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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女法师手札 > 第88章 山精诅咒 更多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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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鹤观的场景再次转换,那是天师走仙归之前的前一夜,他把不言叫到面前,把小师弟的事情和盘托出,也说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一年前,贺茂野田再次来到流水坳,这一次,他的任务是布局百鬼卷轴,将近三十年间的游历,让他和我们土地上的很多精怪,签订了式神契约,他以术术提升精怪的修为,将怨气转化成能量,让精怪变的更强大,让不少精怪心动不已,其中也包括了仙鹤观原址的地灵。

因为聚魂灯的缘故,地灵在仙鹤观越发萎靡,再加上我为了完成斗法,采了此处的地气,这才导致了地灵的修为一直无法突破,所以,地灵选择了投奔贺茂野田,也正是因为如此,得知了不见的事。

当年不见离开仙鹤观之后,回归了家族,也在家族的秘法加持下,成为新一代大法师,为家族带来了荣耀和财富,但他们家族的秘法,对自身损耗太强,所以,不见的寿术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但为了巩固肉身,他也开始用上了一些禁术。

他以冤魂之气养起了小鬼,让小鬼做一些偷人寿术的事,以此填充自己的阳气,可最后,却因此中了贺茂野田的圈套,成为了贺茂野田相中的皮囊。

不见得魂魄一直被困在式神葫芦里,直到回到仙鹤观,才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但毕竟是即将油尽灯枯之人,也没法与贺茂野田制衡,也正是因为如此,贺茂野田决定再为自己找一具皮囊,而你,就是目前为止,他盯上的最好皮囊。

仙鹤观主持三十年一度斗法,我即将仙归,你必然成为下一任观主,贺茂野田打算借用你的皮囊再生,以便在下一届斗法中提前布局,让贺茂家族重新恢复到往日的荣光,但有我在前,他的化蛹还魂术要冒的风险太大,为此,他一定会借助沙坡溪阵法施力。

而我在斗法大会前就已经寿元尽,大会结束之后,必然也到了要偿还因果之时。

所以,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困在葫芦中继续修为,等待有一天突破境界,重获肉身,制裁贺茂野田;第二,寄魂聚魂灯内,待贺茂野田占用你的肉身,用灭身咒与贺茂野田同归于尽,将他打入地狱道,但如果这么做,你的魂魄也将寂灭,再入轮回,前世因果悉数尽忘。”

不言果断的回道“我选第二条路。”

天师点点头,示意不言退下“既然如此,那为师能为你做的,就是在另一个轮回里等你,也算不枉我们师徒一场。”

不言踏出排屋之前,回头又问了一句“贺茂野田,真会入地狱道吗?”

天师肯定的回道“贺茂野田作恶多端,魂魄离开肉身后能存活49天,如若在这49天内,皆困于仙鹤观中,很难再寻得下一个宿主,必会自食因果。”

不言点头“嗯,谢天师。”

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不言就回到自己的屋子,收起东西来。

他把那些东西整整齐齐的码放在自己的柜子里,按照天师的教导,走到聚魂灯前,把自己的三魂三魄寄存起来,然后走进排屋,排屋的灵堂在天师的事先交代下,已经布置妥当。

紧接着,不言像个木偶一样,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站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贺茂野田用化蛹还魂术来到仙鹤观。

贺茂野田收了不言的剩余魂魄,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入了局,灵堂里挂着招魂幡,两名黄袍弟子在天师脚底下烧的符咒,在贺茂野田占用不言的躯壳的瞬间,一并启发,把他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随即聚魂灯上还寄存着的不言的三魂三魄,回到体内,带着贺茂野田一起走出了排屋,地灵罩起,把弟子都隔绝在排屋内,又借着一点气力,把在场的道友都请出观。

二重地灵罩把贺茂野田和不言,隔绝在后院与排屋之间,49天,只要49天不与任何人接触,贺茂野田就会落入地狱道中,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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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的来龙去脉,觉得贺茂野田这就是咎由自取,心里大大的痛快了一把,以为这样就算是结束了,没想到场景再次切换。

此刻,仙鹤观后院的生灵已经尽数枯萎,贺茂野田和不言共占着一具躯体,左右手相互斗法打的自己遍体鳞伤,他见我也进到了地灵罩中,二人又拉扯扭斗着,歪歪曲曲的斜行过来。

不言的声音,从他的躯壳内响起“快走啊!”

