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再次见到白芷依,苏莞并不害怕,而是生出一股怒气。

她不懂白芷依为何会这么痛恨她和魏景濯,甚至都到了掘开江河大堤,放洪水来淹他们的地步。

在她看来,双方有仇,那就相互斗个你死我活,谁本事大谁笑到最后,决不该把无关的人卷进来。放洪水要淹死多少南楚的百姓,白芷依从来都没考虑过吗?

双方的仇恨和普通民众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他们当双方争斗的牺牲品呢。

要依着平时,她绝对当场跳起来指着白芷依的鼻子痛骂。

白芷依你个二逼,你还好意思嘚嘚瑟瑟。你杀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你不知道吗,老天没惩罚你,那是老天在打瞌睡。等老天醒了,就五雷轰顶把你轰得渣都不剩……

她在心里痛骂,脸上却不动声色,撑起身子道:“白芷依,你想怎么样?”

胳膊疼得抬都抬不起来。身旁的魏景濯精疲力尽不说,身上的甲胄也都扔掉了。大船上不知道有多少士兵,万一他们冲下来怎么办。

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让魏景濯陷入危险。

至于白芷依举的那个金属筒,在她看来和课堂上的老师挥舞教鞭没什么区别,除了用来唬人,没别的用处。

小丑面具后发出得意的笑容,白芷依把金属圆筒像玩弄笛子一样横在手上转了两圈,随后指向她。

“苏莞,你打败五皇子的军队时,肯定兴奋坏了吧?”

苏莞听出她话中满满的讥讽语气,脑子告诉她要忍耐,但嘴巴却说了个诚实的不字。

“确实兴奋得很。和那种怪物作战,我还能打败他们,为什么不能高兴呢。倒是那时候的你,看到鬼怪军全军覆没,是不是非常愤怒,心中充满挫败感,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走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一受气就要马上怼回去。不仅是对白芷依这样,对魏景濯也是一样。

被她一顿反驳,白芷依的笑声卡在咽喉里,连身子也僵硬了。

过了那么两秒,她又恢复了正常,轻蔑地道:“是又如何。你觉得我已经黔驴技穷,走投无路了,你们大获全胜。却想不到会一下子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吧。”

苏莞道:“本来就是我们胜利了。你掘开桂江口就是狗急跳墙的举动罢了,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

白芷依轻描淡写地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你觉得我像狗吗,哈哈,反而是你们两个才像落水狗一样可怜。你们现在赶快乖乖地跪下来求我啊,让我高兴的话,我也许会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苏莞道:“说得轻巧,我们凭什么要跪你?”

白芷依把金属圆筒举起来指着苏莞,说道:“凭什么?凭我站在这里,随时都能要你们两人的性命。”

苏莞道:“那你上岸来啊,在船上比比划划做什么,是害怕吗。”

话虽然说得够硬,但她心里可虚得很。

魏景濯明显没有战斗的力气,光是站着就已经很难得了。她自己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对方跳下来一群士兵的话,他们还真就得束手就擒。

不过输啥不能输气势。心里头再虚,面子上得硬起来,说不定就能唬住白芷依呢。

她的话似乎还真的镇住了白芷依。白芷依并没有让任何士兵下船,只是举着金属圆筒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白芷依冷笑一声,对魏景濯道:“魏景濯,你毁了我的容貌,我本该先杀了你……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你走开,让我杀了苏莞,我就不再计较以前的恩怨。”

魏景濯并没有照她说的做,说道:“白小姐,你的脸是因为毁容才戴上面具对吧。我很遗憾你的遭遇,但这并不是我做的。”

白芷依道:“你撒谎,我不相信你的话。”

苏莞这下总算搞懂白芷依为何要到处兴兵来和他们斗了,原来是痛恨魏景濯毁了她的容貌。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容貌几乎就是一切,难怪她这么痛恨魏景濯。可是方才白芷依又说她会放过魏景濯,感觉有些自相矛盾。

她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白芷依的手放在小丑面具上,道:“难道你想看吗?”

苏莞道:“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可你说阿瑾毁了你的容貌,到底是怎么毁的?”

“说这些做什么,”白芷依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的脸已经彻底毁了,都是魏景濯干的。我跪在他面前求他放过我姨夫姨母,他答应得好好的,却在车里埋设炸药……”

苏莞道:“等等,你先别激动,我有话说。”

白芷依深吸了口气道:“好,我冷静了,你说吧,我给你开口的机会。”

苏莞道:“你说的车里埋设炸药,是指神策车对吧?”

