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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女法师手札 > 第83章 山精诅咒 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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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杵在排屋门口,始终没有踏进去,我反复思考着,仙鹤观这么做的苦衷,又连同白翩跹对我隐瞒的事情再想了一遍,这越想头越疼,思路也越来越凌乱了起来。

此刻的聚魂灯,发出了淡淡的幽光,琉璃一样的光圈,一闪一闪的打在我的脸上,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甚至连心脏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我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了两个交错的画面,一个是依旧卧病在床的沈洁,另外一个则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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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涛握着沈洁的手坐在病床边上,默默的叨念着“妈妈,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啊。”

沈洁的手轻轻的动弹了一下,昏睡差不多有一周时间了,医生说她如果再过一周醒不过来,就要变成植物人了,她能听见周围的声音,也能看见发生了什么,就是无法触碰到眼前的一切,她心疼的看着年幼的儿子,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可却总也遥不可及,她无能为力的站在一旁,又想起丈夫王云那天和警察说的话。

饕餮云雷图案的钥匙,饕餮云雷图案的钥匙,这个东西,她好像有点印象,又好像不太记得,警察说在车祸现场找到了这个东西,有她的指纹,可她身上带着这个东西,又是要做什么用呢?

“小涛,你先回家做作业。晚上我就不回去了,你门要关好,谁敲门都不要开,我买了面包牛奶,明天早上自己吃好去学校,下课了就直接回家,你妈妈这边有我照顾,这事先不要告诉你外婆,她如果打电话问起你妈,你就说她加班不在家,知道了吗?”王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捋了捋衣服,又一次交代儿子,不要大嘴巴说漏嘴,就赶着王涛离开医院。

“哦,可是,为什么不能让外婆知道啊?”王涛不能理解父亲的安排。

“你外婆还要照顾你小舅的儿子,你妈交代过,我们家的事情不要让她太操心,外婆也六十多岁了,咱们得考虑她的感受,知道吗?”王云的话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可王涛却觉得父亲似乎是想要对外婆隐瞒些什么。

“爸,上次警察叔叔问起的那个东西,我好像之前在你们房间见过。”王涛想了想,还是对王云说明了这几天的疑惑“可你为什么要说谎,说没有见过呢?”

王云警惕的看了下四周,快步走上前,一把捂住了王涛的嘴巴,说道“你小孩家家的,知道什么呀,我说没有就没有,以后谁问起你,都要说没有见过,听见了吗?”

“唔,听见了。”王涛的心里再次生出疑惑,站在一旁的沈洁,顿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随即又沉沉的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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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法师?你还好吧?”黄袍道士对着左边的聚魂灯,丢去一张符咒,我这才昏昏沉沉的抬起头来。

“没事。”我冲着黄袍摆了摆手,又看了看还亮着的另外两盏聚魂灯,心里一阵烦闷,于是双指合并在空中画了个定魂咒,猛地拍向自己的脑门。

那个叫做沈洁的女人,总是出现在我的梦中,但又毫无规律可言,我不知道她和我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可现在荆棘纹的线索,还在卡在山精身上,我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贺茂野田从我跨入排屋的那一刻,眼睛就没从我身上离开过,想必白翩跹对他来说是志在必得,至于手段......他微微勾起嘴角,用腹语对着葫芦里的式神说了句话,式神瞬间遁入地底,他又看了一眼紫袍天师,假笑着对我说道“文法师,几日未见,精气神更胜从前啊。”

我顿了顿,余光扫向紫袍天师,见他坐在一旁闭眼打坐,犹豫了一下,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干脆单刀直入“在场的二位都是德高望重的人,我这次来,有三个问题,想请教二位。”

贺茂野田侧过头,看向紫袍天师,见他仍旧闭眼打坐,这才缓了缓语气,收起笑容开口回应道“哦!?不知,文法师,和我之间,有哪几个问题要问?”

我上前两步,在凑近紫袍天师一米的范围内,与贺茂野田保持着距离,说道“第一个问题,想请教贺茂先生......三十年前,是不是有人告诉了您,捕获山精的办法?”

贺茂野田挑了挑眉,正了正脸色,仍旧先小心翼翼的看向紫袍天师,然后才踱步走到座位上坐下,回问道“这和山精被你带走有什么关系吗?”

