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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伟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骆寿,

并没有理会,

而是继续传唤骆三、臧狗子、骆族长三人上堂受审。

吕小伟轻轻清了一下嗓子,

威严的声音传遍大堂每个角落:

“臧狗子听判,

圣律云:

恐吓取财,计赃,以盗窃论,

诈欺官私取财,计赃,以盗窃论。

臧狗子犯恐吓取财罪、诈欺官私取财罪,

两罪并罚,判杖一百,流三千里。

骆三听判:

骆三与臧狗子同谋,

犯诈欺官私取财罪,计赃,

判判杖一百,流一千里。

骆族长听判:

骆族长作为骆家族长,

在骆寿杀人之时,

非但不阻止,

还放任案件发生,

犯包庇罪,

判杖五十,徒三年。”

吕小伟判完三人,

看着骆族长年迈的身体,

这个年纪,

估计这三年不会那么容易熬下来。

最后的目光落在了杀父弑母的骆寿脸上,

吕小伟严厉的声音又响彻大堂:

“骆寿杀父弑母,

鬼神厌之,

犯十恶不赦之不孝大罪,

圣律云:

谋杀祖父母、父母或其他五服以内尊长的,

致人死亡的,凌迟处死!

判骆寿凌迟处死。

退堂!”

瘫软在地的骆寿并没有再次求饶,

而是仿佛失了魂般,

任由衙役拖下大堂,

投入死牢。

吕小伟返回后堂,

安排李师爷整理好案卷,

连同凌迟行刑复核奏报,

一同上报三司。

李师爷苦笑着看着吕小伟:

“大人啊,咱们这个年,

过的真不一般啊。”

吕小伟看着已经熬红了眼睛的李师爷,

略有愧疚道:

“能为这人间除了骆寿这个祸害,

我想老天爷不会亏欠咱们的,

只是辛苦师爷,

尽快整理案卷,

让死者能够瞑目,

拜托了。”

李师爷也知道,

自家的大人,

一直是这样嫉恶如仇的性格,

只得摇摇头,

继续回自己房间写公文。

吕小伟本来只是想着安慰一下李师爷,

谁知道,

一个月后,

没有等来三司的凌迟批复,

而是等来了急召吕小伟入京的公文。

这就让人很费解了,

因为吕小伟的巡按任期,

还有近一年才算三年考满,

而且吕小伟这种七品监察御史,

任期满了以后,

如果考核能到上上,

升迁主流是正四品的按察副使,

自大圣开朝以来,

这种升迁模式达到一千多人,

自己怎么会突然被急召入京呢?

难道京城发生什么事情了?

吕小伟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京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和自己这个七品芝麻官有什么关系?

吕小伟拿着吏部的公文,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上面就一句话,

“召湖广巡按吕小伟即刻进京,

吏部报道。”

虽然没说十万火急,

但是一个即刻二字,

已经说明问题了。

李师爷接过公文,

思虑片刻,

试探性的问道:

“大人,这份公文,

来的蹊跷啊,

是福是祸,难以预测。”

吕小伟却是另有想法:“我估计,是祸的可能性极低。”

李师爷不明道:“哦?

大人仅凭这一句话,

怎么得出如此判断?”

吕小伟分析道:

“师爷啊,

你是关心则乱了,

你想想,

我一个七品芝麻大点的官,

在湖广地区,

大小算个钦差,

大家都觉得权高位重,

真的到了朝堂上,

连个蚂蚁都不如,

想要办我,还需要急召进京?

师爷,你说呢?”

李师爷一拍额头,

也是哈哈大笑。

既然收到公文,

而且时间紧急,

吕小伟直接去知府那里,

通报了京城急召的事情,

然后将手头未办结的琐事做了一个暂时交接,

毕竟吏部公文并没有免去自己的巡按官职,

所以继续让小春三人留守衙门,

就带着李师爷、小夏以及张虎和几个手下,

一众人简单准备后,

就向京城出发。

因为这次并不是巡视,

所以一路上吕小伟并没有插手当地的案件,

也没有惊动当地官府,

只是每到一个地方,

吕小伟都要发挥自己的望气术,

去各种赌档赚点外快,

毕竟大圣朝的俸禄并不高,

而自己还要养活一大家人,

又不愿意接受那些所谓的孝敬,

只能赢点那些不义之财了。

还美其名曰:

就当替那些黑恶之人做好事了。

想比这两年来的巡视,

这次去京城可谓是火急火燎,

一路疾驰,

一个月后,

吕小伟就看见了京城的外城墙。

大圣朝共有两京十三省,

京城地处平原北部,

地势西北高、东南低,

三面环山,

西部为太行山脉,

北部和东北部为燕山山脉,

东南部是平原,

被称为古都。

走进巍巍城墙,

映入眼帘的是沿街的商铺,

还有各类肤色、口音的商人,

这些对于后世穿来的吕小伟并没有什么,

只是对于小夏这类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地方,

还看见这么多的人,

惊讶的呼声不断,

最后还被一个黑人差点吓哭了。

而怜烟的表现虽然看起来正常,

只是紧握的双手,

表露出了内心的震惊和不安,

吕小伟安慰道:

“别害怕,

这些是非洲人,

唐朝的昆仑奴就是他们了,

又不会吃人。”

小夏看着吕小伟侃侃而谈的样子,

羡慕的说道:“大人真是博学多才,

什么事情都知道。”

听得众人哈哈大笑。

为了方便办事,

吕小伟按照宁府官员的推荐,

到了东华门外锡拉胡同,

先找了一家大点客栈,

让其余人洗漱休息,

吕小伟就带着自己的印信和公文,

先去吏部报到。

刚刚进了吏部,

吕小伟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应该去哪个司,

想着自己也就认识吏部给事中张大人,

正准备找个人打听一下,

结果就看见张大人端着几份奏报,

正要出门,

两人抬头对视一番,

张大人“哎呀”一声,

就小跑着迎了上来,

边哈哈大笑,

边伸出双手拉着吕小伟的胳膊:

“哎呀,

这不是断案如神的吕大人吗?

可把你盼来了。”

吕小伟谦虚道:

“张大人说笑了,

断案如神不敢当,

只是机缘巧合,

破了几个小案子而已。”

张大人诧异道:

“小案子?

吕大人太过谦虚了,

两年时间内,

八件凌迟大案,

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吕大人还不知道吧?

您的破案奇闻,

早就直达天听了,

不但首辅大人赞不绝口,

听说就连皇上,

也是关心异常啊,

叫人调阅吕大人的案卷,

亲自审阅,

吕大人前途无量。”

吕小伟听闻张大人如此赞誉,

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了地了,

虽然依旧不知道吏部急召自己来京城干什么,

但是眼看张大人的态度,

那肯定是好事没跑了。

就在两人闲谈之际,

一名年过半百的官员正巧路过,

张大人一看,

赶紧行礼,

并向吕小伟介绍道:“这位是咱们吏部左侍郎王大人。”

说着就指着吕小伟介绍道:“这就是首辅大人让咱们吏部急召入京的湖广巡按吕小伟吕大人。”

吕小伟这才知道,

原来这次急召,

是首辅大人安排吏部做的。

看来,

自己这次免不了要和这位变革先锋张叔大见面了。

王侍郎本来并没有看得起,

面前这个身穿七品官服的年轻人,

可是听见是首辅大人点名召回的人,

态度立马和善起来:

“哦?

这位就是破案奇才吕大人?

久仰久仰,

张大人,

既然吕大人已经进京,

你就带他去首辅大人那里递上名帖,

等待首辅大人召见吧。”

张大人低头拱手领命,

王侍郎又打量了几下吕小伟,

这才珊珊离去。

吕小伟也算是第一次进京,

和这些六部高官打交道,

只能是在稍微熟悉的张大人这里打探情况:

“张大人,刚才我听你说,

这次是首辅大人召我入京?

我与首辅大人素昧平生,

不知有何要事?”

张大人一边带路,

一边回头低声嘱托:

“吕大人,

首辅大人的事情,

咱们这些下官怎么会得知?

