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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女法师手札 > 第58章 莽村 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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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666房间待了一会,我觉得这里和我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即使是在眼药水的加持下,也没有见着昏暗阴霾的氛围,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眼药水的问题,可当我探出房间门,看向来时的走廊,却发现整个走廊连灯光都没有。

我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缩回了666房间看了看,可房间里却和我刚进来的时候一样,米黄色的墙纸,竹木地板,床上整洁的铺着消杀过的被子,窗边的浅米色小沙发,和茶几上的正能量欢迎卡,一件也不少的落在原处。

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心里寻思了好一会,又打开门向外看了看,外面依旧昏暗如故,我仔细看向四周,发现墙面不仅粗糙的没有刷漆,连两侧墙壁的角落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缝,那些裂缝里夹杂着一坨坨渣状的白色固体,和门口富丽堂皇的大厅形成鲜明对比,让我不得不怀疑,这里和外面是完全不同的空间。

“文姐,你这间怎么样啊?我那间简直和总统套房一样,泡澡池都和我家的客厅一样大,冰箱里什么都有,而且都是我平时最爱吃的零食,红酒威士忌还有雪茄。”郑斌彬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我看不见他的样子,却感觉他能看见我。

我怕穿帮,赶紧循着声音的方向,回应道“你是不是吃了冰箱里的东西?”

“我可没有吃冰箱里的东西啊,不过,他们刚才有人直接送了一盘牛排上来,还免费送了个香槟,我那时候刚好肚子有点饿了,就没等你一起,先吃了一盘,但是我和他们也交代过了,一定要给你也送一盘一模一样的。”我向走廊踏了一步,终于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郑斌彬脸上洋溢的愉悦的笑容。

我僵着表情严肃的回道“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呢?不是给你说了么?这里的东西不能吃,这里的人不能碰。”

郑斌彬解释道“哎呀,这,这的人那么热情,你让我怎么拒绝呢,况且这不是也没什么么?不过,倒是文姐你,脸色看起来怪怪的,你这妆容好像画的有点不自然啊,是要去参加泳池派对吗?”

妆容,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在观察这里的情况,根本没有空考虑妆容问题,而且我也是从来都不化妆的人,难道郑斌彬眼前看到的人根本不是我?可我的声音怎么能传到郑斌彬的耳朵里呢?

郑斌彬的情绪比刚到酒店的时候放松了许多,他继续看着我说道“不过也没关系了,一会泳池下去,什么妆容都立刻没了,你自己慢慢准备啊,我先下去了,一会楼下泳池见咯。”

我的目光锁定在郑斌彬身上,也向外走了两步,却发现他踮着脚脱离地面向前飘了好几米,然后回过头看着我笑了笑,我眼见着他脖颈上的尸斑,慢慢变成了青紫色,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人各有命,各安天命......看来他这会是真的没救了。”

角落里传来同款的叹息,我扭头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我警惕的快步躲进房间,耳朵贴在门后,听取外面的动静,可半天也没有响动。

楼下泳池的欢笑嬉闹声传来,和房间里的氛围完全不一样,我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郑斌彬说的那个泳池派对,可又想起刚才老者交代的话,考虑着要不要出门,百无聊赖之下,就走到窗口,拉开帘角向下看去。

泳池里堆满了骷髅头骨,根本没有水,里面站着一堆行为僵硬的人,不停地甩头狂欢,郑斌彬也是其中一个,我看见陆陆续续到场的人,把一个个骷髅传来传去,玩累了,就拖着身子到边上的休息区,拿起边上冒着泡的,红色、黑色、绿色、黄色液体,一饮而尽,液体根本没有落到他们的胃中,而是顺着嘴巴溜到了脚下。

不远处的泳池边上,站着个人,我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在前台递给他们房卡,腰椎开裂的管事女子,那女子盯着郑斌彬看了好一会,满意的点着头,又对着空荡荡的右侧说了几句话,最后才抬头看向躲在帘子后面的我,眼神凶狠犀利,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重大的阴谋。

“嗨,文姐你来啦!”郑斌彬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清晰的从楼下的泳池传入我的耳畔,我还在想着要不要开口说话,却看见酒店大堂里走出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那女子肢体僵硬,走路飘浮,脸上的妆容浓艳夸张,可偏偏郑斌彬一眼就认定那个我,是和他一起进莽村的我。

