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要是能回去，我决定终生不娶。”
李敢揉着乌青的眼圈，一把抹掉了鼻孔下边的血。
“欧翎让给你了，别说了，这娘们我不要了。”
秦去病吐了一口血唾沫道。
“去病，你打我一顿，我心里痛快多了。”
“李敢，可以啊，学会装疯卖傻了，还伤了脑子，在南越国打架怎么没见你这么聪明？”
“别说了，不都是因为她吗？你脑子转得快，我不使点招，能抢到她吗？”
“行，你赢了，我不争了，给你了。”
“变心的女人，我不要。”
“没事，你俩比着装疯卖傻呗，看谁装过谁。”
“放心吧，我就是弄条狗养着，也不要女人。”
“嗯！”秦去病揉了揉脑袋上的包，“挺好，外边有两条，没事你去沟通沟通。”
“去病，别闹了，我心痛。”
“老子还心痛咧。”秦去病跳了起来，“被女人骗就算了，现在连一起尿床的兄弟都信不足了。”
“去病，我记得是你往我床上尿，还冤枉我。”
“我女人都让给你了，还跟我计较这些，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去病，当男人真苦。”
“看开点，瞧你爹多好。”
“我爹咋啦？”
“多娶几个小老婆，啥烦心事没有了。”
“一个我都搞不定，还多几个。哇……”
李敢说完，哭了出来。
“别嚎了，把狗招来，你这小身板不够它一顿宵夜。”
“去病，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好好反省反省，让救爹你偏要救女人，让找矿石你偏要逗狗，这下好，被女人骗，被狗看着。”
秦去病揉着腰，蹲到地上。
“这个法兰尊者只有你爹能对付，咱们逃出去告诉你爹。”
“我爹？”秦去病哼了一声，“我爹老惦记给我找后娘，真窝火。”
“你爹还在等咱的矿石呢。”
“放心吧，等不到，他自己会去找。”秦去病站起身在洞内转了一圈，“我就不信了，一个花和尚我还对付不了了。”
“他可厉害，咱别乱来。”
“怕啥？没长毛的花和尚，必须把他丹田掏出来喂狗。”
“去病，你说狗为啥听欧翎的？”
“这不得问你吗？你见到欧翎跟狗关一个笼子，她俩咋勾搭的，你没瞧见吗？”
李敢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没瞧见。难不成狗也喜欢她这样的？”
“你说的那是母狗，咱俩眼光有那么次吗？”
李敢又擦了擦鼻孔流出的血，闷着头不再出声。
“行啦，一次看走眼没啥，天下女人千千万，回去让你爹给你找个皇亲国戚，你好好回回魂，到时候啥都忘了。”
“我忘不了在会稽郡的日子。”李敢依然低着头道。
“不就是穿着草裙子跳舞吗？等回长安，兄弟在怡红院给你开个专场，清一色全穿草裙子。”
“去病，你真放下了吗？”
秦去病猛地站起身，拍着脑门在洞里转了两圈，随后指着李敢的鼻子开吼。
“不放下还能咋地？一个女人，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你要还是大汉虎贲郎，就站起来继续跟我争谁是一哥。”
骂完，秦去病悄悄转过头，抹了一把泪。
“去病，我不信。”
“不信啥？现在你把那个小骚蹄子叫过来，我现在就给他一嘴巴，你信不信？”
李敢呆呆地看着秦去病。
“看啥？”
“她来了。”
“来啥？谁来了？”
李敢指了指秦去病身后。
“欧翎。”
秦去病猛地转过身，欧翎正双眼无邪地站在栅栏外边。
“公子，你们别打了。李敢公子伤势未愈，不能动怒。”
“哦！”秦去病搓了搓手，“李敢，冲你来的，没我什么事。”
说完，秦去病把李敢拉到前边，自己蹲到了角落里。
“你来干什么？”李敢故意扬起头道。
“李敢公子，给你。”欧翎笑着递给李敢一碗汤水。
“什么东西？”
“师傅说了，能让李敢公子快点好起来。”
