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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叹气,埋怨噶尔丹不会晚几年搞事。

害他白白错过一次机会。

好在十弟跟他一样,十弟比他还盼着去打仗,碍于年纪不够。

因为刚没了额娘,十弟这阵子难有笑颜,一心苦练骑射,以此麻痹自己。

同时十阿哥比以往多了几分稳重。

更因为心里堵着口气,想借着别的事情发泄发泄,比如打仗。

这会儿不知怎么憋屈。

胤禟找到十阿哥,见十阿哥大晚上又在院中练枪,耍的虎虎生风,瞧着还有几分杀气腾腾。

十阿哥瞧见他,收了手,擦了擦汗,邀胤禟进去说话。

胤禟仔细瞧他脸色,“又不高兴了?”

这些日子十弟没那样凶了,突然又苦练武艺,瞧着气势不小,仿佛要将谁灭了。

唉,短时间还不能去了魔障。

十阿哥大口喝了几口水,脸颊仍有些红,精神头还好,道:“没什么,无聊罢了,想到这次不能同去打仗,心里不痛快。倘若过几年我定打的敌人满地找牙。”

胤禟咋舌,十弟真是吹牛大了。

虽然十弟确实身手不错,但到底没上过战场,有点托大了。

不过胤禟也为此失落,就没说什么。

十阿哥忽然情绪低落,“额娘一直盼着我有本事,额娘生前我没做到,现在也没法去做。将来我一定会让皇阿玛另眼相看,额娘也会欣慰。”

胤禟就知道十弟还没走出来。

自打温僖贵妃没了,十弟就再没玩闹过,天天一本正经的,耍刀弄枪,有时候看着像是要对兄弟们动手。

他都不习惯了。

他借此宽慰,“温僖贵妃一定希望你平安快乐,不希望你日日沉浸在伤感中。”

十阿哥沉默半晌,忽地眼睛亮了,“九哥,陪我喝会酒如何?两个人不痛快,去找七哥一起喝。”

胤禟连连摆手,“七哥就算了,他肯定要管我们的。”

再说了七哥要是喝酒多了,额娘非骂他不可。

十阿哥只好和他一起喝,喝完俩人又比试了一番,只靠拳脚打,胤禟节节败退,实在气恼,暗道十弟不给面子。

翌日去上书房险些迟了。

去请安时碰到了四哥。

四阿哥黑着脸,劈头盖脸道:“你昨儿夜里做什么了?又跟谁胡闹了?”

胤禟脸上还有一点轻伤,有点心虚,“和十弟比试了会儿,不小心,哎呀,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一溜烟儿跑到七哥身后。

四阿哥一张脸黑如锅底,扭头大步走了。

胤禟抹着汗,对自家七哥道:“四哥越来越凶了,没多大年纪却这样老成,实在不可爱。不就是跟十弟比试吗?受伤在所难免。”

胤佑责备,“别这样说四哥。你这阵子跟十弟胡闹够多了,倘若闹大了皇阿玛也会怪罪,四哥是为你好,别总让额娘和四哥担心。”

胤禟嘀咕,“我就不喜欢四哥如此,就是陪十弟解解闷,他够难过了,作为兄弟陪他发泄一下怎的了?”

十弟本来就没几个亲近的兄弟,他还不陪着十弟闹,谁会陪着?

胤佑头疼。

以前九弟对四哥还算敬着,最近愈发犯浑了,以四哥的性子怎会看着他如此?

倘若二人闹了矛盾,他真不知该如何。

胤佑语重心长道:“你和十弟走得近没什么,但你不要忘了,十弟的额娘是温僖贵妃,如今温僖贵妃没了,我们做兄弟的该关心兄弟,但也要注意分寸。倘若闹出个好歹,难免落人口实。把心放在正事上,别带着十弟一起乱来,别人都盯着呢,倘若出了事,别人不会怪十弟,反而会埋怨你,额娘会难做。”

多余的话他没说,语气却格外严肃。

胤禟原先不羁的表情瞬间收敛了几分,他低头思忖片刻,喃喃道:“有这么严重吗?”

胤佑不希望弟弟再如此神经大条,“你关心十弟不假,但别人未必如此想,十弟一旦有任何做得不好,便是你的不是。”

没了娘的孩子很容易被人带歪。

便是他们没恶意,也有人因此中伤,说十弟不好,说九弟故意。

十弟可不是普通的皇子,他是温僖贵妃的孩子。

胤禟是个听劝的,唯独受不了四哥那样凶巴巴教训人的模样,听了七哥的话倒是认真思考了会儿,点点头,“我知道了,七哥。”

胤佑语气缓和了些,“去跟四哥道个歉。”

胤禟不情愿,但也答应了。

茉雅奇听胤禛说了几句,知道胤禟做了什么,道:“他这人脾气拗,本宫会跟他说的。”

当然,她不希望因此让兄弟二人有了矛盾,不会亲自跟胤禟说。

只有胤佑能劝几分,让胤佑说最好不过。

她把兄弟三人的情况看在眼里。

胤禟敬着胤禛,但和胤佑更亲近,并非因为亲疏,而是脾气秉性。

胤禛越大性子越冷,不会温和着来,不代表他心里不关心弟弟,正因为关心才会去说。

无奈胤禟吃软不吃硬。

胤佑和胤禟的脾气更合得来。

他也担心胤禛的脾性觉得遭了冷落,会伤了兄弟感情。

好在有胤佑在,胤佑对胤禛胤禟都亲近,从不会对谁疏远了。

胤佑作为中间那个反而最能调和另外俩人的一些矛盾。

不过她多此一举了。

等胤佑和胤禟过来,她让胤佑单独留下说了几句话,没想到胤佑已经跟胤禟说过了。

“九弟还是很听话的,就是有时候脾气拗了点,儿子已经劝过他了,他知道错了。”

茉雅奇松了口气,道:“你和胤禛胤禟都是额娘的儿子,额娘希望你们永远和和睦睦的,不要因为任何事伤了和气。胤禛年纪大些,但他有很多事憋在心里不擅长说出口,胤禟那性子额娘知道,偶尔会有些别扭,你多关心些。”

对胤禛不能硬着来。

像胤禟那样无视胤禛的关心,时日久了,总有一方要冷了心。

这么多年了,她把胤禛也当做自己的儿子,不止是因为责任,也因为四阿哥外冷内热,平时对两个弟弟没少关照。

有个这样稳重有责任的兄长,对另外两个都能多些庇护。

儿子大了,她身处后宫有些地方顾不到,就要靠几个儿子互相帮衬。

胤佑笑道:“额娘放心,我知道四哥表面对九弟不耐烦,私下里还是很关心的,对我也是一样,我和九弟都拿四哥当亲哥哥,九弟他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