我看了看紫袍天师的脸色,发现他仍旧盘腿闭目,正襟危坐着,似似在听,又仿佛神游太虚“贺茂先生,关于山精的事,我希望我们能彼此坦诚,因为这关系到我师傅的性命。”

贺茂野田眯起眼睛,评估着我的真实来意“愿闻其详。”

我瞥了一眼门外两盏分别闪烁了一下的聚魂灯,见着一缕黑烟蹿了出来,在门外盘桓数秒,飘向了半空,我顿了顿说道“当年你捕获山精,禁锢在百鬼卷轴里,却迟迟没能和他签下式神契约,导致他根本不可能完全听命于你,所以,你只能亲自上阵,用傀儡术操控他,对吗?”

贺茂野田摩挲着腰间的别致小葫芦,若有所思的回应道“你说的对也不对,这只山精,在某些特定环境中,还是可控。”

我点点头说道“比如说这次斗法。”

贺茂野田点头附议“嗯,确实如此。”

我继续说道“傀儡术会损耗自己的修为,所以在这次斗法中你才使用了虚空影操控法,可在操控山精的时候,你明显感觉到他的力量变得比之前更强大,他的攻击目标很明确,好像是接到什么指令一样,而这个指令的目标又恰巧和你一致,你几乎没有费多大劲,为此,你觉得是环境让他变得可控。”

贺茂野田面色如常,眼神却充满狐疑“怎么?难道不是?”

我说道“在遇见你之前,山精就少了一魄,他在不知情的状态下,纳入了丁宅的怨气,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为了让自己不再轻易受控,又把这怨气转移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变成一方诅咒,从此他和这个孩子的命运,就产生了关联......可缺了一魄,就是缺了一魄,他虽然清醒,但行动也变得没有那么方便,部分时候还会被这屡怨气牵引,而你当年,也是利用了这一点,把山精收入百鬼卷轴的吧。“

贺茂野田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嘀咕了起来“人为......”

我一鼓作气,把心中关于山精的疑问全都倒了出来“你一心想要收集各国精怪作为式神,以便实现道法修为的提升,我能理解,可你有没有想过,当年告诉你抓山精方法的人,是不是出于某种目的?或者是想要利用你对式神的控制力,做些什么?否则他怎么会隐瞒了山精丢掉一魄的事......那个人,他明知道即使你抓到了山精,山精也根本不可能和你签下完整的式神契约,可偏偏还要引导你这么做?让你白白折腾一番?这又是为何?”

贺茂野田再次摩挲起腰间的小葫芦,陷入思考“为何?”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转身对紫袍天师做了个抱拳的恭敬手势“第二个问题,我想问天师。三十年前,斗法现场的布局,肯定有自己的标准,身为布局者,咱们仙鹤观不可能在没任何调查的情况下,就选择百年前就困住严娟的丁宅作为斗法场地。“

被我这么一问,贺茂野田也回过神来,把注意力放在了紫袍天师身上,跟着说道“也是啊,仙鹤观对外都统一用丁宅是聚阴地适合鬼怪修养的说法,并以此彰显斗法的公平性,可为何在斗法前,天师却命弟子转移了原本聚阴地的怨气源头?让聚阴地变成了空象?如此矛盾的做法,确有点破坏了比赛的初衷......不过,我想天师应该有自己的苦衷,毕竟仙鹤观也传承了几百年嘛。”

我在心里吐了口唾沫,这个狡猾的贺茂野田,莫不是想借机推翻斗法的结果。

此时的紫袍天师,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拂尘一甩,说道“你的问题,今日法会结束后,再回答,至于贺茂先生,我想,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您先回了文法师的问题,咱们再做沟通更为合适。”

我寻思了一下,停住了继续询问下去的想法,天师的话倒是再次提醒了我,同样也是在三十年前,贺茂野田接到消息,来流水坳布局三十年后的斗法,按照他的现在的年龄来看,那时的他大概才十几岁不到,就算是在山精丢了一魄的情况下,他是个能人天赋异禀,也不至于能做到轻而易举的收服山精。

贺茂野田的面部抽搐了一下,又捏了捏身侧的小葫芦,眼神游离的说道“三十年前,我奉命前往贵国探知斗法先机,在得知流水坳作为斗法场地之后,赶到了现场,找到了那个木魅的所在地, 我原先以为那里只是因为地气问题,才被选择作为斗法现场,所以就着手布局暗桩的事,希望在经过三十年的酝酿,有朝一日能够在斗法的时,轻松胜出,以此实现多年来家师的夙愿,重新回归阴阳师正统,可没想到在我刚开始动手的时候,就遭遇了怪事......”

