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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鬼?”张虎和怜烟同时惊呼,尤其是怜烟同样是鬼魂的身份,所以对于这些字眼特别的敏感,追问道:“义兄,是不是穿着红色嫁衣的都会变成鬼魂?可是我当初并未身穿红色嫁衣,怎么也变成。。。。。”

为了避免引起怜烟回忆当初的伤心往事,吕小伟打断道:“这只是民间传闻,有些受了冤屈之人,心中有怨恨之气,尤其是女子,身穿大红色的嫁衣,就会变成厉鬼,趁着头七还魂夜的时候,逃离鬼差的监督,回到阳间来报仇,只是,目前我还没有见过现实中真有这样的事情。”

吕小伟没有提及的,是当初的小翠姑娘就是身穿红色嫁衣,然后上吊自尽变成鬼魂的。

只是,自从有了天眼通技能后,吕小伟见过的鬼魂也算有十来个,但是其他人全部是没有穿红色嫁衣,却也是变成鬼魂的,直到现在,吕小伟也没有搞清楚,除了怨气之外,到底还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形成鬼魂。

张虎听见两人讨论鬼魂的事情,颇有兴趣的问道:“大人,那么这个冤死的二娘子,到底有没有变成厉鬼?”

吕小伟鄙视的看了一眼张虎道:“用你的膝盖想一想,就算二娘子真的变成了鬼魂,她又没法让人看见,也没法接触这现实中的东西,怎么报仇?再说了,这个世上都有冤魂报仇了,哪里还有那么多贼人逍遥法外?”

怜烟接着吕小伟的话茬奚落张虎:“就是,你以为那些冤魂都这么好的运气,能够跟随义兄身边修行?”

张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咳,我这不是没当过鬼嘛,不知者不为罪。”

这下可好,一句话惹得怜烟的脸色变得铁青,怒斥道:“亏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看待呢,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合着就我是鬼?”说着,转身带着哭腔给吕小伟告状:“义兄,你看看他,笑话我。”

吕小伟瞪了一眼张虎道:“行了,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你听听你这话多伤人。”

张虎则是涨红着脸,给怜烟赔笑道:“怜烟妹妹别生气,你知道我老张是个粗人,这,这,哎。”

吕小伟打断了天天斗嘴的两个人,手指下意识的敲着桌子道:“你们两个别闹了,既然今天怜烟去假扮二娘子鬼魂,已经吓破了王船夫的胆子,咱们就来个守株待兔,明天等着他来自投罗网,等到拿到口供,张虎你就去抓捕朱四归案。”

“是,大人。”张虎一脸严肃的领命。一旁的怜烟听见义兄在安排正事,也识趣的停止了和张虎的打闹,乖乖在一旁候着。

眼看吕小伟没有给自己安排工作,怜烟慌忙问道:“义兄,那我明天做什么?”

吕小伟心知怜烟是着急给冤死的二娘子平反,同时也想多帮自己做点事情,安慰道:“明天你不方便出席,就待在后堂听审吧,虽然你今天假扮二娘子的时候,脸上涂抹了一些血污,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假如被王船夫认你来,那咱们前面的功夫就白费了。”

说完,看着怜烟不悦的神情,吕小伟哈哈笑道:“这么一件事实清楚的案子,明天就结案了,你难道害怕义兄我会饶了这帮歹人?”

怜烟哦了一声,虽然对于自己没法再出力而有点失落,但是想到刚才自己被义兄夸奖,自己已经为了这件案子立了头功,心情又突然好了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县衙的鸣冤鼓就咚咚的响了起来,已经在后堂的吕小伟精神一振,心道:那个王船夫应该是来了,总算没有白费自己布局的一番苦心。

