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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月光下,两匹战马一前一后,沿着大路狂奔。

苏莞坐在魏景濯的后面,一手搂着魏景濯的腰,腾出一只手,从公寓中把平底锅拿出来递到前面。

“夫君,把它放在胸口。”

以前她用这个平底锅挡过敌人的箭矢,觉得这口锅能带来好运气。

魏景濯才接过平底锅,前方鲁邦已在马上转过身,弯弓搭箭,一点寒星直奔魏景濯胸口射来。

苏莞侧身看见鲁邦射箭,双手紧紧抱住魏景濯的腰,喊道:“快挡!”

她耳畔当地一声响。就像有个小铁锤敲在平底锅上。她知道魏景濯已成功挡住射来的箭矢,高兴地喊道:“太棒了。”

魏景濯摘下挂在马鞍上的弓箭,反手把平底锅还给苏莞,把箭搭在弦上,拉弓瞄准鲁邦。

鲁邦对自己的箭法十分自信,以为这一箭必然能射中魏景濯。然而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魏景濯凭空变出一口平底锅挡住了箭矢。

他正要再从箭袋中抽箭,魏景濯的箭已到了,正中他的右肩胛骨,他顿时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魏景濯策马来到跟前,从马上跳下,伸手把苏莞也从马上扶了下来。

鲁邦还想抽刀顽抗,但右肩剧痛,哆哆嗦嗦根本没法拔刀,恨恨地道:“若不是身体疼痛……我本可以使出连珠箭的绝技。”

魏景濯微微一笑:“我这一箭本来也能射死你,不过你还得活着。”

苏莞心中也十分解气。当初魏景濯被鲁邦射了一箭,这次夫君终于亲手报仇了。

后面追赶的西戎将领们纷纷赶到,有人跳下马来,把鲁邦捆成一个粽子,放在马上,和魏景濯两人打了个招呼,一行人先往西戎大营驰去。

苏莞见鲁邦终于被擒,心中大大松了口气。

她拉住魏景濯的手道:“阿瑾,你怎么会来?那些西戎将军为什么听你的?你为什么不直接射死鲁邦呢?”

方才形势紧张,她顾不上问这些。现在放松下来,她有满肚子的问号想让魏景濯解答。

魏景濯把她抱上马,随后他也上了马,坐在后面道:“等回到大营你就知道了,接下来有你忙的呢。”

苏莞莫名其妙,靠在魏景濯的怀中道:“我要忙什么?”

魏景濯笑了笑,并不多言,带着她一路疾驰,回到了西戎军的大营。

进了大营,魏景濯马不停蹄,直接载着她一路来到手术帐篷前,把她抱下马,道:“快进去吧。”

苏莞更加摸不到头脑,见魏景濯不肯说,只好进了手术帐篷。

进去后,她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西戎王丹莫吉躺在病床上,低声呻吟着,几位大夫正在手忙脚乱着给他处理伤口,空气中充斥着药和血的味道。

“大王,”苏莞惊讶地奔到床前,“原来你……你还活着?”

鲁纳说丹莫吉已经被刺杀身亡,她一直都信以为真。现在回想起来,鲁纳只是在帐外听,却从未亲眼证实丹莫吉身亡。有句古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了。

听到她的话,丹莫吉勉强睁开双眼,咧嘴道:“神女,本王倒是还活着。但再不救的话就要死了。”

苏莞瞧向丹莫吉的腹部,那里缠着染血的绷带,大夫正在用剪刀处理绷带,连忙喊道:“你们让开,我来处理。”

大夫们停下手看向丹莫吉。丹莫吉抬起手挥了挥道:“你们都出去吧,让神女来治疗。本王相信她。”

手术帐篷里本来就一切都准备好了,苏莞正好可以用。

丹莫吉的腹部有一个利刃穿刺的伤口,显然是鲁邦刺的。她对处理这种穿刺伤很熟练,连忙开始治疗。

“……鲁邦是怕大家看出破绽,才刺的腹部,”丹莫吉声音虚弱,“他要是割开本王的喉咙,本王就彻底死透了。这也许是冥冥中有神灵保佑。”

苏莞一边治疗一边问道:“大王你当时痛昏过去了,才被他误认为是死了?”