不过,听尚书大人的口气,

应该是好事,说不定,

这次就是吕大人飞黄腾达的机会,

还请吕大人以后多多提携啊。”

吕小伟谦虚道:

“哪里,哪里,

张大人客气了,

张大人在六部之首的吏部,

给事中如此重要岗位,

过两年转个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

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不得,

张大人政绩突出,

直升正三品的侍郎,

也未尝不可啊。”

吕小伟的一番话,

说的张大人走路都轻飘飘的,

连连笑称:

“那我就借吕大人吉言了,

这边请,

首辅大人这会肯定在文渊阁办公,

请。”

吕小伟随着张大人,

一路到了位于在午门内之东的文渊阁

值得一提的是,

本来吕小伟这种外派官员,

回京后先去吏部,

然后向通政使司递交申请,

才能得到皇上或者内阁的召见,

如果皇上和内阁都很忙,

不愿意召见的话,

在朝会的时候,

远远在皇宫门口跪拜谢恩就行了。

而张大人带着吕小伟,

那是一路绿灯就到了文渊阁,

所有路上阻拦的人,

都被张大人轻飘飘一句:

“首辅相召。”应对过去。

直到首辅所在房间门口,

张大人才收起那股傲劲,

低声向门口传话的两人介绍了吕小伟的身份,

并递上拜帖。

其中一人并没有接拜帖,

而是打量了一下吕小伟,

直接开口道:

“首辅大人已经吩咐下来,

吕大人也就是这几日该来了,

不用通报,直接进去吧。”

“啊?”

“啊?”

这句话,

把吕小伟和张大人惊呆了,

内阁重地,

都是全国各地重要政务,

说句不客气的话,

这里的每一张纸,

记录的都有可能是成千上万人的命运,

从来没有不用通报的前例。

吕小伟还在琢磨,

这里不会有什么事吧?

豹子头林冲擅闯白虎堂?

自己一个无名小卒,

没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吧?

眼看吕小伟并没有进去的意思,

守门的两人有点不耐烦了,

直接转身行礼,

高声禀报:

“启禀首辅大人,吕小伟应命前来。”

里面传出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

门卫转头,

眉头挑着看向吕小伟,

仿佛再说:“你看,我没骗你吧。”

吕小伟低头整理了一下衣着,

伸手推门而入。

一进去,

就看见书桌上趴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正在奋笔疾书,

丝毫没有抬头的意思。

吕小伟按照礼制,

规规矩矩的行礼之后,

站在当地,

并没有出言打断。

片刻后,

张首辅才将写完的奏报放在一旁,

抬头看向久闻大名的吕小伟,

上下打量一番后,

笑着问道:“你就是有着官场鬼见愁之称的吕小伟?”

吕小伟万万没想到,

自己这样的雅号,

居然被首辅大人当面叫出,

略显尴尬的回答道:

“这些都是那些不满下官之人的中伤,

首辅大人见笑了。”

张首辅摇摇头道:

“我倒不这么认为,

官场需要你这样心怀正义之士,

否则,都变成贪财好色之徒,

我大圣朝怎么能千秋万代。”

说完,没等吕小伟谦虚,

话题一转,询问道:

“你巡按湖广两年,

上奏的每份奏报,

我都看了,

对于当地的风土人情、农业商业的分析,

眼光独特,

发明的统计方法另辟蹊径,

却能够让人一目了然,

而且屡屡破获奇案,

更是翻了三司已经核定的几个案子,

却能够让人心服口服,

找不到一丝瑕疵,

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现在问你,对一条鞭法变革如何看?”

来了!这才是重头戏吧?

吕小伟知道,

历史上张首辅开展的变革,

虽然让朝廷的收入增多,

而且在一定程度上,

减轻了百姓的负担,

为风雨飘摇的朝廷续了七十多年的命,

可惜,

和大多数变革一样,

免不了一个人死政消,

最后还被鞭尸,

全家饿死,

儿子自缢,

全族流放。

而这一切,

都是因为张首辅在年仅五十八岁的时候暴毙。

面对这个历史上鞠躬尽瘁的着名政治家、改革家,

吕小伟暗下决心,

为了能够让百姓少受战乱颠簸之苦,

说不得自己也要助力一次了。

吕小伟清清嗓子,

对于一条鞭法的利弊,

侃侃而谈,

一席话,

不但震惊了张首辅,

更是让随后改良的一条鞭法,

真正的变成了利国利民的良药。

而这次对话,

注定是要记入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