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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依举起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

她的脑袋被白色的布带严严实实缠满了,只露出眼睛和口鼻。

看着自己的模样,她的眼泪止不住又流了出来,在白色的布带上慢慢浸开。

“大夫,我的脸还会不会恢复,”她放下镜子,哽咽着看向面前满头白发的苍苍老者,“告诉我,我痊愈后皮肤会不会恢复正常?”

大夫叹了口气。这些烫伤的水泡并不致命,但是痊愈后皮肤会变成红色,恐怕是没办法根除的。

他不想伤眼前女子的心,又不能不说实话,只得道:“姑娘,你脸上的浮肿一周左右就会消去。半个月后死皮褪掉,就算是好了。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就是……皮肤颜色会和正常人有些不同。”

“有多不同?”白芷依站起来,伸手抓住赵甫的衣袖急切地问道,“外人能看出来区别吗?”

“不好说,”大夫面露难色,“我也说不准……”

白芷依不再听他接下来的话,转过身冲出保和堂的大门。

对她来讲,容貌就是她的一切,是她骄傲的资本,自信的来源。就是因为有了这倾城的容貌,她才觉得自己能配得上魏景濯。现在这唯一的信心被摧毁了。

无论大夫的话多么婉转,她都觉得自己的脸不可能再恢复到从前了。

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重生这世,她唯一的目标就是嫁给魏景濯。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简直和女鬼一样吓人。别说魏景濯了,就是随便哪个路人见了她的脸都会吓一哆嗦。

她失魂落魄地往客栈方向走着,任凭泪水流淌。

几个小孩子吃完早饭,正在一个店铺门口玩游戏,看到她摇摇晃晃走过来,纷纷逃入店铺里躲藏。

经过她身边的男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她。不少人都避开她,好像她得了某种疾病。

两个妇人经过她的身边,瞟了她一眼,在她背后窃窃私语起来,还带着嘻嘻哈哈的笑声。

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在上京,她无论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公子哥们前仆后继,就是为了一睹芳容。那些贵女小姐们嫉妒的目光简直可以当锥子用。

现在芳容没了,只剩鬼面。

是魏景濯造成这一切,是他在马车里安装了炸药。他那么聪明,肯定提前猜到林府要伏击他,才设下了这个陷阱。

陷阱炸死了姨父姨母,炸死了她的丫鬟小菊,把她的脸炸得面目全非。

她用双手捂住脸,虚弱地蹲在路边。

魏景濯明明答应过,只要在午时前林家投降,他就饶过他们。结果根本是在骗她。

为了救魏景濯,自己付出那么多,甚至面对流氓调戏,她都准备做出牺牲。结果魏景濯什么事都没有,她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这种落差实在让她愤怒。

她付出这么多,结果却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可是……

去甘溪谷是自己非要过去的,魏景濯也许根本不想伤害她,她如果不去自然就不会被炸到。如果姨父姨母不过去的话,也不会被炸死。

主动为魏景濯开脱后,她心中翻腾的恨意稍稍平息了一些。

她心中又开始怀有一丝幻想。也许运气好,痊愈后脸和以前没有差太多呢。大夫不是也说了他说不准吗。

就算不能和魏景濯在一起,那就退而求其次。在绥阳住半个月,等脸好了,就带林斐回上京。

想起林斐,她略微觉得有一丝安慰。

在这种脆弱的时刻,她没有谁可以依靠,只能依靠这个孩子,就像这个孩子依靠着她。两个人彼此依靠。

林斐说过她的脸很可怕。现在虽然缠满白布,她还是怕自己的样子会吓到林斐。更何况刚才几个小孩看到她的样子都吓得躲开了。

她找了家杂货铺,在里面挑了个专门逗小孩的小丑面具,戴在脸上。

面具是木头刻出来的,可以覆盖住整个脸部,只留出双眼的空洞,嘴的位置是用红漆画出来的一个大笑的嘴型。她觉得林斐应该会喜欢。

她付了钱,把面具戴上,也不看面色惊恐的店伙计,走出了杂货铺。

回到客栈来到柜台前,她吩咐伙计道:“等下准备两荤两素,两碗米饭,送到我房间里。”

上了楼,她进入房间喊道:“小斐,我回来了。”

林斐没有回答。

白芷依感觉不对,连忙绕过屏风。看到林斐躺在床旁边的地上一动不动。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忙上前扶起林斐,呼唤道:“小斐,你怎么了?”

林斐脸色苍白,缓缓睁开眼睛对她道:“是表姐吗,我肚子好疼。”

白芷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道:“哪里疼,是不是昨天晚上着凉了。指给表姐看。”

林斐哭道:“不知道,就是好疼,我受不了了。”

白芷依慌忙把林斐抱起来,发现他全身滚烫,连忙道:“没事,表姐这就带你去看大夫。没事,忍着点。”

她抱着林斐冲出房门,伙计正好端着她点的饭菜来到门口,两人迎头撞上,饭菜洒了一地。

林斐从白芷依怀中滚落在地上,捂着肚子哭喊着。白芷依被伙计撞得晕了,一时起不来,喊道:“快来人帮我一下。我弟弟肚子疼得厉害。”

“小姐别着急,我帮你。”她身后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跟着一个身影掠过她旁边,弯腰抱起林斐就往楼下跑。

白芷依忍住疼痛起身,也跟着那名男子跑下楼,追在后面。直到看到那人抱着林斐进入保和堂,她才略微放下心。

进了保和堂,那人已经把林斐抱入后堂。白芷依心中惦记林斐,匆匆对那人点了点头,就冲入房间内。

“大夫,我弟弟怎么样了?”她惊慌地问道。

大夫用手按住在床上不断翻滚的林斐道:“姑娘别急,我正要诊治。肚子疼一般都是吃坏了东西,没事。”

白芷依不放心,站在一旁看。

林斐哭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呼吸也急促起来。大夫诊脉后,眉头锁紧,又解开林斐的衣物,在林斐小腹上四处按压。

白芷依看得心惊胆战,不停地问道:“大夫,我弟弟到底怎么了?”

大夫道:“他是不是从高处摔下来了?”

白芷依连连摇头:“没有啊。”

大夫道:“不可能,孩子一定受到过强烈的冲撞。他真的没有摔过,或撞过什么东西吗?”

白芷依握紧双拳道:“真的没有,他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大夫你快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了?”

大夫转身拿笔飞快地开着药方,说道:“姑娘我就说实话了。他的内脏应该早就破裂了,只是到现在才表现出来。你快拿药方去前台,让伙计放下手头的事马上抓药,也许还来得及救他。”

白芷依抓起药方就往门外冲。

她在心里咒骂自己。当时抱着林斐的丫鬟都受了那么重的伤,林斐怎么可能安然无恙。早该带林斐来看大夫的。

等在门口的那人侧身让过她,进入屋内对大夫道:“大夫,孩子怎么样了?”

大夫道:“这位公子,你是孩子什么人?”

那人摇头道:“没关系。只是看那位姑娘可怜,帮她一个忙。”

大夫叹了口气,对那人道:“那位姑娘家中遭遇火灾,父母都死了,脸烧了许多水泡。现在她的弟弟又出了事,真挺可怜的。”

那人道:“想不到她竟然会遭遇这些。大夫您尽力救治,需要银两我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