贺茂野田的声音,也跟着从躯壳中冒了出来“呵呵,文法师,来的可真是时候,你和鼬精,最终都会是我的。”

我眼前两种强大而熟悉的气息相互争斗着,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本能的转身,往来的方向跑去。

原本被莲花底座打开的裂缝,已经合拢的没有一丝痕迹,我闭上眼睛试着冲撞墙面,却又被地灵罩反弹回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我右手撑着地面,借着力气爬起,却发现一种黏腻的手感从掌心传来,我一阵恶心的翻过手,发现上面冒出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沿着我的手心迅速蔓延,瞬间爬满了我的整张脸。

后院从原本的枯黄,变成黑漆漆的一团混沌,光亮无法从任何一个角落透进来,院内铺天盖地的卷起灰沉沉的沙暴,我听见呼啸的风声从耳畔流过,并且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翻到半空,瞳孔泛出了一片黑色。

我试图晃动指尖唤出祖师剑,可没想到,手腕却被飞过来的法杖狠狠的砸出了淤青,祖师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伸手上前想要再次握起,却见着不言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扑面而来,周身满载怨毒之气,向着我的头顶,狠狠的盖了一掌。

我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反射性的运尽全身气力,举起左手横在胸前一挡。

我两之间交错的掌峰,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刹那间,后院内风起云涌漫天飞扬出一整片沙暴,沙暴绕着地灵罩的边缘飞速掠过,一颗颗豆大的沙粒,吧嗒吧嗒的打在排屋屋檐的聚魂灯上,聚魂灯斑驳的光影旋转了起来,忽明忽暗了好一会,随即后院响起了沉闷的雷鸣。

此刻不言的声音再次传来“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我这才惊觉,自己已然落入了一处类似木魅阵法的陷阱。

地面再次裂开一道口,里面沸腾出一片血迹,往日里被贺茂野田拘禁的式神冲出法杖,盘旋着聚集在我身旁,顺时针走成一个圆,我在混沌中,数了数那些的式神的数量,一共有八个。

他们分别站在八个方位,手舞足蹈的进行着某种仪式,仪式里的每个式神,以喜怒哀乐贪噌痴及无感表情交错出现,而我肩头上的三把火,也越来越弱了下去。

“文法师,你快走。”就在这时,不言翻身而起,举起灭身咒,对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拍,一道金光略过,不言的肉身顿时燃气了熊熊火焰,他安然的盘腿坐在地上,表情坚定的吐出最后一句“贺茂野田,多行不义必自毙!”

“呵,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贺茂野田脱离不言的躯壳,绕着从半空跌落在地的我转了起来,再次举起手掌,企图把自己的魂魄灌入我的体内,但却被一道幽光挡在了我的身外。

聚魂灯的亮度再次升级了一个档次,我的身体虽然不能动弹,但体内却升腾起一股奇怪的力量,一种莫名的撕裂感,从我皮肤深处传来,我感觉到疼痛,却看不到伤痕,可整个人的精神,却忽然抖擞了起来。

我看见眼前的贺茂野田,表情渐渐痛苦扭曲了起来,他的三魂七魄好似被什么打散了一样,游走在八个式神的嘴角边缘,式神开始蚕食贺茂野田的魂魄,他不由自主的发出痛苦的嘶吼。

我好不容易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自己的声音“贺茂野田,你还不收手么?”

贺茂野田的魂魄重新凝聚在一起,抓起落在不远处的法杖,对着我的头顶砸来“呵,收手?收手就得入地狱道,你觉得我会忍受这样的屈辱么?”

我反手拔出祖师剑,在头顶画了个弧形,拉出一道金光盾,又引了一道天雷咒,打断贺茂野田的魂魄灌入“你一身修为来之不易,如果以后能用在正道上,冥府一定会给你机会,再入轮回的。”

贺茂野田的魂魄再次破碎成裂片,徘徊在式神边上,他吼道“地狱道,是想出就能出的么?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完整的从地狱道走出来,我不信,冥府能放过我。”

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觉得如果贺茂野田一场斗法下来,人就灰灰湮灭了,仙鹤观也没办法交代“你既知道会入地狱道,当初为何还要用化蛹还魂术,夺取别人的躯壳?修道之人修的是心,而不是身外物,如果你肯放弃身外之物,一定还有机会的。”