“欧翎，我说你是不是中邪了，这花和尚的话怎么能信？”
说完，李敢扬手把药碗打翻了。
欧翎缩回手，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李敢。
“公子，欧翎只想让你快点好起来。”
李敢眼见着两滴泪从欧翎的眼眶滚了出来，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
“你哭啥？那个花和尚不是啥好人。”李敢道。
“师傅从小抚养我，是欧翎的大恩人，公子为何恶语中伤？”欧翎搓着裙裾道。
“还大恩人，你知道他是谁吗？”秦去病跳起来道。
李敢看了秦去病一眼道：“去病，我怎么觉得欧翎的脑子好像坏了。”
“也被狗屁股坐啦？”秦去病疑道，“你看清楚了吗？不会在狗笼子里发生啥了吧？”
李敢摇了摇头。
“我没印象啊，只记得她跟狗在一个笼子里。”
“两位公子好好歇着吧，师傅上山采药了，说明天回来见你们。”
“等等，欧翎。”秦去病眼珠子转了一圈，“既然你师傅是大好人，干嘛关着我俩啊，放我俩出去。”
“师傅说林子里危险，不能让两位公子乱跑，欧翎不敢违抗师命。”
“行，我俩不为难你。”秦去病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
“熊瞎子狗为什么不咬你？”
“它们是欧翎的宠物，从小陪欧翎长大，从不咬人。”
“我记得你弟弟也喜欢狗，你们家的狗可调皮。”秦去病道。
“欧翎自幼孤苦伶仃，没有兄弟姐妹。”
李敢吃了一惊，接茬问了一句。
“欧翎，还记得会稽郡吗？你跳的舞真好看，就穿个草裙子那种。”
“欧翎从未离开过师傅，不知道会稽郡在何方。”
秦去病和李敢互觑一眼，随后同时摇了摇头。
秦去病失望地坐回角落里，欧翎转身离开。李敢看着欧翎的背影，一副欲罢不能，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秦去病又起了“猴子偷逃”的心思。
“去病，我怎么觉得欧翎好像变了个人。”
“变大了，还是变小啦，装疯卖傻还看不出来。”
“可她的眼神没变。”
秦去病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你李敢啥时候变成情种呢？别恶心我行不行。还眼神！”
“真的，去病，欧翎的眼神我忘不了。”
“拉倒吧，欧翎看狗也那个眼神。”
“去病，要是咱们还在会稽城该多好。”
李敢蹲到秦去病身边，一脸沮丧。
“对，要真在会稽郡，我早把你打出屎了。”
“去病，你打不过我。”
“说笑话吧？”
“真的，我都是让着你。”
秦去病一脸不屑。
“哼！从小到大，你裆里都快被我薅秃了，还我打不过你。”
“去病，要没有欧翎，你指定打不过我。”
“你就嘴硬吧。”
“去病，我脑袋疼。”
“我他妈脑袋也疼。”
“去病，你下手太重了。”
“你下手也不轻啊。”
秦去病揉着头上的包，白了李敢一眼。
“对了，你小子的确手下留情了，换以前你该拿我头撞墙啊？”
“你也没偷我‘桃’？”
“学会手下留情啦，学会讲同袍之谊啦？”
“你平时不是很有手感吗？”
两人仔细琢磨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女人是毒药。
“嗷……”
熊瞎子狗的叫声传来，两人顿时汗毛直竖。
“李敢，我现在就想一件事。”
秦去病探头往外边看了一眼。
“什么事？”
秦去病坐回李敢身边，思忖片刻。
“欧翎能装疯卖傻，熊瞎子狗应该不会。”
“什么意思？”
秦去病眼神幽幽地看着洞顶。
“有没有可能，狗和欧翎都中邪了。”
“中什么邪？”
“法兰尊者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