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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女法师手札 > 第74章 山精诅咒 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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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莱在展示完自己的法器之后,快步追上我,见地窖封条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左顾右盼了一会,才凑到井边,假装对着井口看了看,又侧脸避开安全区道友们直视的眼神,捂着嘴低声的问道“文法师,这是你撕开的么?咱们现在是要进这个地窖吗?还是去其他地方啊?”

我虽然心知肚明这封条是白翩跹揭开的,但还是避重就轻的答道“嗯,是要到地窖去看看,这是丁宅聚阴地的源头,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封条不知道被什么人打开了,如果有其他鬼怪进去,弄不好会生出什么大乱子,还会影响现场的斗法。”

钱莱没有多想,估计是经过外院一役斗志昂扬,所以连回应,都很积极“行啊,那咱就进这聚阴地见识见识去。”

我本意是想让钱莱留在外面放风,可他这么主动,我再拒绝,就显得有点刻意,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交代了一句“说好了,进去之后还得听我的。”

钱莱捂了捂自己的背包,脸上明显是窃喜的表情“没问题,咱俩配合默契,再加上我带来的这些法器,没准还能拔得头筹,顺便在圈里营销一把。”

“呵,顺其自然,顺其自然......”我勉为其难的回应,余光却瞥向安全区内的正襟危坐的紫袍天师和贺茂野田,他两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也不知道我进入地窖的举动,会不会被他们强行阻拦。

地窖的楼梯狭长幽闭,向黑暗深处延伸了数米,钱莱挡在我前面,小心翼翼的行走,他的身形较高,几乎堵住了整个楼梯,他猫着腰走了一小段,借着护目镜的夜视功能看向前面的小房间,时不时的还和我小声嘀咕他的所见所闻。

我踮着脚,越过他的肩膀,伸长脖子看向前方,就见着一组歪七扭八的桌椅,和一张靠着墙沿的床,床上的灰尘被抹去了大半,上面留着一段锈迹斑斑的铁链,左侧墙壁裂开个不规则的破洞,乍一眼看,破洞里露出一根黑漆漆的柱子,柱子有刚烧过的痕迹。

这里的空气不太流通,还时不时的透出一股混杂着排泄物和血腥味的骚臭,钱莱捂着鼻子,避开摆设,走到墙面,轻轻的扒拉了一个口子,往里看了看,黑漆漆的洞口在夜视镜的功能下显出绿幽幽的光,他从上往下仔细查看了一遍,发现柱子底部,出现了一双和鸭蹼一样的反转的脚。

他向后缩了缩,指了指柱子,示意我也过去看看,我靠着墙轻手轻脚的挪了过去,看向柱子背后,却对上了一张血盆大口,那大口咧开了半张脸的幅度,露出尖锐的牙齿,牙缝里夹杂着一堆腐臭的肉沫,牙龈深处如血一般的殷红,见着我就猛扑了过来。

“什么玩意!”我躲闪不及,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举起手的时候,发现自己摸到了一团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呕,哪里来的粑粑。”

钱莱见状赶紧把我拉了起来,当机立断,紧握五帝钱,对着墙面冲出来的东西就是一顿猛拍,可对方却若无其事的摸了摸冒烟的头,抢过钱莱手中的五帝钱,狠狠地甩在地上,又快速的给了钱莱一掌,把他狠狠的拍到了桌子边上。

我快步上前,扶起钱莱,我两几乎是同时掏出五帝钱,对着迎面而来的怪物,左右夹击,怪物反应迅速,卷起身子,像旋风一样朝我们冲了过来,钱莱推开我,朝前跨出一大步,狠狠的一拳打在怪物的脸上,我配合着动作身形一闪,一把丢出朱砂绳,勒住怪物的脖颈,一把拉到身前。

钱莱的五帝钱又一次拍向怪物的伤口,这一次倒是拍出了好几处血花,疼的怪物嗷嗷叫着,抱头缩回了墙壁的黑柱子里。

钱莱拉着我退后两步,警惕的问道“刚才那玩意,你看清楚了吗?”