“呵,来,看,看。”那女子的回复有点缓慢结巴,可郑斌彬却没有丝毫起疑。

郑斌彬歪头笑了笑“你这妆容……算了算了,不管了不管了,燥起来哈,进山这么多天,今天是我觉得最舒服的一天,讲真的,如果以后在这里都能这么愉快的生活,我倒是真不着急出莽村了。”

那个貌似我的女子不自然的回了句“哈哈哈,好啊,好啊,一起,一起”,就扭捏着泳池走去。

见着如此尬的场景,我实在看不下去,只好放下了窗帘,继续在房里踱步。

刚才那一幕,我基本已经确定郑斌彬的死亡是既定的事实,且不管他们三是怎么找到的莽村,但生死都是注定,我即使道法再强,也不能凌驾在此之上。

只不过,我想着,刚才那个把我换到666的老者,应该和师傅是旧识,从目前来看,他的意图应该就是在明天丑时莽村入口开启前,护我周全,为此,这个房间和黑区的其他地方的应该不太一样,明显经过特殊处理,但我这次来,是要调查师娘和我手上荆棘纹的事,所以,闭门不出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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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666出去前,我做足了心理准备,因为出了这间房,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就是死人的世界,我得忍得住尸臭和腐败,假装自己就是其中一份子,为此,我也得事先有计划,而不是到处盲目搜查。

就师傅和师娘的经历来看,两人大概是在三十几年前认识的,当时还有师祖在场,师傅给我说是,当年跟师祖一起到山村里,只是为了开坛做法,这一点和鬼叔描述的不太一样。

鬼叔说师傅当年是生着病命不久矣,师祖为了这唯一的传人,才不得不带他进了莽村,可就目前我亲身体会的结果,我觉得鬼叔说的话更可信一些。

要进莽村首先得是将死之人,师傅病重就可以辅证这一点,当然了,根据鬼叔说的,师祖在出了莽村之后,也命不久矣,这表示我关于入村人的条件推测,应该是没有错了。

再接着就是师傅说师娘是孤儿,住在莽村外的村庙里,被村里人一起养大,就我目前来看,这一点也不对,既然都住在村外,怎么可能被村里这群死人给抚养长大,不过,抛开师娘的身世,单纯从村庙这个点出发,倒是可以推断师娘当时所在的区域应该是红区。

因为红区以民国风格为主复古传统,黑区与时俱进进入现代化进程,而村庙这个东西在黑区应该很难找到,况且师傅说的开坛之前,要斋戒沐浴以敬神,和师祖就在村庙里住下,这一点和黑区一来就以贵宾式的皇权酒店接待,也不符。

然后,师傅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情,他学艺不精差点害了师娘,可师娘却不惜牺牲自己为他挡了一记,后来师祖为了救师娘的命,才把师傅和师娘的姻缘牵在了一起,以彼此缔结的山盟约来救师娘的命。

这就意味着,当时发生了一件连师祖都处理不了的大事,为了保证他们在第二天丑时能够顺利出去,师祖才用了山盟契这么极端的办法,而这件事在师傅的后半生里,直接成了影响他的宿命的大事,现在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我恐怕还必须得再去一趟红区才行。

还有就是,咖啡馆的林先生说过,黑区与红区已经不相往来许久,如果要从黑区到红区,应该就得再重复走一段恶臭的山洞,和那段满是烛九阴的旱沟,可这两个地方在我进来之前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路。

接待我们的老者说过,丑时顺着光出去,我估摸着大概可以回到村口,可既然都出去了,想要再次入村,应该很难;门口的那个赶牛人,以前叫乔坤,后来改名叫野仲,他有一个叫游光的兄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性格挺好,爱嚼舌根,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平时手上打着夜的灯笼,打起架来就变成了朱笔和卷簿,赶牛人应该就是夜游神无疑。

最重要的是,我在这里呆了好一会,即使身上有隔绝活人气息的外套,但这里的管事人也不傻,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猜出我的身份,我现在的任何行动,可能都在她们的监控中,想要在去调查红区,几乎是不可能,除非......

