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扶起齐阳,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灵儿柔声问道:“这样还冷吗?”
齐阳摇了摇头,再次闭上了眼睛。
灵儿取出之前就藏在发髻里的银针,在齐阳身上扎了几针,多少能缓解一下伤口的疡症。
齐阳浑身正疼得厉害,灵儿的这几针扎上去他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
看着齐阳红扑扑的脸庞和干涩发白的嘴唇,灵儿鼻子一酸,泪水又流了下来。
齐阳正眩晕得难受,突然感到有滚烫的液体落在自己脸上,便再次睁开了眼睛。
“别哭了!在下不会死的。”齐阳劝道。
“我知道。”灵儿忙把眼泪抹去。
“可姑娘的模样就像在下快死了一般。”齐阳说着勾了勾嘴角。
灵儿察觉到齐阳双眼无神,忙说道:“你累了就睡会儿吧!”
“姑娘不是怕在下睡了就醒不过来吗?”齐阳戏谑地说。
“你说过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我相信你!”灵儿说。
齐阳微微一笑,然后闭上了眼睛说道:“若是真剩下姑娘一人……姑娘就恢复自己的身份去见徐乐,告诉他在下已死。姑娘是玉箫兄的朋友,他应该不会再为难姑娘。”
“不!你不能抛下我一人!我也不会让你死!”灵儿难过地说。
齐阳却自顾自地在那儿说:“玉箫兄在魔教还是有些地位,徐乐不敢随便开罪于他。”
灵儿不解地问:“那你之前为何不把徐大哥搬出来?或许徐乐就不敢对你……”
“为了能治好顽疾,徐乐哪还会顾及那么多?就算得罪玉箫兄他也在所不惜。况且,在天圆山庄那么封闭的地方,能进出的只有徐乐的亲信,玉箫兄又哪会得知你我被抓一事?”齐阳解释道。
灵儿想想也对,说道:“齐阳哥你要撑住!我相信一定会有人发现布条的!”
齐阳却没有再开口。
过了良久,原本该睡着了的齐阳突然睁开眼睛,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若有人愿意救在下,却要姑娘答应永远不能见在下,姑娘会答应吗?”
灵儿一听就着急了,她忙说道:“谁也阻止不了我对你的……”
触及到齐阳慎重的眼神,灵儿才静下心来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即使见不到齐阳哥,我的心也会永远跟随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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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一夜随着麻雀的啼叫声而结束。
天色微微泛白。
灵儿将齐阳轻轻地挪到地上,然后动了动了自己早已酸麻的双腿。
齐阳的情况并不好,一晚上都在发热。虽然这会儿已经退了热,但灵儿知道若再不用药,他撑不了太久。
灵儿突然有个想法,她去找徐乐表明身份,看徐乐是否真会如齐阳哥所说的那样放自己离开。若能成功,她就能去找人救齐阳哥;若失败了,大不了就是先于齐阳哥一步罢了。而她相信齐阳哥的判断,她一定能救齐阳哥。
灵儿俯身看着齐阳,柔声道:“齐阳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灵儿刚要转身,就被齐阳一把拉住了手臂。
“你要去哪儿?”齐阳皱眉道。
齐阳手上并没有多少力气,灵儿轻轻一挣就挣开了。
“你要去哪儿?”齐阳大急,努力想爬起身去抓灵儿。
“我……”灵儿不忍心见齐阳在那里挣扎,忙劝道,“你别乱动!”
“姑娘想去找徐乐吗?”齐阳喘着气问。
“你怎么知道?”灵儿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巴。
齐阳叹了口气,才说:“姑娘以为没交出在下的尸首,徐乐会放你离开?”
“啊?”灵儿一愣,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前提。她这一着急差点坏了大事。
齐阳朝灵儿勾了勾手,让她回来。
“我错了。”灵儿顺从地走回齐阳身边。
直到紧紧拉住灵儿的手,齐阳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一放松,齐阳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齐阳哥?”灵儿忙扶住他。
“咳咳!没事,只是一着急就牵扯到了内伤。”齐阳说着,还对灵儿弯了弯嘴角。
“都怪我。”灵儿自责道。
“是在下让姑娘着急了。”齐阳说。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些动静。
“出什么事了?”灵儿着急地问。
“该来的总会来的。”齐阳却一脸淡然,“姑娘请记下,若是周围有魔教教徒,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徐乐不敢杀你。咳咳!”
“那你呢?”灵儿含泪问道。
齐阳还不及回答,就发现有人到了这山洞的上方。
“怎么办?”灵儿一下没了主意。
齐阳临危不乱地说:“若是只有一人,拿钢针对付他。”
灵儿这才记起那一小包钢针,忙扶着齐阳隐身到暗处。
就在一个人影跳下来的时候,灵儿朝对方射出一枚钢针。
可惜对方武功极高,这一枚钢针被对方轻易地避开了。
由于对方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相貌。
“灵儿?”对方落地后突然开口道。
能从这一手飞针绝技就推测出灵儿的身份,江湖中这样的高手还能有谁?
“济庄主?”齐阳惊讶地出声。
灵儿也从这熟悉的嗓音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她又惊又喜地冲到来人的面前,喊道:“济伯伯!”
看到灵儿的这副药童打扮,济苍雨先是愣了愣,然后松了口气。灵儿没事就好。
然后,他对山洞里的另一个人说道:“齐少侠,久违了。”
齐阳这才从暗处蹒跚地走出来,对济苍雨拱手道:“齐阳见过济庄主。”
济苍雨看到齐阳时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只见齐阳一身黑色衣袍破破烂烂的,脸色白得吓人。他原先就猜到齐阳的情况怕是不好,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鬼模样。
灵儿忙上前去扶齐阳,边问济苍雨:“济伯伯,你是来救我们的吧?”
济苍雨见二人举止亲密心生不悦,说道:“不错,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灵儿点了点头,俯身拿起地上的包袱,然后就扶着齐阳往外走。
济苍雨率先一跃而起,回到了上头。
灵儿着急地看向齐阳,她没多少把握能把齐阳拉上去。
齐阳神情有些窘迫,尴尬地说:“要不姑娘先自己上去?”
“那你呢?”灵儿问。
“适才上头的打斗声一下就没了,想必济庄主不是一人过来的。你去看看上头有没有门里的兄弟。”齐阳说。
“好。”灵儿应道,然后提气一跃也上去了。
齐阳自己站不住,便靠着石壁慢慢地滑坐下来。他捂住左腹的伤口,面露痛苦之色,心想:“灵儿安全了,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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