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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内宫中负责接引的执事姗姗来迟,但是各位大人仍是客客气气地说着:“有劳一趟,嬷嬷辛苦。”

盛流芳暗自好笑:在外边全是声色俱厉的朝廷大员,到了宫里头瞬间变得小心恭谨起来。

盛锦程向盛流芳低声耳语:“宫里的奴才都是宫外的主子,甭管是什么阶品的官员,任凭哪个都怕在天子近前被阴上两句。”

听着盛流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盛锦程知道,盛流芳对此次进宫颇感负担。他打趣道:“长姐,愁眉苦脸可不好看,迟早要适应的。”

盛锦程说罢又指了指着前边的一道墙:“那个是九龙壁,过了就到内廷。一会儿我们要先去东边皇极殿叩谢皇恩,女眷则去西边给皇后问安。长姐你可要留心了,跟紧了不要走散。”

萧茵茵看了一眼只顾大步流星往前走的萧威和萧成,忍不住向盛流珠抱怨:“你们家那个庶子,倒是挺会关照人的,不像我这俩哥哥,总对我爱搭不理。”

盛流珠白了一眼盛锦程:“人家很有眼色的,只愿意跟盛流芳亲近。茵茵你是嫡女,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嗟叹归嗟叹,盛流珠仍是想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她理了理头发,又扭了扭脖子,随即脸上挂出练习了很久的温婉笑颜。

不经意的抬眼,盛流珠又看到了方才就留意到了的身影,沈漠然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身墨蓝色的劲装煞是好看。

虽仍隔着一段距离,盛流珠还是注意到,在普通的巡防侍卫向沈漠然行礼时,他有停下来认认真真的还礼。见过了太多的狂傲自大的纨绔,这份泰而不骄犹显得难能可贵。

不知道直觉准不准,盛流珠觉得沈漠然似乎也在留意着自己这边。莫不是偷瞄他被发现了?盛流珠想到此处红了脸,紧走几步跟上了盛母的步伐。

说是向皇后请安,盛流芳她们其实只在坤宁宫外拜了三拜。皇后只亲自接见朝廷命妇,其余人则被安排到花园赏景,等候长公主在长青宫传宴。

离了长辈的管束,一群女孩子们暂时放下了拘谨,左一堆右一堆地聚在一起闲谈。

萧茵茵无疑是人群中的焦点,毕竟一品将军府风头正盛,如日中天。

也有几个人有意找盛流芳攀谈,可架不住盛流珠总有意无意地强调:“我这位长姐以前呆在庵堂,才回来了没几年。她这个样子可不是故作清高哦,就是头回进宫,没什么经验。”

在盛流珠的不停聒噪下,盛流芳身边的气氛冷至冰点,不少京中小姐看着盛府嫡女不怎么开口,就顺带把她划出了结交名单。

眼看孤立嫡女的目标达成,盛流珠又拉走了盛流丹给自己做陪衬,临了还在盛流芳的红裙上踩了两脚:“我没注意到,长姐莫怪。”

盛流芳苦笑:果然还是原来的盛流珠,根本不会改变,两幅面孔竟可以随意切换,她这庶妹的本事又见涨了。

“姐姐这个头饰是京中有名的玉坊打造的吧,真真好看。”

“哎呦,妹妹这身衣裳必是量身定做的,一看就是好料子,不一般。”

“这才几日没见,好姐姐的腰身又小了两圈,可是有什么变美的秘方,快点说出来!”

“妹妹说笑了,谁都看得出你才是真正的身轻如燕。”

……

人人嘴里说的都是蜜糖一样的话,盛流芳只是听着,都感觉到甜腻到牙疼。自己确实不擅长以这样的方式与人交往,也难怪别人认为自己不合群。

置身于周围的嘈杂,盛流芳有些头疼。她环视四周,默默记好了位置,便起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心想着躲躲清净也好。

穿过几片树丛,视野忽然开阔,终于闻不到呛人的脂粉味了,盛流芳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不远处还有两排不算太高的槐树,树枝上挂着的一个鸟笼引起了盛流芳的注意,她看了看周围没人,便提起裙摆小跑了过去。