我的脑中灵光一闪,撩开窗帘,看向泳池,那名护着我的长着,既然是师傅的熟人,想必也不想让我冒险乱跑,我如果想知道莽村的事情,或许可以从那个老者入手。

现在大家都聚拢在泳池边上,无暇顾及我的存在,正是我找老者谈话的最佳时机,老者作为皇权酒店的主事人,总归得有个固定的办公地点,我只要稍稍打听一下,肯定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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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我从酒店的一个懵懂新手上,问出了老者的消息,老者叫陈煌,巧合的是,还和我师祖重名,我虽然没有见过我师祖,但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就觉得亲切了几分。

酒店的新手还说,陈煌来这里也才三十几年,相比之前的主事,算是个不怎么爱插手管理的人,所以酒店里的大小事务,都以那名腰椎开裂的管事女子为主。

腰椎开裂的管事女子名叫叶池,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狠角色,传闻中她除了处理酒店的事务外,还与村外的一些人有联系。

莽村的规矩本来不允许这么做,之前的主事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也都会严惩她的行为,可现任的陈煌主事,却选择睁一眼闭一眼,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叶池觉得陈煌还挺好欺负的,就经常越权做一些动作,目前酒店里的人,私下里都会悄悄的称她一声叶主事。

我可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龃龉,在打听完消息之后,我就跑到了18楼,敲起了1899的门“陈主事,在吗?”

18楼是他们皇权酒店全体员工办公休息的地方,陈煌的房间在走廊的最里面,其他的房间到他的房间,隔了大概三四个空房间的距离,叶池的办公点和他相对,在走廊的另外一个尽头。

房门没有上锁,我轻轻的推了推就裂开个缝,这个房间和其他的房间应该没有什么差别,老旧灰暗的样子连书桌都高低不平,墙角连接处白色渣状固体肉眼可见,像是多年没人打扫一样,陈列架上的摆设不多,偶尔几本书,也模模糊糊看不清书名。

我走到书桌前,发现书桌上空无一物,连个台灯都没有,抽屉也没有锁的半开着,里面隐约看见一个笔记本写着手札二字,我伸出手准备拿起手札,就在这时候房间的灯亮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变成了富丽堂皇的模样,书桌上的电脑屏保也赫然这些欢迎光临是个大字。

我自言自语的叨叨了一句“钱莱的眼药水是过期了吗,还撑不到一小时。”

抬眼就见着陈煌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走到我面前,顺手把抽屉合上,挡在我面前,说道“今晚你还是待在自己房间更好。”

我深吸一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的问话“陈主事,我这次来是有事要问你。”

陈煌比了个请的手势,让我出门“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恕我无可奉告。”

我见他不愿作答,想着时间紧迫,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速战速决,于是反手掐着陈煌的手腕命门,抽出盘在头发上的符文的发簪,抵向他的心口“抱歉,我也不想惹事,但我向知道,我师傅叶国伟来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拷鬼棒对我没有用,还是省省吧。”陈煌撇开短棒,扭过我的手臂,推出去几米“这里的阴阳混淆,与常理倒置,非冥府,非人间道,我很难和你解释其中的由来,至于叶国伟当时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红区的运作方式黑区不一样,条条框框的厉害,一旦触碰到底线,几乎都是灰灰湮灭,当年要不是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叶国伟也出不去,你应该庆幸来的是黑区,这里法度灵活,节奏可控,而这666房间就是创始者留下的一席转圜之地。”

我听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依旧没有放弃追问“你和我师傅什么关系?”

“我因他而来,因他而留,我们之间是因果。”陈煌的耳朵动了两下,把书架上陈列的绘着五岳真形图的铜碗扭了一下,书架轰的一声向两旁分开,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煌给推了进去,书架瞬间合上,1899的房门打开,外面传来对话声。

“陈主事,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下面的活动可热闹了,大家都在传,孟婆今晚会来。”叶池眯着眼对陈煌微笑,眼角余光却瞥向书架上的铜碗。

“孟婆都多少年没出现过了?她要是真来,那今晚可是真热闹。”陈煌向前挪了两步,挡住叶池的余光。

“你都来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有放下?那碗真那么好吗? 要我看啊,拿来喝酒都嫌太小,咱们这里禁火禁水,这甘露碗就是一摆设,起不了什么作用,倒不如顺其自然,融入此处,也不愧对自己在这里的身份。”叶池明里暗里的戳中陈煌的脊梁骨,不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实权,而是在提醒他既然选择了留下,就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甘露碗?这不是他们道家的法器吗?我在书架后面的密室思索了起来,道场上的高功,常以左手持甘露碗,右手拿着杨柳枝,沾取碗中的圣水,遍酒醮坛以示净场,表示解除尘秽于无形,这法器现在虽然用的少,可也不至于能被一死去的人拿来使用。

陈煌冷哼一句“叶总管,你知道我留下是为了什么,离下一任主事到莽村,也不过再十几年,该走的始终会走,何必在这虚妄中苟且偷安?”

