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别在气头上跟女儿乱说话，先躺下来休息会儿吧。”电话里随即传来零零碎碎的脚步声。“校校，我先照顾你爸休息……你别担心，我回头联系你，你也早些休息。”李女士冷静地安抚着这一对犟脾气的父女。
“好，如果林老师有什么问题要告诉我。”林之校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
挂了电话的林之校，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顾魏虽然没有完全听清刚刚林老师在电话里说的内容，但从听筒传来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尤其明显。
“顾魏，林老师说……说我不自爱，说我不是他教出来的孩子，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林之校双手颤抖地擦掉脸颊上豆大的泪珠。
“校校，不要这样说……是我不该在还没得到林老师的原谅就……还有刚刚是我没注意才会让林老师发现的……对不起……”
“最近我都避开你联系林老师的，我以为我们能撑到回国再跟他解释的……刚刚他好像要喘不上气了，我害他这么难受……如果他有什么事，我怎么办……”
顾魏蹲在林之校跟前，把头埋进她的手里。
“校校，不会的，有李阿姨在会照顾好林老师的，别把错误都揽在你自己身上好不好……你这样我好心疼，不是你的错。”
林之校停止抽泣，忽然冷静下来。
“顾魏，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好……有事你叫我。”顾魏目送含着泪的林之校走进浴室。
站在水流下，林之校捂住嘴怕自己哭出声音，睫毛在手掌里急促地扇动，尔后又抬头让温水砸在自己脸上，水一下就与眼泪混在一起了。
顾魏站在浴室门口没敢离开，他知道林之校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所以才选择独自消化情绪。
……
等了很久，水声才停下。顾魏怕林之校发现，一溜烟跑回床边坐着。
林之校虽然拼命掩饰，但眼角泛红的泪痕骗不了人。
“怎么还没睡觉？”林之校出来看到顾魏还没休息。
“我想看看杂志。”顾魏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医学杂志。
“哦……好，你看完早点儿休息，我去客厅看乐谱。”林之校低着头离开没有再看顾魏。
“校校，这么晚……没事了，你看吧……我等下自己先休息。”
顾魏长舒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林之校迅速把卧室门带上，留下顾魏一个人。
隔着一扇门，两个人却谁也静不下心。顾魏双手撑着后脑勺躺在床上，时不时望向门口，但林之校迟迟未回房间。他有些小心翼翼，不敢贸贸然出去找她。
又一次瞟了眼床边的电子时钟，已经快凌晨3点了，顾魏实在没忍住，下床轻声打开门。
林之校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手机抵在自己的额头，桌面上并没有乐谱。
“校校，校校……”顾魏轻拍林之校的手臂。
“嗯？怎么了？”
林之校迷糊地揉揉眼睛，嗓音沙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