没的地界很少逗留,大多数时候就是挖好猎坑,等着它自己踩进去。”

“我还听说你擅长设计暗道弓阵,会自己动手改制兵器,简直能做机关师。”

“战场上机穽做的好些,就能减少我方兵士的伤亡,闲来无事爱琢磨而已,没有传说得那么神乎其神。倒是你,对医理很有天分,要不是你发现了毛冬青的叶片有奇效,疫症之困也不能这么快解除。”

“能救人一命是很快乐的事情,我也想做我舅父那样的医中圣手。”

“你已经是了,你会治病,还会救心,凡是有幸得你医治的人,应该很难忘怀你这样的奇女子。就是我看你总头疼,为什么神医治不好自己?”

“舅父说我受了刺激,得了失忆症。过去的事情很多我都记不清了,大概那些记忆很难再拼凑完整。”

“怎么会这样?会觉得遗憾吗?忘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没有办法呢,舅父说日子总是有好有坏的,虽说模糊了一些快乐的记忆,好在烦恼也跟着清除了。”

……

一边,沈隐不开心地朝药仙仙努了努嘴:“纪长乐真没良心,亏我在路上天天念着她,她却跟沈漠然聊得热火朝天。”

另一边,程锡勇也在劝君璟承:“看样子,纪姑娘还得跟沈大人聊上好一阵子。六爷,您的身子才刚好了一点,就别站在这里干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