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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愣了下,神色黯然些许,旋即道:“你有这个心便好,如今的瑾额娘待爷尽心尽力,你向瑾额娘尽孝心也是好的。”

四福晋点了点头,“爷放心,妾身会记得多去向额娘请安的,想来额娘也会体会到爷的心意。”

二人正准备歇息。

虽然不能圆房,但四阿哥还是会时常在这儿留宿给足福晋面子。

这时顾格格身边的人过来,说是送来顾格格亲自做的羹汤。

四阿哥叫来人把东西放下,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爷改日再过去看她。”

那人似乎欲言又止,终究不敢再多言,答应后离开了。

四福晋见状安心了些。

她道:“孙妹妹娇憨可爱,顾妹妹温柔贴心,倒都是极好的,这几日她们常常来请安,再是恭顺不过,有这两个姊妹,妾身这儿也热闹些。”

她这几日算是了解了,顾氏和孙氏都还算老实,只是顾氏对四阿哥更用心些,偶尔会用些小心思,倒还没太过分。

大概是因为四阿哥还是向着她的吧。

四阿哥见福晋贤良温婉,心中舒坦,道:“但也要注意些规矩,你是福晋,可以待人和善,但要宽严并济,让她们都敬服你。”

四福晋甜甜笑了起来,“妾身知道了。”

四阿哥仿佛察觉到了福晋的变化,比前几日的端庄更多了些小女儿的娇态。

这才是福晋原来的样子吧?

他觉得这个福晋还不错。

四阿哥与新福晋和睦,原本都有宠爱的孙格格和顾格格就受了冷落。

孙格格失落之余常去找顾格格说话。

顾格格想着四福晋那儿总有不便,自己会有机会,没想到四阿哥还是顾着福晋。

她努力了几次都失败了,只好黯然放弃,等待四阿哥偶尔来一次。

总之四阿哥的后院还是比较安稳的。

重阳节后不久就是颁金节,这段日子先是中秋,紧接着四阿哥大婚。

后面又是跟着两个节日,着实热闹。

颁金节后,康熙来承乾宫。

茉雅奇说起四阿哥那儿的事,“大婚有些日子了,四福晋做事还算稳妥,对臣妾也尽心,皇上的眼光不错。”

这两次节日都有各府福晋出面,四福晋是最年轻的,却没出错。

康熙看她一眼,“还是你教导得好,听说四福晋日日来你这儿请安,想来你没少指点她。”

茉雅奇笑了,“不算什么指点,四福晋只是来这儿请个安,说的话少。”

康熙点点头,“过阵子宫外的府邸建好,该让他们夫妻俩搬到宫外了,你趁这些日子多教教四福晋。”

茉雅奇答应了。

今年四阿哥都十四了,一两年后就能到六部学习,平时不再住阿哥所,而是出宫去住。

康熙握住她的手,道:“让你教导胤禛辛苦你了,他以前跟着孝懿皇后,如今能与你亲近些,还能与四福晋如此好,想来你费心不少。”

教导一个这样大的皇子不容易,还是孝懿皇后抚养过的,很容易吃力不讨好。

茉雅奇摇摇头,“辛苦是辛苦些,但皇上信任臣妾,臣妾还是高兴的。四阿哥也是很让人省心的。”

起码没给她找过麻烦。

谁也不给谁添麻烦,做好一对关系尚可的母子,就已经不容易了,还指望什么呢?

茉雅奇抬眼看他,“当时皇上可是真心想让臣妾教养四阿哥?”

她总觉得康熙不该那么轻易改变主意,定是有别的原因,她不是没有猜测,所以才想问个清楚。

康熙迎上了她过于清淡的目光,笑了声,“你还是这样执着,朕叫你照顾胤禛,一是德妃不能专心安抚胤禛,二是胤禛需要一个亲近的人。当时朕并不乐意是你,但胤禛想要,何况只是照顾他一些时日,朕便选了你。”

茉雅奇弯了弯唇,“所以说皇上怀疑过臣妾吗?”

她与四阿哥当时并不算亲近,四阿哥却表现得与她亲近,她不相信康熙没疑心。

他那样轻易选了她,未必心里没有其他想法。

她是有过猜测的,康熙怀疑她,但为了四阿哥才没说出来。

她不喜欢这样的隔阂留在对方心里,对她以后不利,所以趁这么久过去了,才打定主意问他。

康熙沉默许久,点了点头,“你很聪明。”没再说别的话。

这就是默认,康熙确实怀疑过她的用心。

茉雅奇苦涩一笑,“臣妾从不想给自己添这样的麻烦,臣妾也很意外,所以皇上相信吗?”

康熙深深看她一会儿,道:“朕信你。”

茉雅奇达到了自己想要的,这么多年过去能得对方一句信任,真是不大容易。

康熙道:“所以朕知道难为了你,德妃还在,你难保不会心里有疙瘩,你却能尽心照顾胤禛,当初孝懿皇后没看错你,朕也没看错你。”

茉雅奇并不在意,“皇上始终信任臣妾,臣妾才安心,其他都不重要。”

这么多年他们没有该有的情愫,却有了难得的默契,他对她好,对她的孩子付出一定的关心。

而她一方面照顾好几位皇子,一方面安分守己满足他的喜好,他们从来没有不快过。

康熙搂住她,道:“你呀,但凡你要的更多一些,朕都会怀疑你的用心,但你从来没得寸进尺,朕失望,却又安心。”

茉雅奇好奇道:“失望什么?”

康熙恼她的明知故问,“你若亲口向朕讨要东西,朕还能信你对朕足够用心,可你连用心都不够用心。”

他岂会看不出她没有其他人对他的逢迎讨好,一切只顾着规矩,分寸,反而透着冷淡。

即便表面再迎合他的话,还是冷淡了些。

但这样的人却是他最为放心的,他不必担心养大了她的心。

茉雅奇低头抿嘴一笑,“皇上这话说的,臣妾对皇上不用心,还能对谁用心?”

只是用的心不是那方面的罢了,还是用了心的。

她心里清楚,对方看来也是察觉了,但她不能说破。

有些话不说破还能相处平和,一旦承认,那就是损了对方的尊严,不高兴的时候总要拿出来说事。

康熙哼了声,“朕姑且不责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