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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名王府侍卫,跟随吕小伟,运着代王世子的尸体,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王府。

刚一进门,就看见代王火急火燎的迎了上来,满脸笑容的远远呼喊:“贤弟高才啊,你安排的计划施展的很顺利,管家刚刚回来,虽说那名男贼人抵抗中被斩杀,但是田如玉已经活捉了回来,就等贤弟亲自拷问世子的下落呢。”

吕小伟看着眼前满心欢喜的代王,或许在他的眼中,如今既然贼人已经落网,那凭借吕小伟的本事,拷问出世子下落易如反掌,可能代王已经开始幻想世子回家的情景了吧。

可是吕小伟回头看了一眼马车,那里面此刻正静静地躺着一具尸体,而日夜期盼世子回家的父亲,此刻就站在马车的前面。

俗话说,人生有四大悲,而老年丧子,则是其中之一,更何况还是代王已经上奏请封的世子,这可是关系到王位传承的大事,搞不好会被除国的。

吕小伟不忍心击破代王的幻想,可是又没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只能低声禀告:“王爷,审问田如玉的事情先放一放,有件事要向你密报,咱们去这间屋内吧。”

进了吕小伟随后指向的这间房子,吕小伟不但让所有随从出去,而且就连一向深的代王信任、又刚刚立下大功的管家,吕小伟也坚持必须出外等候。

看见吕小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代王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再回想吕小伟的任务,是去贼人的老巢搜寻世子的下落,代王的脸上渐渐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看见代王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吕小伟委婉的说道:“王爷,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消息不太好。”

代王的身子晃了一晃,勉强站稳脚跟问:“怎么了?难道世子他受伤了?”

吕小伟面带怜悯的摇摇头。

代王脸色大变,但还心存侥幸的试探问道:“残疾了?”问完话,代王仿佛唯恐听见更坏的消息,自顾自的说道:“都怪他轻信别人,这也算个教训,反正王府不愁吃喝,有人侍奉,以后他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吧。。。。。。”

代王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抬头发现吕小伟并没有回答,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逐渐清晰起来。

代王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然后使出全身力气,才从嗓子眼里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他。。。。。。”

他后面的那个死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眼睛里面流露出恳求的目光,仿佛等待吕小伟反驳。

眼看代王已经明白世子的处境,吕小伟这才点点头道:“王爷,世子就在外面的马车上,这件事对外怎么说,你还是要拿个主意。”

代王听见世子在马车上,当即眼前发黑,双耳边响起嗡嗡的耳鸣,只看见吕小伟的嘴在动,却怎么也听不清他说的话。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假如世子还活着,哪怕还有一口气在,回到王府也不会这么悄无声息的待在马车上。

就算是受伤残疾,也应该立刻找大夫医治,如今马车里面没有半点声响,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运回来的,是世子的尸体。

房间内鸦雀无声,吕小伟也知道,代王要接受老年丧子的消息,还得自己迈过心里的那道坎。

一盏茶的功夫后,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王爷,大人,那两辆马车就这么停在院子中间也不是个事情啊,那些侍卫坚持要遵循王爷的命令,才肯散去,王爷您看?”

听完管家的请示,吕小伟心知肚明,那些侍卫哪里是在等王爷的命令,那是知道自己和王爷在一起,变着法子传话,等着自己求情呢。

吕小伟长叹一声道:“王爷,逝者已矣,您请节哀,从世子的尸体来看,他已经死亡两天以上了,说明第一封勒索信发出来后,就被贼人杀害,那些绑匪的计划你也知道,根本就没有打算用世子来交换玉佩,只是借着世子的名头而已。”

代王眼神呆滞的看了看吕小伟,听完解释后,眼神中才渐渐的有了反应,语无伦次的自语:“我的儿子,就这么没了?前几天还和我吵架,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从出生巴掌大,长到如今身高五尺的男儿,就这么没了?。。。。。”

眼看代王越说越伤心,心智有被迷乱的风险,吕小伟只得按着代王的肩头使劲摇晃道:“王爷,眼下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啊,这件事一但处理不好,不但会引起朝堂非议,说不定还会影响王位的传承。”

代王听到非议和传承,顿时一个激灵,反手抓住吕小伟的胳膊:“贤弟,愚兄我这会脑子一片空白,你帮我拿个主意吧?假如要封锁消息,我这就传下命令去。”

吕小伟沉思片刻,慎重的说道:“王爷,既然你一直以贤弟待我,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但是,我的这些话只是建议,最终的决定权还是你自己做主。”

代王精神一振,连忙应诺:“贤弟但说无妨,愚兄决不向别人泄露半个字,给你带来麻烦。”

“世子毕竟是皇上亲自册封,而且,就算我不说,王爷也知道,天下哪个王府内,没有锦衣卫的密探,所以,世子的死因,肯定是瞒不过皇上。”

代王焦急的问道:“那怎么办?如果让天下人知道,世子爱上的是一个妓女的丫鬟,而这个丫鬟不但身份卑微,还参与了谋逆大案,虽说这个逆子最终身亡,但是我这种身份,牵扯上皇位的事情,肯定没有好下场啊。”

吕小伟看着惶恐的代王,不禁暗暗叹息,这王爷不好当啊,在太祖皇帝那会还好说,毕竟这些王爷都是亲儿子,结果一场削藩,一场靖难,把皇家的亲情撕扯的支离破碎。

尤其是成祖皇帝之后,也许是因为他自己从王爷造反成功,所以对于其余的王爷,更是进行了严密的监视,唯恐步了后尘。

这次世子的死亡,虽说是被歹人所害,这原本只能算是一场意外,但是谋害世子的人,居然是这百年来妄图恢复建文一脉皇位的田家,虽说世子也许并不知情,但是别人相不相信,这是一个大问题。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这件案子吕小伟全程参加了,看来证人这个角色,吕小伟是当定了。

想到这里,吕小伟安慰代王:“王爷放心,这件案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我会用密奏的方式,向内阁和皇上详细禀报事情原委。”

代王抿着嘴唇,双手拉着吕小伟的手腕,重重的按了几下,脸上感激之情,尽在不言中的。

“但是,王爷还需要做三件事,一是以私信的方式,向皇上原原本本说清楚这件事,虽说锦衣卫耳目会向上禀报,但是王爷自述,也是个态度问题。”

“好,本王一会就写信,八百里加急禀告皇上,那么第二件呢?”