我凭借刚才交手的感觉推测道“不是魂魄,没有怨气,不是怨灵,行为举止怪异,力大,速度快,应该是山精。”

钱莱的疑惑都写在脸上“山精?东洋的山鬼嘛?是那个爱偷窥的弱鸡妖怪?可我怎么感觉不太像啊?它刚才明显是抱着杀气上前的啊。”

我拿出八卦镜,扣向裂开的墙壁,墙壁里发出一阵撞击声音,整面墙开始碎裂成一片片,我弹跳着避开被砸的可能,一时间没留意手上防护,八卦镜被碎裂的泥土片砸中,倾斜的掉在了地上,我蹲下身子准备拾起,却被再次冲出来的山精撞到了一旁。

地窖的门“砰”的一声重重合上,整个房间瞬间燃起了暗幽幽的冥火,火光映照下的墙面,出现了一幅天然的浮世绘百鬼图,大大小小的影子从图里走了出来,围着我和钱莱转起了圈来,它们的动作一致,像是在举行什么盛大的仪式,直到不远处的战鼓响起,才面目狰狞的一涌而上。

钱莱急了眼,恼火的说道“十几个鬼怪,车轮战啊,这也太不讲武德了吧,贺茂野田是铁了心要和我们杠上了吗?”

我赶紧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巨大的捕灵网,在自己的前后左右拉了一个圆,我这个捕灵网和其他的不一样,是用的百年以上柳树条,和五色幡经里抽出的细线反向编织完成,细线还混合着用狗血浸染的朱砂和香炉灰,不仅能对付鬼怪,危急时刻还能自保。

我张开网后,就把钱莱拖了进来,然后独自一人登着桌椅一跃而起,抓了把香炉灰,临空就甩出个天雷咒来“我的魂瓶不够,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收鬼的法器?”

钱莱依着护身网向后墙靠去,想要拉我进网,却又不知道怎么扯开口子让我进去,只能掏了掏包里的法器,摸出一个长得像荧光棒的降魔杵,从护身网的网眼里递给我“这个可以容纳差不多十个鬼怪,不过最好一气呵成抓完,否则开开闭闭的,鬼怪们容易找到机会逃出去。”

“你这法器,还挺费法师的。”我无语的接过降魔杵,拔出祖师剑,矮身绕着鬼怪们的脚踝,就是一阵奔跑,随即又拿出金光神咒,分别在墙面的浮世绘和自己的身上加了一道防护。

祖师剑在狭小的空间里擦出了道道金光,把鬼怪的脚踝都切去了大半,一个个扑腾的倒在了地上,我见状拿出两根朱砂绳,拧成一股,把摔在地上的鬼怪捆成个团,穿过床脚死死的拴在一起,又举着钱莱给的降魔杵,垂直插向地面,丢出驱邪咒进行反击,几经折腾之下,才把一群鬼怪都收入其中。

钱莱环顾四周的情况后,这才放心的收起护身网,走向前,说道“可以啊,文法师,斗法KpI完成了啊。”

我余光瞥见暗处一个身形闪过,喊了句“当心”,可还是晚了一步,钱莱却被勾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双手就抵在漆黑的柱子上。

柱子里的山精忽然又活跃了起来,它伸出爪子,勒住钱莱的脖子,一把拉向自己的胸膛,按压着他的脑袋憋在心口几措胸毛前,浓郁的苔藓味瞬间涌入钱莱的口鼻,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差点晕厥了过去,我赶忙甩出一串五帝钱,拍砸在山精的脑门上。