贺茂野田惨淡的大笑了起来,紧接着空气中传来闷锅一样的声响,像是无尽深渊之下的憋屈怒嚎“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经历,怎么会知道,躯壳对于我的重要性。从小,我就比别人有悟性,也是我们家族里最优秀的阴阳师,可就因为我生的丑陋,我就要沦为家族牺牲的工具。

三十年前,他们就让我到贵国布局斗法,还对我使用了牺牲寿元换取修为的禁术,我虽然突破了自己的境,但却没办法活到亲眼见证斗法的那天,贺茂家族会派出其他弟子,见证荣光,而我则要就此葬身他乡,魂无归处。

我不甘心,以我的能力,要振兴整个贺茂家族,又什么困难,为什么偏偏要以这身皮囊为借口,夺取属于我的荣耀,再看看那个代替我的贺茂家族后代,资质平平,只不过因为是正统血缘,外形符合家族审美,就让他站在了那个位置,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

身外之物,如果皮囊是身外之物,那他们,为什么也没有参破?而你,又凭什么来指责我。”

我忍不住拆穿他的自欺欺人“三十年前,你那么小,没有人会追究你的来历,到流水坳之后,你完全可以选择以另外一种方式生活,可你偏偏选择了修习禁术,所以,这根本是你妄图更多,咎由自取。”

贺茂野田没有一丝悔意“禁术,说到禁术,我还得多亏了你们,也是到了这里,我才有机会得以修得此术。”

我心里一咯愣“化蛹还魂术,不是你们改良后的术法么?”

贺茂野田继续说道“一开始,我只是在古籍里见过这个术法,我也曾寻遍我国,可都没能找到一处合符合描述的地方,直到我来到了流水坳,因为那个山精,我终于参透了化蛹还魂术的精髓。

这个废弃的八恶觉阵法里蕴藏的怨气,和丁宅如出一辙,相互转化,木魅作为灵力介质,把那些被山精屠戮搅乱的地气糅杂在一起,让这里的变成了一处绝佳的复生穴眼。

更巧的是,在我抓到山精,昏厥的那一刻,还发现了什么事以物换物,什么事弃而后得。”

我对于贺茂野田自圆其说的歪理,打心眼里的鄙夷“以物换物,弃而后得?你是说,你窃取别人的躯壳,换取自己的人生么?可你这么做,和你们家族里的那些偷取你人生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贺茂野田一脸猖狂的笑道“区别,呵,当然有区别,我把我的修为融入到他们的修为中,用他们的躯壳功成名就,让他们的名字,就此站在神坛上,这就是区别。你看仙鹤观那个小孩不见,不就是因为我,成了东南亚最优秀的法师吗?

他获得了他想要的权势和金钱,即使在我的葫芦里活到寿元寂灭,皮囊不也是与我同在吗?还有仙鹤观额不言,若不是你的出现,打断了我融入不言的躯壳,不言也将成为仙鹤观,有史以来最强的天师,这难道不是双赢吗?”

我借着说话的时间,顺着祖师剑拉出的金光盾,把贺茂野田的魂魄,依次拖拽到一张纸片人上,当即又画了个净地狱咒拍了上去“别把剥夺别人自主生活的权利,当成一种恩赐,你怎么知道,他们想要的和你一样,只是冰冷的虚名和荣耀?”

贺茂野田迎头上来,不甘示弱,在最后关头借着法杖的力量,在我的手臂上,划拉出了一道道血痕。

血滴一颗颗溢出,随着后院的沙暴飘落在地面,我忽然沉沉的耷拉下脑袋,身体再也不听使唤的捏住了贺茂野田的命脉,一股奇怪的力量,从我体内涌了出来,瞬间把贺茂野田的魂魄打散在九个葫芦里。

“是你......”一口老血从贺茂野田的口中喷出,连同眼睛都冒出了血丝,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就猛的倒在了地上。