“第二件,为了不引起恐慌,王爷以世子感染疾病,不治身亡的理由,办理丧事,同时请皇上封二儿子吕鼎渭为世子。”

代王犹豫的问道:“对外宣称病逝,这本就是皇家的惯例,但是这会就请封世子,是不是着急了点?”

吕小伟解释道:“王爷,你还不明白吗?这次谋害世子的贼人,那可是谋朝篡位的田家余孽啊。”

“你不是让我给皇上解释清楚吗?他们的身份,和我请封世子有什么关系?”

吕小伟无奈的看着这位养尊处优的政治白痴,耐着性子解释:“要想摆脱谋逆的嫌疑,那封信只是添头,这个请封才是投名状,你想想,你主动上书请封庶子为世子,那么还有什么名义造反呢?”

听见造反两个字,代王浑身哆嗦,条件反射似的,赶紧伸出那双厚墩墩的双手,就要去堵吕小伟的嘴:“可不敢胡说啊,这是要诛九族的罪过。”

看见吕小伟嫌弃的躲开自己的手,代王讪讪笑道:“本王的胆子小,贤弟不要介意,那么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管家这次抓回来的这个田如玉,不要审,不要和人接触,直接给同县锦衣卫传话,让他们上报锦衣卫刘同知,把人带走,什么都不要问。”

代王听见吕小伟说的第三件事,居然是那个害死自己儿子的元凶田如玉,当即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说道:“贤弟啊,一个青楼女子的丫鬟而已,我堂堂代王,就是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给我儿子报仇,谁有敢说个不字?”

看来,说代王是政治白痴,还真的没有说错,吕小伟不忍这个刚刚承受丧子之痛的人,又作出糊涂事,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王爷,这个女人可不是普通的妓女丫鬟啊,她叫田如玉,是前几天被刘同知亲自来带走的田如烟的妹妹!”

代王低头略一思量,猛地抬头,惊诧的问道:“如果我杀了她,岂不是。。。。。。”

“明白了?不要说你杀了她,会沾上杀人灭口的嫌疑,就是多在她嘴里知道点什么,那都是罪过,现在把她完完整整的交给锦衣卫,等到锦衣卫审问清楚,不是刚好印证了你我密信中的事实吗?要我说,现在,全天下最希望她活着的人,应该是王爷才对!”

“多亏贤弟提醒,否则愚兄脑袋一热,险些闯下大祸,一切都按照贤弟的意思办吧,希望列祖列宗保佑,让代王府逃过这一劫。”

说完,代王又想起了惨死的世子,双眼流着泪水,转身出屋子,直奔依旧停在院子中间的马车而去。

吕小伟不忍看见这种白发人给黑发人送葬的惨剧,径直向管家吩咐了给世子发丧的事情,而后在代王一声声的哀嚎中,回到了王府中自己那个小院,开始书写给内阁和皇上的密奏。

虽说吕小伟提醒代王,不要和被擒的田如玉接触,以免沾染上造反的嫌疑。但是这个造反嫌疑,仅仅是对于王爷来说的,对于吕小伟这种文官来说,根本就不会成立。

所以,在王府纷乱的准备世子丧事的时候,傍晚,吕小伟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几点疑问,在和代王沟通后,来到了关押田如玉的地牢中。

其实在古代中国,大部分的豪门望族,家里都有一个小小的地牢,主要关押一些不听话的奴仆和丫鬟,以示惩戒,所以地牢中除了见不到光,阴暗潮湿之外,倒也没有衙门大牢里面的血腥。

当吕小伟拿着令牌,见到这位闻名已久,而且能够迷得世子离家出走的女子,却稍有意外。

只因为,这名女子从面相来看,并非美若天仙,亦或者倾国倾城,仅仅只是算的上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而已。

或许是听见了吕小伟的脚步声,田如玉抬起低垂的头颅,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可是散乱的头发却遮盖了一只眼睛,下意识的想要用手撩一下头发,这才想起来,为了防止自残或者自尽,自己的双手,被两条铁链分别锁在两侧。

吕小伟看了一眼两旁的看守侍卫,刚想让他们先回避一下,这才发现代王的命令果然彻底,这两个侍卫的耳朵里不但塞着东西,而且是严严实实,根本就听不到外面的说话。

田如玉看见吕小伟观察旁边的看守侍卫,奚落道:“大人不必枉费心机了,我从出生开始,就知道今生不会善终,早已有曝尸荒野的觉悟。”

吕小伟看着眼前面露坚毅的女子,淡淡的问道:“你可知我的身份?”

田如玉仔细打量了吕小伟一番,把脑海中代王府的重要人物画像齐齐过了一遍,发现没有相符之人。

刚想要回答不认识,又想起当初姐姐说过,假如真的被抓了,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办法,毕竟言多必失,所以充耳不闻的偏过头去。

吕小伟眼看田如玉摆出一副任杀任剐的态度,继续问道:“本官不问你们夺取玉佩的机密,也不让你出卖你们组织的其他同党,我只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以解我心头之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