大堂之上,没等吕小伟发问,王船夫就战战兢兢的,将朱四如何谋害侯二,又如何抛尸河中,最后威胁自己的的经过详细一一道来。

当天早上天还没亮,王船夫还在自己在河边搭建的窝棚中睡觉,就听见有人来租船,说是要渡河赶路,后来才得知,而来人正是前一天约好出门做生意的侯二和朱四。

本来王船夫眼看天还没亮,觉得摸黑渡河不太安全,想要劝两个人再稍微等一会,等天色大亮再渡河,到时候有其他人一起坐船,还能省几个包船的钱。

当时听了王船夫的话,侯二觉得船夫说的有道理,当下就有些犹豫,可是同行的朱四却说,如果不早点渡河,容易赶不到下一个宿头,那可要在荒郊野外过夜了,更加的不安全。

说完,朱四还多掏出几个铜钱,说是给王船夫的赏钱,让赶紧准备渡河。

王船夫在这条河上摆渡了半辈子,其实刚开始的安全一说,无非也就是个借口,最终目的还是钱的事情,眼看这个朱四上道,已经掏了赏钱,也就没废话,直接带着二人上船了。

毕竟天色太黑,刚开船的时候,王船夫就打起十二分精神行船,对于朱四和侯二两人的聊天根本没有在意,只是让王船夫万万没想到的是,船刚行驶到了河中央,王船夫一个没注意,就听见船舱里面传来了一声惨叫。

王船夫赶紧停下船,撩开帘子进船舱一看,只见面目狰狞的朱四垂着的右手拿一把尖刀,那刀尖还在滴着鲜血。

而原本坐在朱四对面的侯二,这时候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双目圆睁,嘴里不断地涌出鲜血,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

王船夫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想破脑袋也没想通,刚刚还谈笑风生、亲如兄弟的两人,怎么眨眼的功夫,一个变成了凶手,一个变成了死尸。

凶横的朱四已经发现王船夫撩开了帘子,眼看侯二已经慢慢的不再动弹,这才转头恶狠狠的看着王船夫道:“这条船上现如今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

说着,朱四从旁边的包袱中拿出四锭五十两重的银元宝,一个一个的拍在船板上:“一条路是,拿着银子,就当今天没见过我,另一条路嘛。。。。。”说着,朱四又抖了抖右手的刀,甩的鲜血乱溅,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王船夫活了半辈子,哪里见过这种亡命之徒,慌忙跪下磕头道:“大爷饶命,钱我不要,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看见王船夫的怂样,朱四哈哈大笑道:“钱是大爷赏给你的,你必须拿着,这样,你就是杀人的共犯了,假如哪天事发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王船夫一听,心想这命案发生在自己船上,而且这个钱还必须得拿,今后自己算是说不清了,当即瘫坐在地上,可是如果不拿这个钱,自己这条小命恐怕也得交代在这里,想到这里,王船夫咬了咬牙,颤颤巍巍的拿起地上的银子,捧在手中。

朱四看见王船夫已经拿了银子,满意的点点头道:“既然银子你已经拿了,今后说没看见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可不行,你必须按照我的话说,不管谁问起来,你就说没看见这个人,只有我在岸边等人。。。。。。。”

朱四将早已想好的说辞告诉王船夫,并盯着王船夫一直到背会为止,这才逼着王船夫将船摇到对面去,找了一个大石头,绑在侯二的尸体上,又把船摇到河中间,拿刀逼着王船夫将尸体丢进河里后,这才又回到王船夫的草棚里面。

朱四稍作休息后,背起侯二的包袱,离开王船夫的茅草屋,临走之前还再次恐吓道:“我教你的都记熟了,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不但收了银钱,还帮忙将尸体丢进了河中,这件事一旦被人知道,你说你不是谋财害命,会有人相信吗?哈哈。”

听着朱四放肆的笑声,王船夫早已被吓破了胆,只是掏出怀中的那四锭银子,藏在了床铺之下,赶紧上床蜷缩起来。

随后的事情,案卷中都有记载,先是当天早上,二娘子带着一群亲戚寻找失踪的侯二,一路到了王船夫的窝棚后,询问是否见过侯二。

王船夫看着人群中的朱四,用那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王船夫只得硬着头皮,将朱四教给自己的谎话当众说了一遍,那就是当天只有朱四前来等人,等到天亮都没再看见其他人。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过了几天,王船夫竟然被作为证人传到了县衙,王船夫望着高高在上的赖知县,本来准备将真相讲出来。

谁知王船夫还没开口,赖知县就直接问道:“你就是王船夫,当日是不是朱四在你那里等侯二一直到天亮,这才去找侯二的?你想清楚再回答,诬告可是要同罪反坐的!”

