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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进屋里,衬得屋里一片冷冷清清。

过了半晌,魏景濯扭过头去看向苏莞,幽幽开口:“阿莞,若是生气就说出来。若是我做的不好,我可以改,但你不要不理我。”

苏莞哪里睡得着,只是裹着被子装睡。魏景濯的话只当做没有听到。

如果还和他继续在一起,说不定哪天就被他给办了。后悔药没处买去,还是先离这人远远的,待回到林源村就启程前往南方去找苏玉泽。

魏景濯见她依然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前两天信鸽传来南方的消息,你的阿弟他……”

苏莞倏地睁开双眼,转身看向魏景濯,“我阿弟他怎么了?”

“阿莞不必担心,我早已经安排了人在那里保护他。他在麓山书院学习,先生在信中也称赞你阿弟极为聪慧,是个难得有读书天赋的孩子。”

苏莞点点头。当初她决定把苏玉泽送走是没错的。当时她要嫁给魏景濯,主要是不知魏景濯的为人,怕他像杨氏那样用阿弟来要挟她。

何况她一直都做了随时跑路的打算。

说到底,她是一个没什么武力值的女子。自己跑路尚且困难,若是带着苏玉泽只怕两人都会被人抓回去。

只是没想到后来才发现,她嫁给的是废太子魏景濯。

魏景濯的身份也不允许她时刻把苏玉泽带在身边,西北本就不是个安全之地。

后来她跟着魏景濯被人追杀来到林源村,魏景濯后来便让林青峰亲自前往江南去安排苏玉泽的一切,如今两人已经分开将近两个月了。

既然知道他过的很好,她便问道:“我想写封信给阿弟,你能帮我把信送过去吗?”

她记得上次给苏玉泽回信的时候,就是用的魏景濯的信鸽传书。

魏景濯见她肯跟自己说话了,眉头松动了些,温声说道:“阿莞,我们既然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明天我把信鸽送给你,你可以随时给你阿弟传信。”

苏莞道了声谢,又翻过身去再次沉默了。

魏景濯本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但现在为了能让苏莞说出她生气的缘由,便又说道:“那个白芷依,我明天便叫人把她给赶回去。”

苏莞知道魏景濯是个极为高傲的人,本不屑对人做这种解释,但今天他却说了很多的话。

她忍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不关白芷依的事。即使没有这个白芷依,还有什么黑芷依,红芷依……”

魏景濯突然起身,打断她的话:“阿莞,我不会。”

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做太子时他就没有想过娶其他女子。如今有了苏莞,更不会惦记着其它女子。

苏莞还是不信,问道:“那可说不准啊。以后若是有人给你送美人,又或者你需要那些女子的家族帮衬呢?”

他眯着眼望向远处的窗外,追随他的那些人,他当然不是不知其想法。

为了巩固这份关系,只有双方联姻才是最为可靠的。

想到此,魏景濯脸色一冷,眸色阴沉下来。

他想到之前那些谋臣和一些有意投靠自己的人,提出的条件无一不是让他娶了他们家的女儿,哪怕是做个妾都行。

俨然不顾他已经娶妻的事实,当真以为他是好任人拿捏的。

想到这些,他的目光越发的幽冷。

苏莞转过身瞟了他一眼,见他坐在那里,脸色难看,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才让他不喜。

不料魏景濯却说道:“在阿莞的心中,难道我魏景濯就是一个只能依靠女人起事的人么?”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冷意,还有对苏莞不了解他的怒意。

苏莞不知怎么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每个人……总是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如果海誓山盟管用,哪还有那么多离婚的人。

“我从来没有身不由己,”魏景濯声音透出少有的冷冽和认真,“我既心仪阿莞,便不会做出对不起你之事。我会让阿莞看到,我所言绝非儿戏。”

他不会轻易承诺。一旦承诺,便会一直坚守下去。

他希望她放下心中的那些顾虑,但若是她放不下,他可以等。

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五年,他可以等她回心转意。

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苏莞一愣,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魏景濯说完这番话后,也没有等她的回应,而是躺下径直闭上了双眼。

苏莞想要和他说话,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默默地转过身去。

第二天一早,苏莞就早早起床了。

她换好男子的衣服,把头发束好。接着把床收入公寓里,然后拿出牙刷和牙膏洗漱。在床上的魏景濯听到动静后,也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昨晚发生的事,两人似乎颇有默契地都没有提及,而是还是像往常一样。

苏莞在牙刷上挤上牙膏后递给他。魏景濯也早习惯了用牙刷来刷牙,所以用起来格外的熟练。

苏莞又给他换了药后,这才出了门。穿过两层院落,她来到将军府的前院。

鲁纳一大早就在外面等她了。见她出来,他笑着迎出来,“苏小弟,我今日是来和你道别的,耽误了一天,也不知我大哥会不会来找。”

“原来你还有个哥哥?”苏莞还是第一次听鲁纳提起,“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他。”

鲁纳憨憨地笑道:“我和他性格不太对付,往来不多。不多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改日再带东西过来幽州城卖,你可得快点来,要是有人出价高我就卖给别人了。”

苏莞哈哈一笑:“鲁大哥,我们合作这么愉快,你怎能忍心撇下小弟去和别人做生意呢。”

鲁纳归心似箭,离了将军府,穿过幽州城,一路回到了西戎查卡拉部落的领地。

等到了家中,太阳早已落山。暮色下,一队队举着战旗和火把的西戎骑兵马蹄得得地响着,从他的家门口驰过。不少西戎百姓都在帐篷外面看着。

鲁纳站到路边,看着奔驰而过的西戎骑兵,拉住附近一个人问道:“怎么来了这么多骑兵?”

那人认出鲁纳,说道:“你小子跑哪里去了,不知道咱们这边发生的事么。大晋的玉面将军带军队偷袭我们的养马场,抢走了数百匹骏马。你大哥率军追击,好像射中对方一箭。”

鲁纳啊了一声,愣在原地。

那人没看鲁纳的表情,继续说道:“现在你大哥已经去大王那里了。若是玉面将军负伤,这便是我们进攻大晋的最佳时机。可惜目前还不太清楚是不是真的,大王未雨绸缪,已经开始调动军队了。”

鲁纳愣了半晌,回过神来,问道:“大王不是有心悸的毛病么?他明明说今年不去攻击了。”

那人嗨了一声:“大王虽然胸口有疾,但玉面将军若是真的负伤。这种机会可要抓住。”

鲁纳感觉发财的机会突然降临了。

大王既然要出征,若是用这个药把大王的胸病治好,那财宝美女岂不是滚滚而来,还卖什么牛羊啊。

摸了摸怀中的药包,他对路过的西戎骑兵喊道:“兄弟,快带我去见我大哥。我带来了能治疗大王胸疾的良药。”

以他的身份是不能直接觐见大王的。但他的哥哥既然已经在大王那里,可以通过这层关系去见大王。

那名西戎骑兵认出了他,弯腰一拉他的手,鲁纳飞身上了战马。

战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向黑暗中奔去。