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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伟一行人,在东湖虽然搞清楚了柳生死亡的真相,却是阴差阳错,没有抓到真凶,只得到两张凶手的画像,连带着在礼县楚安王那里得到的田文修和如烟的画像,两件和玉佩有关的案子中有四人在逃。

两天后,在张虎马不停蹄的驾驶下,众人到了阳县。

阳县本就属于湖广地界,当时吕小伟作为湖广巡按的时候,也到这里来过。

阳县的胡知县,属于为数不多那种谨小慎微的人,为官二十多年,无论从判案到治理,都算得上可圈可点,就连吕小伟吊刷案卷,也没发现有冤假错案的存在。

可惜,从朝廷的公文来看,这个胡知县,居然被一个冤魂告状,弄得是疯疯癫癫。

县衙内堂,吕小伟等人在胡夫人的陪同下,见到了被锁在床上的胡知县。

刚刚年过五旬的人,头发已经全白了,就缩在床角落,撅着屁股,把头埋在被子里面,浑身发抖的不停地喊着鬼,有鬼啊之类的话。

眼看问不出什么,吕小伟等人告别了不停擦拭眼泪的胡夫人,到了县衙的刑房,召集了县丞、主簿、典史三人,询问这件案子的具体情况。

三个人中,只有周主簿,当日晚上在县衙内堂,亲眼看见那个所谓的冤鬼,其余两人也都是听说。

周主簿现在回忆起来那夜的情形,还都是胆战心惊的。

原来,那天夜里,周主簿有几件紧急公文,需要第二天就上报省城,所以只能晚上的时候去找胡知县签字。

因为大家都是住在县衙内,以前胡知县也安排过,真的有比较急的事情,完全可以晚上去找他。

周主簿找到胡知县,在书房里面,两人就在烛台旁边,就着烛光,复核了公文的一些用词,觉得没有纰漏之后,就签字封印,准备第二天发出。

既然公务做完了,加上当时也不算太晚,胡知县就拉着周主簿,两人喝了一会茶,聊了一下最近朝廷邸报上,一些新政实施过程中的新鲜事。

谁知忽然门外一阵狂风吹过,掀开了胡知县书房的大门,将房内的两人一惊,眼看门外并没有人,主簿也只当是刚才门没关好,正要起身去关门,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阴森森喊话。

按照周主簿的回忆,那个喊冤的声音也听不出来远近,就好像是随着一阵阵风声传过来的,胡知县和周主簿刚开始也没听清是喊冤,只是呜呜的声音,渐渐地门外说话的人声音大了起来,两人才听出来,喊得是“知县判案不公,真凶逍遥法外。”

说道这里,周主簿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继续说道:“刚开始,胡知县和我都认为是有人装神弄鬼,加上最近几年,胡知县秉公执法,并没有任何一件冤假错案,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班不怕鬼敲门。所以,胡知县当即就怒了,说要出门看看是何方妖孽作祟。”

吕小伟好奇的问道:“照你这么说,胡知县并未做过贪赃枉法的事,而且也没有被所谓的冤鬼吓唬住,如今胡知县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周主簿苦笑道:“大人不知,当时下官和胡知县也是一样的想法,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歪,而且这个世上哪里有冤魂索命的说法?不都是一些装神弄鬼之人,搞出来的把戏吗?所以,我也紧随胡知县身后,想要出门一探究竟。”

说到这里,周主簿的身体竟然开始微微颤抖,仿佛当日所见的恐怖之事,还历历在目:“谁知道,我们两人刚一出门,就发现院子中间,仿佛跪着一个人。”

周主簿眼看旁边的张虎想要开口,点着头解释道:“我知道张大人想问什么,是想知道晚上黑乎乎的,我怎么看得清院子中间有什么,而且还是跪着的一个人,对吧?”