赖知县的话音刚落,跪在旁边的朱四开口道:“王船夫,你可听清知县大人的话了?诬告不但要反坐,同谋也是要杀头的!”

王船夫大惊失色,自己虽然没有上过大堂,可是经常听坐船的人侃大山,说是上了公堂,县太爷没问话的时候,随便说话可是要挨板子的,可是这个朱四居然敢在公堂之上随意说话,难道。。。。。。

王船夫不敢想下去,正在暗自思量自己到底该怎么说的时候,听见旁边一个微弱的女人带着哭腔说道:“船夫大哥,你可要说实话啊。。。。”

王船夫转头一看,这才发现旁边还趴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尤其是脊背和屁股的位置,渗出来的血迹都要把衣服染红了,仔细一看,居然是丈夫失踪的二娘子。

这时,高坐公堂之上的赖知县大喝道:“大胆犯妇,居然敢咆哮公堂,来人,掌嘴二十!”

听见赖知县的话,两个衙役二话不说,上去揪起二娘子的头发,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打起来,只打的是血水乱溅,都飞到了王船夫的脸上。

眼看如此情形,王船夫心知肚明,朱四大概率是使了银钱了,不然刚才朱四给自己递话,赖知县充耳不闻,二娘子刚刚说了一句,就被打的惨不忍睹。

这时,赖知县慢条斯理的问话又传了过来:“王船夫,你想清楚没有啊?公堂之上胆敢胡言乱语,那个二娘子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王船夫眼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一个草民哪里还敢胡说,只得将朱四逼迫自己学的那套说辞,重新又说了一遍。

说完后,大堂之上的赖知县捋着胡须点头道:“果然如此,看来,一切事情都是这个犯妇二娘子惹出来的,来人啊,给王船夫签字画押,对这个杀害亲夫的二娘子给我大刑伺候!”

王船夫用左手扶着颤抖的右手,战战兢兢的在供词上画了个圈,然后按了手印,这才被衙役带了下去,身后传来二娘子被用刑而发出的凄惨叫声,夹杂着咒骂赖知县和朱四的话语:“贪赃枉法的狗官,谋财害命的朱四,我二娘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啊啊啊。。。”

王船夫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走回河边的茅草屋,这才一头倒在床上,二娘子的惨叫却依旧回响在耳边。

后来,王船夫从渡河的客人口中得知,二娘子亲口招认,是因为两人发生口角,才失手打死了自己的丈夫侯二,被赖知县判了个斩监候,一直到了秋后,被押往刑场斩首示众。

交代到这里,王船夫痛哭流涕的说道:“大人饶命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船夫,根本没有想过害人性命,可是我怕啊,他们都明里暗里的威胁我,我根本就斗不过人家啊。。。。。”

听了王船夫诉说的案发经过,除了吕小伟一脸的铁青,张虎也是紧紧的攥着拳头,就连在后堂听审的怜烟,也是浑身散发出阵阵寒气。

众人的怒火并不是针对王船夫,虽说因为他的证词,不但导致杀人凶手朱四瞒天过海,更是最终变成了二娘子杀夫的有力证词,从而喊冤被斩。

可是根据王船夫的供词来看,当日就算他说出真相,公堂之上最大的是赖知县,能不能翻案还在其次,一番酷刑下来,他王船夫能挨得住?

退一万步讲,这个赖知县真心想要让二娘子当这个替死鬼,哪里找不出来几个证人?

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罪魁祸首除了朱四,赖知县也算是罪大恶极。

吕小伟对着张虎咬牙切齿的说道:“抓捕朱四归案!”

“遵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