贺茂野田说着,就沉浸在个人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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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木魅树下,一席粗布麻衣的贺茂野田,被一阵怪风卷到半空,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法器,准备将怪风收入法器内,没想到却在忽如其来的蔓藤鞭笞下,把法器甩出了老远,法器落在地面,地面滋滋的冒起了黑雾。

黑雾中一个缥缈的人形晃悠悠的闪现,周围的鸟兽皆落荒而逃,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控制力,冲入他的体内,撕裂着他的五脏六腑,木魅的上空响起了惊雷,黑压压的幽冥魍魉,扑面而来,他闭上眼试图燃烧修为自焚,以免成为对方的傀儡,可没想到,却听见耳边一阵低语。

“想要活下来,就帮我做个事,否则,你将成为我的第108个祭品。”那个声音低沉幽怨,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位传来。

贺茂野田不甘示弱“中国有句古话,说的是,士可杀不可辱,我贺茂家族阴阳师,从未出过贪生怕死之辈。”

那个声音似似放松了许多“哦!?东洋法师?”

“怎么?不允许?”贺茂野田掌心升起一团墓之火,这是他第一个抓到的式神,他打算用它拖延时间。

刚才情急之下,他观察了木魅周围的情况,发现怪风的来源,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树下埋葬的女人们的怨气,但这些女人的怨气有固定的爆发周期,每次爆发之后,就会沉寂在木魅的蔓藤里,平静好一会。

刚才那一拨的爆发,不知道是偶然是触发了什么阵法,才让他成了怨气的旋涡中心,如果他没有算错的话,接下来不到五分钟,怨气就会慢慢消减,而他,也可以重新拾起法器,和眼前这团模模糊糊的黑雾对抗。

黑雾绕着贺茂野田旋转了一圈,依旧处于混沌状态“呵,你倒是有趣。”

“你大费周章的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为了让我做个什么事,如果你有兴趣,我不介意听听你的想法,也许,我们还能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地方?”说话间,贺茂野田反转手掌,把墓之火推向黑雾。

黑雾闪躲着与墓之火在沙坡溪边缘来回移动,本来是胜算极大,但墓之火的本质是死灰复燃,为此黑雾在几次吞噬墓之火之后,仍旧被石头缝里枯草的星星点点火苗,弄得消耗过大,渐渐的也淡了许多。

这时候,贺茂野田也意识到,眼前的黑雾,大概率是某种有修为的精怪的虚空影,如若他乘胜追击,可能还有机会顺道带出一个更强大的精怪来,收为式神,可谓一举两得,所以,他也铆足了劲挣脱周身缠绕的怨气,追了上去。

可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怨气的中心冒出了半个头颅,绿色的脓疮,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一片湿漉漉的头发,从头颅正中炸起,绕着辫子状向他袭来,他来不及阻挡,被一辫子打在了沙坡溪里,紧接着叮叮当当的铁链声顿起。

他的身体变得无比沉重,一堆长满了辫子的头颅向他游来,他赶紧一跃而起,踩着水面的枯树枝,向前奔出了好几米,落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这时候,那个长相怪异的山精,就出现了,它趴在地上,像蛇一样行走,脚掌反长着发出啪嗒啪嗒的踏步声,向他冲了过来,伸出手按在他的肩膀,就是一阵怪笑,贺茂野田毕竟是从小就受过家族训练的人,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他惊慌,反倒是拿起身侧的小葫芦,猛地砸在了山精的脑门上。

山精顿时消停了下来,直立着身子在石头上原地踏步,贺茂野田见此刻正是个下手的好机会,迅速咬破手指,在石头上画了一道巨大的困字符,又倒出小葫芦里随身携带的秘药,甩在了整片石头上。

对于符咒的使用,其中在东洋法师中早已失传许久,目前他们能使用的符咒十分有限,而且都必须通过秘药的加成,才能使得发挥符咒的功效,他瓶小葫芦秘药,一年只能炼出一瓶,他原本打算用在斗法场地,可利弊权衡之下,还是选择用在这个修为百年的山精身上。

困字符一出,山精老实了许多,他正得意洋洋的准备上前收起山精,没想到却被另一阵怪风击打在地,他的脑袋重重的砸在了石头上,在闭眼之前,见到了一个鹅黄色的光球,被托举到半空,外侧围绕着一圈暗沉的光圈,光球几乎没有挣扎的,就嵌入了木魅的枝干,而他也闭上了眼睛,彻底的昏厥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一早,朝露打在了他的脸上,凉意把他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