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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笑看向她,“你这副为孩子们操心的样儿比平时过于冷静的时候好多了,也不见你平时对朕如此惦记。”

茉雅奇白他一眼,“皇上有那么多人关心,差臣妾一个吗?何况臣妾也没有不惦记皇上,臣妾就盼着皇上哪日来臣妾宫中坐一坐,只是皇上心里记挂的人太多了。”

近来皇帝召幸那个王氏的时候多了,也就平时来这儿看看,还有其他高位嫔妃要他去陪,他多忙啊。

茉雅奇倒不是嫉妒,也不是孕中烦躁想要人多陪着,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有那么多人惦记他还不够?

还搁这儿跟儿子吃起醋来了。

他能隔几天来陪陪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就已经没什么不满的了,其他的就是盼着几个儿子平平安安的,压根没工夫和别的嫔妃拈酸吃醋,想起他的时候也挺少的。

当然,想还是想一想的,就是哪天他来了再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联络联络感情,总不好一直不出现吧。

所以不能说完全没惦记。

康熙瞧着她这话有点可信,也就没再说什么,算是比较满意。

至于皇子们偶尔有些摩擦没什么好奇怪的,但要是暗害,他自然是不允许的,查一定是要查清楚。

虽然茉雅奇怀着孕,但康熙今晚并未离开,而是留下来陪她。

也许是陪着怀了孕的她,康熙又有了倾吐心思的冲动。

康熙侧身抚摸着她凸起的不明显的腹部,道:“朕初次对孩子生出欣喜与渴望,还是荣妃怀着承瑞的时候,承瑞是朕的第一个孩子,只可惜他两岁多便早夭了,朕未能看他长大。”

提起第一个早夭的孩子,康熙的神色间难掩伤感,语气中也透露出对第一个儿子深深的怀念与遗憾。

虽然胤禔是大阿哥,但康熙的第一个孩子实则是承瑞,还是荣妃生的,只是那时候早夭的皇子多,这第一个孩子也没能活下来。

对于一个男人,还是皇帝,最重要的除了元后所生的嫡子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那种第一次当阿玛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茉雅奇能够理解这种怀念。

康熙继续道:“那时候朕想着朕终于当阿玛了,终于有能力独自撑起这个江山,但这种喜悦并未持续多久,上天又一次给了朕一次沉重的打击。”

“又?”茉雅奇呢喃。

康熙闭上眼睛,道:“第一次是朕登基前,皇阿玛离朕而去,朕那时还小就坐上了这个位子,那时朕第一次觉得惶恐,之后不久皇额娘也离朕而去,从此只有皇祖母扶持朕,给朕关爱。朕盼着有朝一日成人,真正守护这江山,有了承瑞,朕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朕不再觉得孤单。”

茉雅奇一时没有说话。

帝王走过的路总是艰难的,康熙这样伟大的也不例外。

康熙仿佛也不需要她安慰,良久叹了口气,道:“仿佛上天给了朕帝王的身份,也给了朕许多坎坷,要朕注定独自走过这一生,曾与朕亲近的全都离朕而去,只剩太子……”

边说边握住了她的手,“朕曾以为仁孝会是与朕一起走过一生的女人,到头来她也一样,朕谁也留不住。现在朕有太子,或许,也还有你,总算有一点点慰藉。”

茉雅奇汗颜。

她?

康熙吃错药了?突然跟她说这样的话。

幸好她不是自作多情的,不会以为康熙真的对她有非同一般的感情。

茉雅奇谦虚道:“皇上谬赞了,比起贵妃与佟妃,臣妾还是差得远了,能让皇上有这一点点在意,臣妾就很欣慰了。”

贵妃好歹是后宫位分最高的,佟妃也是康熙母族的亲人,哪个都比她更当得起康熙这样的称赞。

康熙轻笑了下,“贵妃怎比得过仁孝和孝懿皇后?佟妃也不过是佟家另外送进宫的女人,与朕无其他情谊,与旁人有何不同?你虽出身比不得她们,总归还是有些优点,你有自知之明,不会同别人争那一份特殊。”

所以这就是他对她另眼相待的原因?

果然,有自知之明还是好的。

别把自己在任何人心里看得太重,看重你不过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

一旦没了这一点理由,就与别人无异,都是随时可改变的。

茉雅奇道:“多谢皇上如此夸赞臣妾。”

康熙道:“朕这一生,除了仁孝,从未有人让朕说出心里的话,你是第二个。”也是因为这点,他才发现这个女人不一般的地方。

尽管后妃并不可信,各有各的野心和目的,但这个女人始终未露出任何欲求,始终很是平和。

他观察了许久,未察觉出任何端倪。

或许是这个女人有着一颗无欲无求的心,又觉得这个说法过于高看了她,任何人都无法做到无欲无求,不过是藏得好与不好。

茉雅奇眨了眨眼,道:“皇上不怕臣妾因此变得骄纵?”

这样高看她一个普通嫔妃,一旦她得意了,他就不担心?哪有一个皇帝这样夸嫔妃的。

康熙将她搂在怀里,“朕就看着你会不会像旁人一样变得骄纵,看看朕是否看错了眼。”

后面的话没说,茉雅奇猜的出来,不变的她或许会让皇帝更加看重,但若是她变了,恐怕等着她的就不是今日的情况了,或许会与其他嫔妃一样了。

真是的,说夸奖的话也不忘暗暗警告她,这就是皇帝,只想掌控身边的一切。

她没有吭声,闭上了眼。

……

翌日,茉雅奇把胤禛查到的事告诉了胤佑和胤禟。

胤禟听到后张大了嘴,半晌道:“额娘是说……有人害我?”

胤佑也皱起眉,神色难得的严肃,却许久没有说话。

茉雅奇端起茶喝了口,道:“是啊,所以说你以后小心点,别再莽莽撞撞的,总会有人对你们心存恶意,你和胤佑都是一样,不如你们四哥心思细腻,所以你们更要小心些,别再发生类似的事。”

胤佑看了眼四哥,点点头,“儿子知道了,以后会更谨慎的。”

胤禟傻乎乎地看了看七哥,然后挠了挠头,道:“好吧,儿子知道了。”

兄弟俩都不是什么单纯无知的,这样的事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平时安逸久了才会大意,没想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