“是的。也许鲁邦是大意,也许是太紧张?总之他没有检查我的气息,”丹莫吉道,“本王醒后,发现自己就躺在手术帐篷里,肚子里像有几把刀在里面剜,流了好多血。我以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你一直流血,又没人管,怎么撑到现在的?”

“有人管,”丹莫吉缓缓道,“你的夫君就在这个帐篷里。他给本王做了包扎……要不然……”

苏莞手一顿,扭头看了看帐篷外:“原来他藏在这里啊。”

怪不得鲁纳说他不知道魏景濯跑去了哪里,原来是躲在这个帐篷里。不行,等会得出去问问他,为什么他会躲在这儿。

她本来还想问更多的问题,但是丹莫吉已经昏睡过去了。

丹莫吉的腹部伤口并不是致命伤,虽然流血较多,但有现代药物治疗,假以时日可以完全康复。

苏莞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把做手术的各种器械从药房拿出来,放下纱帘挡住,接着跑出营帐。

鲁纳已经回到大营来了,正和其余的西戎将领一起站在手术帐篷外等待。手术帐篷外站了有上百人,火把林立,亮如白昼,却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着治疗的结果。

苏莞在人群中看到鲁纳,连忙招呼道:“鲁大哥,快把其余三个助手也喊来。大王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我们可以立刻开始做心脏手术。”

听到她的话,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手术的过程有了点变化,原本需要单独开个口子,现在腹部有现成的伤口,可以直接进行操作。

苏莞监视着血管造影机,把射频导管推向心脏的位置,待导管到了正确的位置,她启动了开关。

接下来的时间她也没什么事可做,给纱帘外的四个助手讲解一下手术。

“这个手术叫射频消融术。简单点说,就是利用高频电磁波对心肌细胞产生刺激而消除病灶,能有效治愈房颤等心律失常的疾病,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鲁纳站在纱帘外,听得稀里糊涂。看了看旁边三个助手,也都是一脸茫然。

“射瓶笑容书?”他出声问道,“颠刺脖又是什么东西?”

苏莞在纱帘里面哈哈一笑:“你们不懂也就算了。这也不是你们该懂的知识。”

治疗过程顺利结束,她把诊疗机器收入药房里,一切安排妥当后,她走出帐篷对等在外面的大夫道:“大王的伤口已经都包扎好了。手术也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只需静养,你们可以去照看了。”

接着她来到魏景濯的身边,纳闷地问道:“你怎么会躲在手术帐篷里?”

魏景濯道:“你已经很累了,我们回你的帐篷里去说。”

“没事吧?”苏莞还有些担心魏景濯的安全,转头看了看周围的西戎将领。发现他们对魏景濯毫无敌意,反而露出尊敬的目光,这才放心地和魏景濯一起走向自己的帐篷。

两人来到帐篷里坐下,魏景濯道:“西戎王血流不止,我给他做了包扎。他唤来大营内的将领们,说鲁邦刺杀他。很多将领还不相信,西戎王就让我带领他们去追你们。”

“还好你来得及时,要不然我和鲁大哥都要完蛋了,”苏莞还有些后怕,“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手术帐篷里藏着呢?”

“很简单啊,”魏景濯笑着摸摸她的脑袋,“鲁邦刺杀大王的时候,我也在王帐后面偷听呢。”

“啊!原来你也在偷听啊?”

“我发现鲁邦让自己的卫兵替换大王的卫兵时,我就察觉不对劲了,就潜到王帐后去偷听,”魏景濯给她倒了一盏茶,“我知道他要陷害你,可你的帐篷我根本去不了,只好躲进手术帐篷,打算等你进来后就带你杀出去。”

苏莞猜到后面发生的故事,笑道:“然后你却突然发现大王醒了。”

“没错。阿莞你说过,西戎王活着对我们是有利的。我就给他做了个暂时的包扎,让他能撑到你回来。”魏景濯道,“我可不是大夫,真正要治疗还得你来。”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苏莞依偎在魏景濯的怀里,困倦地闭上眼睛,“我好累,想睡了。”

这个晚上,先是被追杀,又摔了一跤。后面又处理西戎王的伤口,紧接着做了台手术,忙了整整一夜,现在东边都露出鱼肚白了。

魏景濯一手抱她,一手扯过条被子盖在她身上,低声道:“好好睡吧。”

“阿瑾,等睡醒了我们一起吃烤肉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