“原来是只小画眉。”盛流芳踮起脚尖往鸟笼里看着,“还是漂亮的羊角眉呢。”

虽然盛流芳用的是温柔的语气夸赞,但笼中的小鸟却不太领情,它瞪着眼睛炸着毛,朝着盛流芳的方向狠啄了一嘴。

“哎呦呦,小家伙,你怎么这么大脾气?”盛流芳无聊了半晌,索性开导起小鸟来,“我知道你是自由惯了的画眉,不喜欢被拘束,可是总会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发生啊,再挣扎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大抵人们都喜欢你的金额红翅,自然而然地想要据为己有吧。”

这边盛流芳还在絮叨,殊不知,在不远处,有道目光已经盯了她好久。

有个男人将手中的象牙折扇合拢,一双瑞凤眼里难掩玩味:“这女子,有意思。”他随即吩咐随侍的太监和护卫原地等候,自己一个人朝着盛流芳走了过去。

“既然到了皇宫,我必定不会让这鸟儿受委屈。”

听到有些慵懒的男声,盛流芳吓了一跳。她转身望去,来人虽是个笑容可掬的男子,但骨子里却带了一抹阴柔。

“这金额雀鹛属实罕见,小女子只是一时好奇,如有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盛流芳连忙福身。

公子?来人一愣,随即庆幸:还好今天出来穿的是常服,听得这一声“公子”,倒也很是新鲜。

“它自打来了就不开心,不吃不喝不说,有时还会撞笼子。”说话间,男子也来到了鸟笼旁边,“你既认得金额雀鹛,想来也是个懂鸟的人,若能帮我答疑解惑,必有厚礼奉上。”

盛流芳觉得二人站的位置有些近,便不自然地退后了两步:“小女子不敢妄言懂鸟,只是听儿时的朋友说起过,这种鸟儿生活在深山野外,很难驯养,就算勉强关进笼中,也很有可能自绝而亡。”

方才还活泼俏皮的小姑娘,眨眼就变得客套拘束,男子有些无奈,只好出言询问:“看你盛装打扮,肯定是来赴宴的吧?世家小姐都在另一头,怎么偏你跑了出来?”

盛流芳很难直言相告,只能眨眨眼:“我忙里偷闲,四处转转。”

“好一个忙里偷闲。”男子笑了起来,他有意使面前的美丽女子放下戒备,“我也是来赴宴的,我们同是四处赏玩。话说回来,我见你也苦劝了这画眉好久,可曾说服它随遇而安?”

盛流芳听了这话,确实轻松了不少,她调皮地回道:“金额雀鹛虽小巧漂亮却性子刚烈,它跟我说不喜欢被禁锢在这小笼子里,时至今日仍有些伤感。”

“哦?”男子思考了一下,便自顾打开了笼门。那画眉一刻也等不及似的逃了出去,临走时还在盛流芳的头上鸣叫着盘旋了两圈。

盛流芳有些诧异:“公子,这鸟儿很难得到,我是不是,给你添了麻烦?”

面前的美人儿眉头微皱,眼波流转,男子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他很快调整了神态:“本就是打算献给太子的,还没有送出,自然不会麻烦。想来东宫也有不少玩物,不必白白可惜了这只有灵性的鸟儿。”

早听盛锦程说起过太子喜欢赏花逗鸟,盛流芳也不意外。她开心地朝鸟儿飞走的方向挥了挥手:“你自由自在地飞吧,记得学聪明一点,不要再被抓起来!”

听闻此言,男子忍俊不禁:“今天运气不错,居然能在宫里碰上这么有趣的人。可否告诉我,你是哪家来的?”

如此直白的发问,盛流芳不敢回答,若是被祖母和父亲知道了,肯定要被训斥没规矩的。想到此处,盛流芳依旧提着裙摆跑开:“我该走了!”

“哎……”这回轮到那个男子意外了,他没有想到,在宝月竟还有不想结识自己的女人呢。

那一抹灵动的红色明明已经跑远了,男子仍是不愿意移开视线。直到随侍的太监来叫:“太子爷,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