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校迟疑的点了点头，顾魏笑了笑没有深究她是否说了实话。
“顾医生，你一定很累……对不起，还让你陪着我来。”
“如果你一个人来，我肯定会担心得睡不着，一起来我反而更安心一些，况且琳琳的事情也不是你独自承担的。”
林之校纤长的睫毛轻轻颤着，喉咙发出低低的气音。
两人重新靠回椅背，顾魏拍了拍林之校的手背让她看向窗外。
一个平常的春天，有人却永远抵达不了。
……
方锦文在机场接上两人就往镇上的医院驶去，路上顾魏明显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于是开口问道：“师兄，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要不，我们等到了再说吧。”
到了医院，林之校的脚步渐渐变慢了，虽然说是来见琳琳最后一面，但真的在即将见面时她一下怯懦了。
曾经活生生的小女孩儿再见面时已是冰冷的躯体，只要想到这里林之校的手就不禁更泛出凉凉的汗。
“校校……你可以吗？如果实在……”
顾魏一脸担心地望着林之校，握着的她的手又瞬间紧了紧。
林之校慢慢挺直了腰，又深呼吸一口气：“我们，我们进去吧。”
一间小小的病房，李芬看到三人进来后慌张地起了身，一旁的小男孩贴在她的腿边直直地盯着来人。
林之校慢慢走近床边但不敢拉下白布，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晕了过去。
“顾魏。”
方锦文掀起白布的一角，轻声叫着顾魏的名字。
顾魏的视线低垂，一下就明白方锦文叫他的原因，他咬着牙看向站在三人对面的李芬。
李芬无意迎上了顾魏冷冷的眼神，她连忙转头躲避开。
顾魏看着默默流泪的林之校，安抚地搂了下她的肩膀：“校校，要不你先去洗洗脸缓一缓。”
林之校喘了喘气，擦干脸上的眼泪。
顾魏目送林之校到走廊的转角，这才快步走回病房。
“李女士，请问琳琳的伤是怎么来的？”
顾魏掀开白布的一边，露出琳琳伤痕累累的手臂。
“这……这一定是……是她一个人跑回村子里不小心碰伤的。”
李芬捂着儿子的耳朵，看样子是不想让他听到。
这时，方锦文往前走了一步，压着声音说道：“我和顾魏都是医生，琳琳姑姑你不会觉得这种谎话能把我们骗过去吧？”
“琳琳为什么会在除夕夜突然跑回村子里？为什么身上有这么多旧伤？还有你儿子手上的手表……应该是我夫人买的对吧？”
“她经常哭，所以我才……我都是轻轻地教训她一下。”
“她为什么经常会哭，她在我面前从来没有哭闹过……”
林之校的声音如同破碎的玻璃，清晰得令人心疼。
顾魏不知道林之校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听到声音后马上转身过去牵住她。
“琳琳姑姑，我在问你……她为什么经常会哭？”
面对林之校穷追不舍的提问，李芬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