白芷依道:“对。魏景濯骗了我,他提前就知道我姨父姨母在甘溪谷设了埋伏,故意在车内埋设炸药,我姨父姨母却根本不知道……”

苏莞道:“你说错了,阿瑾根本不知道车里埋了炸药。他和外祖父一起坐的那个车,路上他得知我被困在绥阳,就下车去救我,外祖父也是侥幸逃脱的。否则他们两个都会被炸药炸死的。”

白芷依道:“你以为你捏造这么两句谎言,就可以为他开脱么。”

魏景濯道:“阿莞所言句句属实,我确实不知道车里安放了炸药,我甚至不知道甘溪谷有埋伏。”

白芷依道:“这么说来,我一直以来都冤枉你了呢。想不到文武双全的大晋太子居然猜不到甘溪谷设了埋伏,太令人震惊了。那请问埋设炸药的人是谁呢?”

苏莞道:“我知道埋设炸药的人是谁,是谢茂良。”

白芷依身子微微一抖,道:“你说谁,再说一遍名字。”

苏莞加重语气道:“谢茂良,他曾是阿瑾手下的将军,后来秘密投靠南楚国。他和绥阳县令葛方海一起密谋要炸死阿瑾和大将军,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白芷依停了半晌,忽然呵呵笑道:“真有趣,你要是说别人,我还真无法求证。来人,把谢将军叫出来。”

船上有个士兵进入船舱,不多时和一位武将走出舱来。

苏莞瞧见那人面容,喊道:“就是他,谢茂良。”

谢茂良来到白芷依的跟前,抱拳拱手道:“神女召唤末将有何吩咐?”

白芷依道:“这个女人说,你和绥阳县令葛方海密谋,在将军府的神策车安放炸药,要炸死魏景濯?”

谢茂良听后哈哈大笑,看向苏莞道:“如此直接的挑拨离间,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苏莞气得跺脚道:“你少装模作样。你那天晚上和葛方海在县衙里面密谋,我和楚姐姐在屋顶上听得一清二楚。你们说要炸死阿瑾,南楚国就给你封个幽州太守……”

谢茂良抱着双臂,做了一个请苏莞继续说的手势。

“夫人请继续编造。”

苏莞大怒,喊道:“谁编造了,这都是真的。”

谢茂良笑道:“夫人确实是个聪明人阿,知道现在处于不利的境地。想凭三寸不烂之舌引我们内讧。不过这种小伎俩,就算七八岁的孩童都能明白,又岂能瞒过神女呢?”

苏莞差点没气晕过去,正要继续说,被魏景濯拦住:“阿莞,不要说了。白小姐并不会相信。”

白芷依道:“我们登船时,谢将军就提醒过我。若是遇到你,你恐怕会用挑拨的手段来引我们自相残杀,想不到果然被他料中了。”

苏莞咬牙看向谢茂良,半晌方道:“有你的,还知道打预防针。”

谢茂良躬身施了一礼道:“承蒙夸赞。”

苏莞心中愤怒,但也不得不佩服谢茂良的手段。他提前和白芷依打了招呼,现在说什么白芷依都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她是被谢茂良猜中了行动。

真是火大,害了白芷依的真凶明明就站在那里。

魏景濯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对谢茂良道:“谢茂良,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串通南楚间谍谋害我?”

谢茂良道:“我可从来没串通过什么南楚间谍。不过你说你待我不薄,可大错特错了。我们这些兄弟跟着你混了那么些年,得到什么了。有什么金银财物你们都立刻拿去用来买军粮供应士兵。我们什么都没有,连口茶都喝不到。这叫待我不薄?”

魏景濯道:“父皇一直不发粮草给幽州,我们光是要维持西北大营就极为困难。”

“魏景濯你说错了。”谢茂良道,“你这么说,就是要求我去体谅你的难处。可你要明白,我只会考虑我自己的难处。我跟着你打西戎,是要得到好处的。职位,财宝,哪怕你给我一样呢,我也不会离开你。”

魏景濯沉默不语。

谢茂良道:“你觉得大家都该跟你同甘共苦是不是,真是太可笑了。我承认有许多将领都死心塌地跟随你,就像林青峰,我挺佩服他的。但我不是那样的人啊,我手下的两千弟兄也不是。我们都想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不是战死在西戎军刀下,还什么回报都没有。”

说着,他回身对船上的士兵道:“你们说本将军说的对不对?”

