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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贝勒如何为五公主打算,谁也不知道。

对方自有合适的法子。

不过几日,茉雅奇听说一件事,荣妃母族的一人替族中某子侄向皇帝求娶公主。

此人乃吏部尚书,其子侄为家中次子,自幼文采过人,长兄刚考了庶吉士。

因出身满洲勋贵,祖上有军功,又与宫里的荣妃同族,自然可尚公主。

茉雅奇听说的时候很是意外,没想到四贝勒动作这样快,还是荣妃的族中子侄。

眼下年龄合适的只有五公主。

四贝勒怎么做到的?

转念想到胤禛与诚郡王胤祉关系不错,又想通了,若是说通诚郡王,倒也不是难事。

荣妃还来问她,确定了茉雅奇的猜测。

“这位四贝勒倒是能耐,本宫原不同意,胤祉却说可行。本宫不指望家族中有人尚公主,能成自然可行,不成也无妨。只是四贝勒此心,你可知道?”

茉雅奇平静道:“我是不插手的,论亲,五公主毕竟是四贝勒的亲妹妹,我没有理由阻止。左右四贝勒没有对我不住的,五公主能有个好归宿,我自然没话说。”

意思是这是四贝勒做主,她不会插手的。

荣妃笑了起来,“还是你心性好。”又叹了口气,“其实我更喜欢十一公主,性子活泼,皇上也喜欢。可惜,毕竟是受宠的公主,我们乐意,皇上未必乐意。”

茉雅奇明白她言外之意,若是十一肯定不行。

她本就与荣妃交好,马佳氏以后尚了十一公主,岂不是授人以柄吗?

五公主正合适,生母不得宠,马佳氏却能借此再度拉近与皇家的关系。

荣妃又道:“这位四贝勒是个有本事的,眼下能为不亲近的五公主筹谋至此,将来对十一公主定会更用心。十一公主眼下还小,却也没几年了,你可有打算?”

茉雅奇摇着团扇,“我的女儿,自然会倾尽所有,护她安然无虞。”

荣妃笑笑,话是如此,又怎能尽如己愿?

不过,“凭你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倒是有可能。”

她怅然道:“倘若我当初有那个能力,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荣宪离开。”

她当初并无这样的底气。

茉雅奇看她一眼,道:“听说荣宪公主过得还好,膝下有儿有女。”

对古代而言,公主远嫁塞外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不错了。

荣妃毕竟是妃位,膝下又有诚郡王,看在这两位的面子,荣宪公主的额附不敢怠慢荣宪公主。

虽然不常见到,但每年皇上巡幸塞外,也常召荣宪公主相见。

皇上的态度也令荣宪公主的情况还好。

……

五公主的事尚未有结果。

康熙来承乾宫用膳,说起此事,“你觉得马佳氏如何?”

茉雅奇淡漠道:“皇上该问德妃,而非臣妾。”

康熙看着她的表情,“胤禛为五公主挂心,朕可以理解,但你是胤禛的额娘,就没什么想说的?”

她能有什么说的?

茉雅奇轻扯了扯嘴角,“这件事上臣妾没有发言权,臣妾也不想掺和这事,皇上若有心多为十一想想。臣妾更希望将来的十一能有个好归宿,旁的人不关臣妾的事。”

五公主的事该由皇帝与德妃做主,怎么都不该问她。

她脸撇过去。

康熙笑了,“怎么突然闹别扭了?为胤禛?还是为别的?”

茉雅奇道:“胤禛怎么了?他又没做错什么,臣妾只是有个想法,既然都是皇上的女儿,皇上此刻为五公主发愁,将来是否会对十一一样关心?”

康熙在她脸上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道:“朕怎会不关心嘉宁?她以后的婚事,朕也会亲自留心,不让她受委屈。”

茉雅奇扭头看他,目光灼灼,“这可是皇上说的,五公主如何臣妾不管,臣妾就是不希望十一委屈。谁也不能让十一委屈,皇上也不能。”

表面胡搅蛮缠,实则她在试探皇帝的心意。

五公主的事不论皇帝答不答应,答应了就不能有失偏颇,十一的将来也要仔细斟酌,不能随便抚蒙。

不答应她也不管,反正十一的将来她不会不管。

她并未表现出对五公主此事的乐见其成,为四贝勒或五公主说话,反而有点不乐意,一心为十一着想。

为何任由四贝勒为五公主奔走?一方面她没立场阻止,二来她要借此确定康熙的态度。

倘若同意了五公主的事,到了十一就不能偏心,这是她的意思,也是唯一的请求。

偏心五公主就是偏心德妃,她倒要看看康熙在自己和德妃之间会安抚好哪个。

康熙失笑,“怎么突然如此?朕没说要委屈嘉宁,嘉宁不是还小?何必如此着急?你放心,朕不会偏心五公主一人。不过五公主虽有生母,却从小性子孤僻,甚少有人关心。老四此举也是出于兄妹之情,你体谅一下。等嘉宁长大了,朕定为她找个合心意的额附,如何?”

得了康熙这句话,不论其中有几分安抚,茉雅奇也满意了。

茉雅奇的脸色和缓了些,“臣妾自然相信皇上一言九鼎,对女儿也是真的心疼。臣妾把十一生下来,以后就不想看她受苦。至于四贝勒,臣妾知他表面冷清,实则是个心软的,也不会怪他,皇上别介意就好。”

四贝勒与她是否一心,她不深究,皇帝认为她与四贝勒并非一心,这也是她让皇帝看到的。

真的一条心,皇帝真会像面上那样看好吗?

心里是否会有芥蒂?

或许四贝勒此次的举动能让皇帝认为四贝勒始终惦记生母和亲妹妹。

这对四贝勒没坏处,毕竟是人之常情,完全不挂念才叫人心冷。

对她也没坏处,她与四贝勒隔着些,皇帝也能少些忌惮。

不光四贝勒为五公主打算,她也借此达成自己的目的。

只要皇帝存着不委屈了十一的心,存着因为四贝勒对她的愧疚,对她就是有利的。

康熙轻拍她的肩膀,“你为老四的尽心,朕看在眼里,这件事朕会好好斟酌。说实话,都是朕的女儿,朕哪个都心疼,唯独对五公主,朕心疼她从小不被重视,朕也忽略了她。老四还惦记她,朕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