叶池没有半点示弱,反倒是强调道“就算离开莽村,你的去处也只有冥府,这里就算是个试验田又如何?至少孟婆承诺可以带着一部分记忆,选择自己将来的安身之处。”

“带着前世的记忆未必是好事,你所求的,并不是我所求,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各自为政相安无事。”陈煌拄着拐杖准备走出房间,却被叶池给拦住。

“各自为政相安无事,你说的倒轻巧,我和灵媒安排了几次冥婚,要不是你出手阻止,能都落空吗?”叶池不再客气的对陈煌说话“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那个新来的郑斌彬,我已经找好了匹配对象,仪式过后,冥婚就算是达成,你不要在跳出来阻挠。”

陈煌厉声呵斥“冥婚本来就有违天道,何况咱们莽村里出去的,根本就不是完整的魂魄,一缕寄魂而已,最终还不是沦为工具,不得善终。”

叶池理直气壮的回道“任何选择都需要等价交换,我们匹配冥婚,也是遵循了各自的想法,促成好事而已,郑斌彬来这里的日子你也看到了,他追求的极致生活我们可以给他,那么相应的,他只要付出一点点代价,这笔生意还是值得的。”

我在密室里头听的目瞪口呆,冥婚闹出的问题,我很早以前处理过,双方倘若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不得不绑在一块,家宅不宁的程度不亚于恶鬼凶煞,这在叶池心目中,居然只是一个等价交易?

陈煌拉开房门,客气的对叶池比了个请出去的手势“呵,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所考虑的带着记忆转生人间道,让灵媒为你将来铺路,这件事孟婆很清楚,现在她不对付你,是因为牵连的还不是很大,但如果此时引起了阴鬼使的关注,就不是这么好处理的了。”

叶池甩头走了出去“这是我的事,你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别插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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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密室的书架被拉开,陈煌见我一脸困惑的愣在那里,对我招了招手,对我说道“出来吧,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你还想问什么?就赶紧问。”

其实刚听见那些事情的时候,我也很吃惊,这事不仅关系到我、师娘,以及禁手上的荆棘纹,还和孟婆还有阴鬼使有关系,不管最后我的调查结果如何,都不见得我能处理清楚,为此,我的内心也是挣扎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阴阳混淆,与常理倒置,非冥府,非人间道,受制于孟婆和阴鬼使?传说还藏着生死的秘密?这莽村,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陈煌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应答“总之,莽村不简单,里面的一切都有自己的规则,并且无人能改变,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知道这里是哪里,也没有任何用处,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赶紧走就对了。”

我看向陈煌,抿了抿嘴,决定干脆把自己来莽村的原因据实相告“其实,不瞒您说,我会来莽村,是因为我在阳间无意间发现了一种阵法,叫八棺镇宅,这个阵法和以往的小范围布局不一样,阵眼中心被安置在盘龙阁的地狱之门。

当时调查的时候,我察觉有人为了产生出八恶觉,改变了阵法的几处棺材,而且那些被改动过的地方,都出现了一些类似荆棘的纹路。

这个纹路我在死去的师娘手上也见到过,她的魂魄兜兜转转一年多,还没有上转生台,她来自莽村,师傅说他曾经在莽村的时候,也见过师娘手上的荆棘纹,后来结了山盟誓,出村之后才不见了,我觉得荆棘纹肯定和莽村有关系,我来,就是为了找到答案。”

陈煌的脸色更加凝重了“八棺镇宅......启悦酒店......”

“您知道八棺镇宅?也知道启悦酒店?难道你是......你是,师祖?”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和酒店相关的人,母子凶,小和尚,老周,李旺祖......眼前的人如果不是在酒店里接连处理掉12具尸体,让酒店留下残影的人,就一定是师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