船上的士兵都纷纷举起手道:“谢将军说的好。”

苏莞道:“谢茂良,你不要把你的自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好不好。你只不过就是个一心只考虑自己的二逼罢了。”

谢茂良道:“夫人说对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我背叛魏景濯也好,跟随白芷依投靠南楚也好,掘开桂江口也好。就像现在我要做的,也是为了我自己。”

说完,他突然伸手去抢白芷依手中的金属圆筒。

白芷依根本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被他一下子将金属筒抢过去,接着他把圆筒对准魏景濯按动了按钮。

绿光骤闪,魏景濯闷哼一声,捂着胸口仰面倒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苏莞和白芷依同时发出惊叫声。

白芷依扑到船舷边,声嘶力竭地喊道:“殿下!”正要往水里跳,谢茂良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举起金属圆筒又对准苏莞。

苏莞方才只见到绿光一闪,魏景濯就倒了下去,不知道是死是活。那个金属圆筒似乎能发射出伤人的光束来,她本能地从公寓中取出一口平底锅挡在胸前。

绿光再闪,她的身子飞起来在空中翻了两圈,落在地上没了动静。

“哈哈哈,这枪真是好厉害啊。”谢茂良抓住白芷依的手腕,欣赏着手中的金属圆筒,“真是厉害的武器。”

“殿下,殿下。”白芷依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想挣脱他的手。

谢茂良有些不耐烦,用力一扯白芷依把她摔在甲板上,吩咐士兵道:“把她绑好,可别让她死了。送回大晋,我们就能领赏了。”

士兵们起初还都震惊于他的举动,随后纷纷反应过来。有个士兵上前把白芷依双手拢在一起,用绳子牢牢地捆住,双脚也用绳子捆好。

白芷依一点都没有挣扎,仿佛失去了魂魄般,口中喃喃地念着。

谢茂良道:“起锚,赶上前面的船。”

一名士兵道:“将军,那两个人死了吧,稳妥起见,要不要上岸再去确认一下?”

谢茂良看了眼岸上一动不动的魏景濯和苏莞,笑道:“连黑铠甲都挡不住这防卫枪,他们死定了,开船吧。”

士兵们拉上船锚,也不必升帆,靠水流带着走,船从锦华山旁边掠过向下游行去。

行了数里远,水面上突然传来呼救声,声音苍老,似乎是老人。

白芷依本来如死人一般躺在甲板上,听到呼救声,一骨碌爬起来直起身子看向呼救处。

水面有一截粗粗的树干从水中支出来,有个巨大的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盆卡在树干上,里面坐着两个老人,正在对着大船这边呼喊。

白芷依看到两个老人的脸,双眸蓦地睁大了,喊道:“爹,娘。”

白国公夫妇两人乘坐着苏莞给的浴盆漂流至此,卡在树枝上无法脱身。见上游有几艘船下来,就大声呼救。谁知道这些船一个没停,直接都过去了。

后面又等来一艘船,白国公立刻高声呼救。

当船上传来白芷依的喊声,老两口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大船更近,白母抓住白国公的衣袖道:“是芷依,是芷依的声音,快看那里。”

白国公老泪纵横,站起来道:“芷依,我们总算见到你了。”

白芷依转过身,双膝跪倒,对谢茂良道:“谢将军,快救救我的爹娘。”

谢茂良道:“那俩老人是你爹娘啊?”

白芷依道:“是,求你快把船停下,再不停就错过去了。”

谢茂良笑了笑,举起防卫枪对准白国公夫妇:“他们只是卡住了,我帮他们解开就是了。”

白芷依尖叫道:“不!”

绿光闪过,载着白国公夫妇的浴盆带着半截被打断的树枝沉入水中。白芷依扑到船舷边,被两名士兵牢牢按住,只能无助地哭喊道:“爹,娘。”

她喊得声嘶力竭,然而汹涌的波涛中却没有任何人露出水面。

“你,”白芷依回过头来盯着谢茂良,“你杀死了我爹娘。”

谢茂良笑道:“是又如何,你的脸也是我毁的啊。不过我不是故意的,只能说你运气不太好。”

白芷依尖叫一声,弹起来欲扑向他,几名士兵早有防备,把她死死按在船甲板上。

谢茂良站在她的跟前,抬脚踩在她的后脑上,让她的脸挤压着小丑面具,哈哈大笑道:“就是让你知道,你又能怎么样我呢。把你押回大晋朝,我就能飞黄腾达了。”

旁边的士兵也都笑了起来,纷纷夸赞起谢茂良来。

“将军时机把握得简直太完美了。魏景濯和苏莞都死了,这样一来新皇帝就不知道我们做过的事。”

“弄不好将军能代替魏景濯当上大将军,我们也都能有升迁。”

“熬了这么久,终于要出人头地了。”

白芷依又挣扎了几下,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