说时迟那时快,山精的反应尽比刚才灵敏了数倍,它发出凄厉的笑声,一蹦三尺高,直接把地窖的顶棚都砸出个窝来,它轰隆隆的落在地上,匍匐着身子,被五帝钱砸破的伤口,裂出窟窿,喷涌而至血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山精甩了甩头,愤恨的盯住我,嘴里喷出一口黑气来,我举起祖师剑向山精冲了过去,反转剑锋,将剑背打在山精的后背,又掏出一个铜铃,在它耳边摇晃起来“精灵精灵,不知姓名,授尔五鬼,到吾坛庭,顺吾者吉,逆吾者凶,辅吾了道,匡吾成真,命尔搬运,即速便行,逆我令者,寸斩灰尘。”

山精整个身子直立了起来,向前执拗的走了两步,魂魄却像是被铜铃吸附出来一样,难受的五内具震,它瞪大眼睛,缓缓转动头颅,看向前方的墙面。

墙里夹着一个带着高帽,身着符文广口袖袍的影子,那影子双手交叉胸前,伸出二指摆出十字,连同身后一串黑漆漆的模糊玩意,张牙舞爪的对着山精示威,山精挣扎着又向前了几步,皮肤渐渐透明化,清晰可见的血管和骨骼以极快的速度分崩离析,我甚至都能听见断裂的声音。

钱莱凑了过来,恼火的看向墙面里出现的人“这明显是在抢人啊!”

我扭头对着钱莱吼道“别废话,赶紧帮忙!刚才贺茂野田用虚空影控制山精攻击我们,明显想致我们于死地!”

钱莱被我一说,气性也上来了,他火速放下背包,在里面一阵倒腾,拿出个细长的丝巾来,趁着我拖拽山精的空挡,娴熟的遮住山精的眼耳“我条丝巾,可以暂时隔离操控术术,但时间不会太久,贺茂野田用的式神操控术,只要不是式神自愿,多半都会入到对方的魂魄深处,找到心理防线最弱的部分,逐一击破,一炷香,一炷香的时间差不多是极限了,你赶紧的吧,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犹豫了一下,拿出捕灵网隔出一个单独空间来,又接过钱莱的油纸伞,把山精整个遮盖起来“你那里有麻醉药,蒙汗药之类的东西吗?”

钱莱问道“什么?你要这东西干嘛?”

我回道“我想把自己的魂魄剥离出一部分来,入山精体内打破贺茂野田对它的式神桎梏,之前我在我爸身上操作过类似这样的术法,但当时有魍魉司的锁魂链配合,现在我手上除了八卦镜和蜡烛外,其他的东西都没有,要入山精魂魄,恐怕只能换成入梦法,但前提是要保证在这过程中,我和山精都不会醒来,否则不仅功亏一篑,还会遭到反噬,所以,我需要立刻入睡。”

钱莱眯了眯眼睛,随即从包里掏出一瓶喷雾来,递给我说道“这个,不能批量生产,但效果极佳,喷在任何有魂魄的物体上,都能秒睡,我平时是用来防身的。”

我点点头,把八卦镜递给钱莱,拿出随身携带的蜡烛,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摆好,盘腿坐在地上,左手握祖师剑,右手画着符咒往自己的眉心送,又用钱莱的喷雾分别喷在山精和自己的脸上,说道“你替我护法。”

钱莱立马会意,站在捕灵网前,警惕的提防着周围随时可能发生的变化,一秒不到的时间,我就入到了山精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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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精的梦混混沌沌,根本看不到边际,我走了一小段,看见地上躺着个包裹严实的婴儿,婴儿背靠一大片水流状阴影,不哭不闹的闭眼吮着自己的大拇指,我走上前去,触了触婴儿的脸颊,发现不是虚空影,赶忙收回手指。

我自言自语道“奇怪了,山精的梦中怎么会有个婴儿。”

