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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的火球在岛屿上空逐渐散去,但是光芒还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映照的明明白白。

秦川胸口处,一道狰狞的伤痕烙印在那里,皮肉外翻,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衣衫。

不过好在是衣服的颜色都比较深,乍一看几乎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只是此时,他的脸色略有些苍白,气色不怎么好。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胸口那么大一个伤口在那儿印着,这气色要是还能好,那才是邪门了。

秦川看了看这个已经死去,身体正逐渐变冷,但是却屹立不倒的年轻人,眼里颇有些感慨。

这个年轻人的临死一击给秦川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哪怕是已经被六翅金蝉血脉强化过后的身体也仍然没能挡住那一击。

当然,这并非是六翅金蝉的躯体不够强大,只是秦川不够强罢了。

如果秦川选择在这里进行蜕变,舍弃人类的形体,吸收大量的血气进化出六翅金蝉的形体,那么刚才总司的舍命一击也不可能伤的了他。

有些事,有所失才有所得,秦川不愿意放弃,所以他也就走不到那个高度,至少目前不行。

“那么,我走了……”

秦川伸手,拍了拍总司的肩膀,笑了笑。

然后他绕过总司开始走,这时总司的身躯在他背后一点一点地破碎,彻底灰飞烟灭。

当秦川走出去约摸十几步之后,总司就彻底消失了,好像从来都没有来到过这个世上。

秦川一步一步地走,最终停在了那个漆黑的坑洞前面,他低头看了看这深不见底的坑洞,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身体自由落体,上面的光芒逐渐消失,四面八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耳边全部都是呼啸而来的风声。

风里有人在惨叫,有人在哀嚎。

这风有些阴冷,隐约间还有粘稠的血腥味传来,就像是从十八层地狱下面刮出来的风。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川终于落地了。

这里的气压和上面不同,仅仅是站在这里,浑身就不舒服,仿佛身上压了一座山一样。

如果是普通人在这里,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强,早就死了。

四周还是一片漆黑,不过秦川知道这已经到海底了,头顶上方应该就是海底的海床岩层,如果把这里撕开,这座岛屿的地基就会出问题,然后崩塌沉进大海也只是很正常的事情罢了。

“啪!”

秦川打了个响指,然后璀璨的火流在这里凭空出现,从这里一直蔓延向远处。

火光熊熊,将四周的一切都照亮了。

这里的景貌就像是一个地下溶洞,到处都是水,湿漉漉的,但是却大的离谱,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尽头。

周围的墙壁被掏空了,做成了类似监牢一样的布局,冰冷的栅栏镶嵌在这里,和那坚逾精钢的石壁几乎连为了一体,将栅栏后面的东西牢牢地封锁在里面。

秦川走过去拍了拍这铁栅栏,清一色的精钢,防锈,耐磨,硬度极高。

别说是徒手,就是有电钻,钢锯之类的工具,没个十几天的时间都别想撼动这东西分毫。

四周的墙壁都是地底岩层的一部分,与海床下的岩石圈是为一体,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吴晖他们想从这周遭的墙壁上动些手脚,那都是难上加难。

相比较起来,这封锁入口的铁栅栏倒是脆弱的多。

铁栅栏后虽然看似为监牢,可是却如同圈养牲畜的窝棚,别说上下床铺了,就连床板都没有一张,只有一些干草铺在地上,权当睡的地方。

这种布置哪里像是人待的,分明是圈养牲畜的。

秦川目光平静的扫过这一个个空荡荡的监牢,看着干草垛上那未干的血迹,看着铁栅栏上残留的破布碎片。

这里曾经有生物待过,他们来的时候是人,只是出去的时候是不是,那就很难说了。

是的,此时这些监牢都空了,每一个铁栅栏后面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隐约看到了那一张张充满着绝望和麻木的面容,他看到了一具具尸体被从这里拖出去,他看到了那些人像牲畜一样被人驱赶着,走向了死亡。

这里每一个监牢都有数百平米,严格来说容积并不算小,可是对于像猪狗一样被关押在这里的人来说,这地方也太小了。

跟这里比起来,肖申克的救赎中,那座毫无人性,充斥着剥削和压榨的监狱似乎都是天堂了。

那些墙壁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手印,有的新鲜,有的黯淡,标志着留下这些手印的时间并不统一。

只是那留下手印的人,他们的恐惧和绝望都是相同。

站在栅栏外面,秦川听到了那些人的惨叫,哀嚎,绝望的哭喊,临死前的挣扎……

这哪里是身份实验基地,这分明就是人间地狱。

此时地狱空荡荡,那些被关押在这里的无辜者都已经消失不见,那些满手鲜血的刽子手也已经人去楼空。

但是秦川能感觉到,这里还有一股气息,一股鲜活的,旺盛的,强大的生命气息。

他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在他前面,有一条宽阔的路通向远方,那像是通往这里的入口,也像是逃离这里的希望。

秦川的速度不快,他慢慢地走着,似乎是为了多听一听那残留在空气中的悲鸣。

离开了那偌大的囚牢,他踏上了一条漫长的通道,这条通道太宽阔也太宏伟了,仿佛是拜谒神的御道一般。

秦川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到尽头,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

这里的布置宏大但是却不繁杂,秦川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一个祭祀用的场地。

前方就是祭坛,坛高九丈,秦川拾阶而上,一步步封顶。

四周的墙壁上都画着许多古怪的符箓,这些东西秦川并不陌生,当初在陈景升家的地下血池里他就见过,当时的墙壁上同样是刻画了许多这样的符箓。

秦川虽然看不懂,但是这不妨碍他感知那符箓上传递出来的阴邪气息。

不过这里的空间几乎是陈景升家那个血池的百倍都不止,普通人站在这里也仅仅是能看到离他近的墙壁,更远处以及四周那想都不要想。

秦川登上祭坛,只见这祭坛的地面刻画了许多古怪的凹槽,像是一道道符箓。

此时,这些凹槽都被血填满了,一股股阴冷的波动从这符箓里散发出去,然后流向前方。

他此时已经知道了这祭坛下面是什么了,当他走到祭坛边沿,他果真看到了血海涌来。

偌大的空间被鲜血填满,铺天盖地的血光狰狞的让人不寒而栗。

秦川看向血海中央,在那里,一个并不算大的诡异生物正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两道目光接触的一刹那,空气中便有狂风炸开,四下奔涌。

“你果然孵化出来了啊!”

秦川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