看见张虎点头,周主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也是巧了,那天夜里月光特别亮,所以我和胡知县一出门就看见院子中间的黑影,而且,当我一看见那团黑影的时候,自己内心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很确定那就是跪着的一个人。”

吕小伟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又想开口的张虎,制止了这个一直打断周主簿思路的行为,然后才开口道:“周主簿,别管他,继续说。”

周主簿点点头,猛喝几口茶,长长舒了口气道:“就算是看见院子中间的黑影,我和胡知县还是认为,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胡知县当即就大声喝问是何方妖孽,谁知道,谁知道。。。。”

周主簿一脸惊恐的说道:“那个黑影身体里面冒出一股股浓烟,然后居然慢慢飘了起来,一直飘到离地大概三尺的地方,这才慢慢抬起头,我定睛一看,那个人脸上的五官都在滴血,却还是一副笑脸的模样,咧着嘴继续说着那句:知县判案不公,真凶逍遥法外。”

按照周主簿的形容,当时他们两人都被惊呆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看见的是幻觉,还是真的遇见鬼了,就在这时,那个恶鬼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直直的冲向了胡知县。

没等胡知县反应过来,那个恶鬼就化为一股浓烟,穿过了胡知县的身体,消失不见,只听到胡知县一声大叫,就直直的仰面倒地。

周主簿回过神来,发现刚才的恶鬼已经没有了踪迹,地上只有已经晕过去的胡知县。

周主簿急忙大呼值班的衙役,谁知整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衙役们才急匆匆的赶来,而胡知县的夫人,也从后院闻讯赶来。

众人急急忙忙的将生死不明的胡知县抬进了卧室,又安排衙役赶紧去找了大夫,经过诊治后,胡知县醒来后,就变成了如此疯疯癫癫的模样,大夫说,是病人受到惊吓后,情志不遂、气结痰凝,而后痰浊蒙蔽了心神,这才出现神志痴呆、举止失常的症状,这种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静养。

吕小伟越听越疑惑,难不成胡知县和周主簿真的遇见鬼了?

别人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自己的身边就有一个怜烟,只是,自从自己断案以来,都只有自己使用天眼通,或者邀鬼术后,才能让普通人看见鬼,这个冤魂是怎么让别人看见自己的?

百思不得其解后,吕小伟又追问道:“周主簿,你看见当夜那个鬼魂身上冒出来的浓烟,是什么颜色?他是突然消失不见的吗?有没有可能,他趁着你们没注意,悄悄藏起来了?”

周主簿诚恳的回答道:“吕大人,我知道刚才所说,让您有所疑虑,说实话,那夜遇鬼之前,我也是从不相信鬼神之说,毕竟做官这么多年,也算经手过很多人命案件,从来没有见过有鬼魂,可是,那天夜里的经历,彻底击碎了我原本的观念。”

眼看吕小伟和张虎、怜烟三人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周主簿还以为他们不相信,着急忙慌的解释道:“吕大人,我以项上人头担保,那夜所见,真的是鬼魂,否则怎么能解释,飘在空中,最后还突然消散不见呢?”

张虎插嘴道:“本官也算是走南闯北,有些戏班子变魔术,也是可以让人飘起来的,身上冒出浓烟,更是小把戏。”

说到这里,张虎挠挠头道:“就是化作浓烟穿过别人身体,好像是没办法,说不定,还真的是遇见鬼了呢。”

吕小伟在刚进了衙门的时候,就打开天眼通和望气术,仔细查看了衙门里的院落,根本没有看到一丝丝冤魂之气,更不用提上次树林中那种直冲云霄的怨气。

只是吕小伟满打满算也才接触过不到十个鬼魂,而且对于鬼魂的形成,还只是心中的推测而已,因此也是不敢轻易下结论。

想到这里,吕小伟心中一动,问周主簿道:“除了那次你和胡知县遇见鬼魂后,还有没有在衙门中再遇见鬼魂呢?”