我正在纳闷这婴儿的五官怎么和师傅有点相似,却发现婴儿忽的睁开了眼睛,对着我咧嘴一笑,蹦跶着拖起身后的水流,站了起来,瞬间长大了好几倍,慢慢显出山精的模样。

它见着我还挺激动,伸出手就要抱上来,我吓得连退两步,拔出祖师剑指向山精,阻止它进一步向前逼近,没想到山精居然哑着嗓子,开始说起了话来“我被困了,救救我。”

我看着他举起的手臂,发现它黝黑浓郁的体毛下,隐约的出现了两道荆棘纹,我立马就觉得自己之前的推断,又有了更直接的证据“五十年前,你来过沙坡溪?三十年前你也来过,你为什么会来?你身边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山精捂着脑袋,表情痛苦的在婴儿和本体间切换“五十年前,我在山间游荡,却被一个奇怪的人给抓了起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我的一魄抽离了出来,寄存在一个容器里,然后再注入了另外一个人的魂魄,这让我时常会忘记自己做过些什么。

再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被带到一颗古树下,眼前黑漆漆一片,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铁链声,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感觉到身体又被抽离了一魄,在我睁开眼睛之后,一股强烈的怨气冲上脑门,我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我能看见眼前出现的人头顶上的不同颜色的彩环,黑色代表恶,红色代表嗜血,白色代表干净纯洁,我会不由自主的对着那些黑环的人进行攻击,我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在一个女人的形态里反复切换,我觉得我受到了控制,直到又一股力量出现,打破了这一切,我才脱离了那种被控制的状态,逃回了山野中。

可离开之后,我发现我的身上杀戮的怨气越来越强烈,于是,我开始寻找原因,最后发现,这怨气的源头来自于流水坳的丁宅,所以,我再次回到了这里。

我凭借断断续续的印象找到了这颗古树,看见树上挂着许多的无头怨灵,越靠近古树,我越觉得自己身体失控的厉害,当时在河边有一个待产的女人,我考虑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新生儿的魂魄干净清澈,只要我把身上的怨气,化成几十年后才会爆发的诅咒,暂时转移到婴儿身上,就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保持清醒的去找回还丢失的那一魄,到时候再回来,给这个婴儿解开诅咒,就没事了。”

我终于把师傅的情况和山精对上了“可没想到,那个婴儿却不见了是么?”

山精继续说道“是的,那一天的天气很阴郁,让我印象很深刻,我在清醒之后,牢牢的记住了那个产妇的气息,并在她身边下了防护才离开,但在我离开不久,寻找魂魄未果,再次回来的时候,沙坡溪边上的那个产妇和婴儿,却全都不见了。

虽然是无意的伤害,但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四下寻找他们的下落,也踏遍了无数山川大河,可不知为什么,他们就像消失一样,连一点我之前留下的气息,也没有。”

我算了算时间“你找了差不多有二十年么?”

山精回道“是,我找了二十年,直到有一天,我再次回到这里,结果那一丝气息又出现了,我循着微弱的气息过来,发现了沙坡溪旁的那块石头,有一对母子的身影,我没有多想,本能的就走上前去,可没想到,最后竟然被困字符,困在了一个葫芦里。”

我对于接下来的部分基本了然“以你的修为,当时应该还有机会逃走的?”

山精说道“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可当我在葫芦里闭眼的瞬间,才知道,那个葫芦只是个载体,对方在里面用了转换术法,直接把我送到了这个地窖里,这个地窖的怨念特别强烈,而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越来越重,我很难保持清醒,就只能静静地呆在这里,等待召唤。

偶尔的我也会醒来,可我不管用什么方法,却怎么也走不出这个地窖,地窖里有很强的封印,那些百鬼式神,在接到指令的时候,会破壁而出,切换到那个葫芦的空间里,三十年了,我在这里呆了三十年了,这个地窖从来都没有被人打开过,直到我看见了你们。”

我若有所思“三十年的布局,难道就为了今天这场斗法?”

山精扶着脑袋“对,没错,你们刚才见到的式神,只是这里的一部分,还有不少在墙壁里沉睡,不下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