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清河惨案的压力都集中到了奕譞一个人身上,九门提督府的护军,西山营的新军,皇帝的御林新军甚至还调动了部分善扑营和火器营的旗兵!
一万多大军四面夹击,把整个清河待拆迁一代没有逃走的旗民都给抓了起来,男女分开,老幼分开,一边逼着这些旗民伐木立栅栏,搭建帐篷,而另一边则有刑部、大内侍卫、紫禁城护法等等衙门的刑讯高手进入!
这些没有来得及逃走的旗人哪里想得到,他们一小时前搭建的帐篷和营地,转头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奕譞在中军大帐苦等消息的时候,太后派来的密使伊思哈也没有闲着,在营地里来回打转,监视着每一个刑讯的场所!
这名破落的八旗贵族子弟,这是第一次看见人世间还有如此黑暗的一幕!
朝廷遴选出来的都是精通刑讯的酷吏,折磨人可真是有一套,什么打板子、抽鞭子都是小儿科,人家根本就不懈用!
拿出来的都是数百年传承的绝活!
掀开牛皮大帐的缝隙,一股血腥气和熟肉的味道夹杂着臭气扑满而来!眼前的一幕差点吓尿了他!
“祖宗啊!这是干什么?”
一名旗奴面冲下趴在长凳上,身子被死死的捆着,只见一人手里拎着一壶开水,哗啦啦就浇下去了!
热水烫的受刑者哇哇惨叫,可是这还没完,紧接着就有一名差役拿着铁刷子就在皮肤上刷了起来!
被烫的半熟的皮肤一下子就被刮下去一层,顿时露出了肌肉纹理,但是因为开水激烫,却没有太多的血流出,而是黄呼呼的全是水!
“呵呵呵……赶紧招供吧!这前明留下的来的梳洗绝活,还没有任何人能撑得住呢!”
“啊……祖宗啊!爷爷您饶了我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干……”
“呵呵,不老实啊!接着来啊……”刺啦一声又是一片开水浇下去了,然后铁刷子继续一层层的挂肉!
伊思哈腿肚子都转筋了,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不光他没有见过,这名刑讯的旗奴周围还锁着三十多个待刑讯的羔羊!
“你们都看好了!这个人嘴严不肯招供,那就一层层的刷死为止……接下来就是你们了!都想好了,不想吃苦的就赶紧说……”
一股恶臭从帐篷里传来,那些被锁的旗奴们屎尿齐流,磕头如捣蒜!
“大爷饶命啊!求大爷饶命!我们真的就是种地的老百姓啊!没招惹过谁,也没造反的心思!”
“求大爷看在都是八旗一脉的情分上,绕我们一命吧!”
“放屁!饶你们一命?你们之前抗旨不遵的时候,想过今天吗?接着给我一个个审讯,我就不信抓不住这里面的暗鬼!”
“皇上让你们搬家,你们还敢不动地方?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哗啦一声,整整一壶滚烫的开水就砸在满地磕头的旗奴身上,烫的他们哀嚎一片!
伊思哈赶紧松开牛皮大帐的门帘子,他是实在不敢继续往下看了,但是这时候他才发现,刚刚手握着的帘子处,居然都是新鲜的血液,染了他一手!
“哎呦……我操!”伊思哈赶紧蹲在地上抓一把青草擦手,可是刚擦了没两下他一下就吐了!
原来就在他蹲着的地方,牛皮大帐贴地的缝隙处露出一只白花花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已经全梳洗干净皮肉的一只人手,白森森的都是骨头!
这人骨手臂顺着缝隙伸了出来,好像那人临死之前都向从这里逃出去一样,或者是想向老天爷控诉自己的冤屈!
伊思哈吓的扭头就逃,跑出去三十多米才站稳了脚步,可是抬头一看,半开的大帐帘子中,一名女人十指都被钉子钉在了木板上,她疼的已经昏厥,两名用刑的人正用凉水泼呢!
“我的妈妈啊!连女人都不放过……”伊思哈惊慌失措跟兔子一样在集中营里左突右撞!
可是放眼望去,除了森严的防御士兵之外,就是面目狰狞的刑讯者还有惨叫的旗奴百姓!
这些清河两岸的百姓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要点迁坟的银子罢了,怎么最后会落这么一个下场!
伊思哈满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围绕着他旋转!
梳洗的铁刷子,钉手指的生锈铁钉,蒙面让人窒息的桑皮纸,还有请君入瓮的大瓷缸还有下面的炭火!
尖叫声、狞笑声、求饶声……魔音绕耳,伊思哈几乎吓破了胆子!
“伊思哈大爷……您怎么在这啊?”突然另一名紫禁城的侍卫,也是伊思哈的手下跑了过来,打断了他的幻觉!
“哎呦,您没见过这场面,以后习惯了就好,小的我在天牢里干过,比这个还惨的场景都有的是!”
“您别看了,这都是我们下人应该盯着的,君子不近庖厨啊!您就应该和王爷一起喝茶喝酒去!”
“有好消息了,幕后黑手有线索了,您快走边走我边跟您说……您去跟王爷汇报,这就是您的功劳啊!”
连拉带拽的伊思哈被手下人给请到了王爷的大帐前,一路上也把情况给说清楚了!
王爷的中军大帐当然要环境更好一些,独立出来的区域只能隐隐的听到刑讯的惨叫,掀开帘子伊思哈看见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奴才伊思哈,给王爷请安了!”说完跪下打千。
“哦,是伊思哈啊,不用这么多礼儿了,你也忙了一夜,来来来喝杯酒解解乏……”
伊思哈一路总算把烦心恶心劲儿给发散了一些,此刻看见烫好的酒水就跟见了亲人一样,也不用王爷让,自己先喝了三杯这才压住了心中的那股邪气!
“王爷!刑讯有结果了……这些百姓果然是被鼓动的,有二十多份口供里面,都提到了一个商号!”
“联昌大车行!那天晚上出事儿的时候,很多百姓都说曾经看见过大车行的伙计在人群出没,也曾经跟着一起起哄!”
“王爷啊!您说,这清河百姓迁地,跟这一个大车行有什么关系?他们进来掺合什么?”
奕譞顿时来神儿了“联昌大车行?做什么的?什么人开的?商号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