周主簿想了一会,摇摇头道:“说起来,这件事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下官等人再没有遇见过类似情况。”

听到这里,吕小伟略一思量,对着怜烟道:“既然是县衙的刑房门口遇见的鬼魂,从今天开始,你帮我在刑房里面支起来一个床,我就住那里了。”

旁边的周主簿一听,急忙想要劝解,谁知还没开口,吕小伟就摆手,笑着制止道:“本官办案无数,问心无愧,假如这个鬼魂真有冤屈的话,本官倒是想要见见。”

然后转头给张虎安排工作:“你随县丞去架阁库,调阅近五年的人命案卷宗,既然这个鬼魂口口声声说胡知县是知县判案不公,真凶逍遥法外,那就说明,和这个鬼魂有关的案件,并不是无头公案,或者是未被发现的案件,而肯定是和胡知县所判的案子有关,据我所知,胡知县虽然为官多年,但是调任阳县知县,也就是近五年而已,是吧,周主簿?”

周主簿拱手行礼道:“大人记忆超群,下官佩服。”

眼见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对于这件闹得沸沸扬扬的鬼魂喊冤之事,通过周主簿的描述,也算是略知一二,剩下的,就只能是一边等待那个鬼魂上门,一边先翻阅近几年的命案官司,从里面寻找蛛丝马迹。

。。。。。。

一连两日,吕小伟都是埋头梳理胡知县所判决的人命官司。

所幸阳县近几年来,也只发生了四起和人命有关的案件,从数量上来看并不多,而且根据吕小伟的判断,前三起案件的凶手都是已经伏法,而且也都是去年之前的案件。

如果这个鬼魂和前三起案件有关,那肯定不会等到现在,才现身衙门找胡知县,所以,吕小伟把重点放在了今年年初的一件杀人案上面。

只是,吕小伟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件杀人案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根本没有疑点。

行凶者是城郊十五里外马家庄马员外家的独子,名叫马明,今年刚刚二十出头,已经娶妻,但是没有子嗣。

这个马明可以算得上标准的纨绔子弟,自小可以说是不学无术、好吃懒做。

但是架不住人家有一个好爹,而且马家几代单传,到了马明这一辈,全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就差去摘天上的星星给他玩了。

平日里,马明天天花天酒地,而且家底丰厚,出手大方,所以,身边自然而然的就围绕着一帮狐朋狗友。

根据胡知县的调查,这个马明虽然经常出入酒楼妓院,但是有一个好处是,从不赊账,也不无故惹事、欺压良善。

所以,在衙门里面倒是没有挂上号。

这一日,马明听说县城的妓院里面,新来了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得马明心里直痒痒,于是编了个理由,找老爹要了一些银子,刚过中午就带着那帮小弟,兴冲冲的直奔县城。

就在距离县城大概两里路的地方,马明遇见了准备进城卖菜的吴老汉父女。

吴老汉听见身后有人大叫着让路,正准备停到路边给人家让路,谁知情急之下,不小心把肩上的担子横了过来,不但拦住了马明的去路,还一不小心的让箩筐蹭在了马明身上。

马明当日为了能够去妓院一亲芳泽,特意换上了一件华丽的长袍,被吴老汉这一剐蹭,箩筐上的泥土就粘在了马明崭新的衣服上。

这可把精虫上脑的马明气的不轻,一改往日伪装和善的面孔,上去就是一脚,将吴老汉踢翻在地,破口大骂吴老汉是眼睛瞎了的棺材瓤子。

吴老汉被踹翻在地,眼见马明身后还围着一圈骂骂咧咧的打手,也是觉得自己挡了人家的路,弄脏了人家的衣服,所以准备忍气吞声,吃下这个哑巴亏,等马明骂完了,这件事也就了结了。

偏偏吴老汉的女儿长得朱唇粉面,眼见自己老爹被人欺负,害怕的扑在吴老汉身上,还回头连连求饶,梨花带雨的模样,引的马明和一帮手下哈哈大笑。

旁边的过路之人,眼见马明他们人多势众,也是敢怒不敢言。

只是众人都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行路冲撞小事,片刻功夫,就变成了行凶杀人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