贺茂野田的魂魄和躯壳同时化作灰烬,那些关在葫芦里的式神,瞬间与后院的沙暴连成一片,顺着风的方向,吸入了聚魂灯中,朦胧间我见着墙壁上,被莲花底座打开的小洞口,再次开启,不知不觉中,我的皮肉再也感觉不到痛苦,就这样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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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法师,文法师......”在我闭上眼睛之前,我看见钱莱走了过来,他从背包里拿出眼药水和活物探测器,对着周围看了一圈,发现什么也没有之后,才掏出五帝钱,分散着打在我的百会、中府、神门、中脘、足三里、涌泉、至阳,这七处至阳之穴上。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暖和了起来,也终于在午后的阳光里,找到了一点四肢的活力,只是魂魄深处,始终模模糊糊的站着一些影子,让我仍旧无法动弹。

钱莱拍打了我好一会,发现我半睁半闭着眼睛,仍旧处于昏厥状态,心里多少有点焦虑,他拿出手机,在微信朋友圈里问了一圈,找到鬼叔的电话号码,匆匆的拨了过去“鬼叔,我是子虚观的钱莱,你能联系上叶师傅吗?我现在和文法师在仙鹤观,文法师她有点不对劲,你能不能让叶师傅尽快来一趟?”

鬼叔惊讶了一下,捏了捏嗓子,警惕的回答道“我现在在山里,信号不太好......你这样,你先找仙鹤观的弟子,要一个定魂丹,等文淇醒来,让她先回六壬堂,稍后我再和她联系,我估摸着,叶国伟一时半会很难找到,我这边也只有一点点关于他的线索,这事得等到文淇修养好,醒来再说,还有,你告诉文淇,六壬堂那个黄皮子,近期可得看好了,不然会出大事。”

鬼叔的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嘟”得挂断声,钱莱再次拨打号码,那一天传来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智能回复。

钱莱收起手机,在心里嘟囔了几下“搞什么鬼啊,一个两个都神神秘秘的”,然后就背起我,向仙鹤观边上的商业街走去。

我被钱莱这一路一颠,都没等吃到丹药,就已经自己醒了过来,我趴在钱莱的后背,半睁着眼问道“贺茂野田,是不是已经灰灰湮灭了?”

钱莱说道“你们在里面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看着地灵罩刚才一会黑一会白的,现在终于回归正常了,刚才,他们的弟子也一个个从大门走了出来,我滴了眼药水,也用了活体检测仪,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我又问道“那不言呢?”

钱莱断断续续的又说了几句“说到这个,我目前也不敢肯定,只是刚才路上遇见一个仙鹤观的弟子,我找他买定魂丹,然后顺便听他们说了几句,什么再准备一口棺材之类的话,还说仙鹤观接下来应该是交给二师兄不语管理之类的......我觉得吧,这说起来,这毕竟是他们的内务,咱们也不方便参与太多,所以,买完药,就绕道走人了。”

我点点头,想到了天师说的下一个轮回“看来不言,真跟着天师,仙归了。”

钱莱把我从他后背放了下来“我看你现在也差不多好了,这可定魂丹,我一会就去还给仙鹤观,这玩意价格也太贵了,咱们卖法器的订单钱,还不够买上七颗丹药呢,既然不用了,省一点总是好的,你没啥意见吧?”

我回到“行行行,反正也不是我花的钱,你自己安排处理就行了,我呢,现在有点急事,要先回六壬堂了,卖法器的钱的钱,你算一下,是亏了还是赚了,到时候说一声就行,这次,就多谢你了,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找机会还给你,就此别过了。”

钱莱小跑一阵,也没能追上我,只能停下来气喘吁吁的喊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现实呢?咱们好歹一起解决了这么多事情,也算的上半个朋友了吧......诶诶诶,文法师,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啊......”

我头也不回,一路快步出了流水坳,也抽空看了眼钱莱发来的微信“哎呀,刚才忘记说了。鬼叔说他过阵子会找你,还有让你看好那个黄皮子,不然可能会出大事。”

我没有回复,可钱莱的话,我是听进去了,鬼叔我稍后肯定得联系,但眼前最重要的事,得先找白翩跹聊一聊。

根据贺茂野田和天师的说法,山精在转移诅咒到我师傅身上之前,肯定被什么人通过木魅阵法抽离了一魄,并且试图打造成一个嗜好屠戮的恶魔,只不过在后来的过程中遭到了一些意外,最终没能成功。

而在这整个变化过程中,白翩跹似乎都恰巧出现过,所以,除去师傅让白翩跹刻意对我隐瞒的一些事外,她在很多问题上都牵连太广,如果我想知道当年更多的细节,也只有她能给出最直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